李庆红忙完手头的工作,刚要坐下来清静一会儿,丁丁丁丁,座机又响了。李庆红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可拿起电话后,他还是克制着,仍用他那充满了磁性的男中音彬彬有礼地问道:“这里是华侨设计院办公室,您是哪位?”“嗯,老赵啊,啊,啊,别急,别急,你慢慢说。”
电话那头的老赵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给李庆红汇报了一下,说我现在就去找徐磊,把这个钱给他送回去。李庆红连忙阻止他说:“那不行,这个钱你不能单独去还给徐磊。万一有个什么事情,没有人给你作证,全身是嘴你也说不清楚。”“那你说,我该怎么做?”老赵问。“你听我的,你把这个钱去送到院长那里,有院里出面把这个钱退给徐磊。”
这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老赵不由得拍了下脑袋,对李庆红稳健而清晰的处事方略佩服的很。听了李庆红的话,老赵如释重负。而这厢的李庆红放下电话后,心里却满是忧虑,还隐隐地觉得不安,他凭着本能敏感地觉察到可能又有一场风暴即将向老赵袭来。而这只是个开始。
老赵和李庆红通完电话,匆匆走进设计院,径直进了老院长办公室。老院长正低头聚精会神的看报纸,没注意到老赵什么时候进屋的。“院长,我想给您汇报个事情。”听到老赵的声音,老院长抬起头,抬眼从老花镜后面瞅了瞅老赵:“老赵?什么时候到的,不好意思啊,失礼了啊。”“喝茶吗。来,沏杯茶,咱们俩边喝边聊。”
院长说着就站起身从后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筒茶叶向老赵晃了晃:“这可是好茶,尝尝。”院长熟练的把茶沏好,给老赵端了一杯,然后才给自己端了一杯。两人落座后,院长关切的看着老赵问:“说说什么事情?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吗?”
老赵拿出那个装有5万元钱的信封,轻轻地放在了桌面上。院长拿起信封往里看了一下,神色稍变瞬间又一平如水。老院长未说一字半语,只疑惑的抬头看向老赵,用眼神询问着,等老赵主动给自己解释。
老赵就把昨晚上和徐磊喝酒的事情,前前后后如此这般详详细细的给老院长说了一遍。老院长侧着身认真倾听着老赵的讲述,脸色变得越来越严肃,眉头也紧紧地攥着,听到最后,一只手往桌子上使劲一拍气愤地说:“这绿地集团真是太过分了!”随着老院长的这一拍,茶杯的水都被震的晃了几晃,溢出杯子,洒在了桌面上。老赵忙起身去找抹布,老院长一把拉住他摆摆手:“不用管它,不用管它,我们接着说。”
“说说,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老院长稍稍把身体坐正了,稳定一下情绪后冷静地问。“我想由院里出面把这笔钱退给徐磊,并明确地告诉他们容积率必须按规划去做,违反原则,损害百姓利益的事,我们坚决不做!”老赵坦诚率真的眼眸看向老院长掷地有声地说。
“老赵,说的好啊。我们在工作中会受到大大小小的这样或那样的诱惑。有的同志多少艰难困苦都挺过来了,在糖衣炮弹面前却纷纷交械投降,在物欲面前失去了做人的本性。在金钱的诱惑下,你能站稳立场经受住考验,做的好,做的好啊!”老院长情不自禁地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说。
“后续事情有院里来处理。你只管甩开膀子搞好工作,其他的事不用有什么顾虑,院里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院长一番贴己而又语重心长的话,让老赵感动不已:“请院长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搞好工作,不辜负您的重托。”
老赵这天很晚才到家。想着一天了,女人气也该消了。女人不是那种油盐不尽的糊涂虫。女人高中毕业,能打算盘会算帐,还能吃苦顶门事。长的也有模有样的,在当地也是有名的一枝花。要不,老赵当初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老赵插上钥匙拧开锁,走进屋,一看,黑灯瞎火的,就摸索着找到开关绳,用力拉了一下,啪,灯亮了。老赵想着大概是女人先睡了。就去里屋也把灯拉开,一看,床上也没有。这才觉得大事不好,这娘们的倔脾气又犯了,八成是回老家去了。
“老赵,老赵”,是隔壁的欧阳仪,敲了2下门见没锁,径直推门进屋了,撩开里屋门口的布帘,“你媳妇上午坐车回去了,她让我给你说下。她包了些羊肉饺子,给你冻冰箱里了,你别忘了下着吃。”“你媳妇对你真不赖。”欧阳仪边说边背着手微驼着背往外走,“不早了,休息吧。”
老赵送走欧阳仪,锁上门,拉灭灯,上了床。心想女人的心到底是水做的,再吵再闹,心里还是记挂着我哩。唉,要是一家人能在一起,天天搂着女人睡,生活就圆满了。老赵就这样,想想东,想想西,不知不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