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懂得很多道理,却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01
“我们懂得很多道理,却仍然过不好这一生。”
晚上十点的深圳,我那程序员室友A君在刷着微博的时候,却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令人感慨的话。
“为什么这么说?”我放下手中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的餐具,从阳台的推拉门那里探出脑袋,以示我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兴趣。
A君扬了扬手机,用略带萧索而又迷茫的口吻说:“我刚在微博上看到这句话,半个小时前刷抖音的时候也看到有人在说这个,觉着还挺有道理的。”
“等我一下。”我又将脑袋缩回了小阳台的洗碗池旁,准备着将手中的工作做完,顺便也整理一下思路,“等我洗完之后再一起聊聊。”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在刷抖音刷微博的时候也常常在一些评论的角落看到同样的话,并且也试图对这个问题进行一些解答,而不是让它成为我的合租室友A君或其他的人偶感生活无奈的一声叹息。
为此我曾经数度在空闲的时间去思考,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给出答卷并试图从反面的角度去评判、看其是否站得住脚;或者从身边所看到的东西、别人诉说的故事中探寻着更多的可能性。
时至今日,像现在这样面对A君的感慨时,我能做到的早已经不只是跟着一起发出不知所谓的喟叹、或者是无奈中夹杂着尴尬的摇头。
在脑海中搜罗回顾了一下以往关于这个问题的思考之后,手中的餐具早已沥干了水分放回了抽油烟机旁边狭小仄逼的橱柜里。稍作整理之后,我擦干手上的水渍,走进客厅和A君面对面坐着,然后问他:“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
“你这个问题就问得有点深奥咯,”A君仰靠在沙发上,用手往后捋了下头发,像是对这样的问话有点无语,干脆双手往前一摊,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开启了自问自答的吐槽模式,“你看现在互联网发展的这么快是不是?你每天在刷的微博啊、抖音啊、知乎什么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经历会被人放到网上来,然后从中总结出各种各样的……”
“道理。”
“对,道理。”
“更不用说那些从小听到大的、来自长辈唠叨了半辈子的东西了。”我想了想,补充了一下道理在生活中呈现在我们身边常见的模样,“不光如此,我们从小至今所接受的教育也充斥着各式各样的道理,仿佛我们一生都活在道理的指引之下。“
“但是还真没见到几个因为道理懂得多而将日子过得好的人。”A君的话有点垂头丧气。
“但是你想过没有?”我从桌上抽出笔记本摆在两人中间,然后翻到一页空白的位置,写下一个大大的【懂】字,“他们——我是说还包括我们俩,是真的懂得很多道理吗?”
A君微愣,脸上不耐烦的神情逐渐褪去,像是稍稍来了点兴致,话语中略带一丝揶揄:“怎么,又想来这一套来练习你的说教?”
我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摆了摆手,口中“习惯了、习惯了”的说着,但是这并没有打消我的想法。因为在我看来,这是一次难得的整理自己思路的机会,而我并不想就此轻言放弃。
02
“我们……是真的懂得很多道理,而且还没有过好这一生么?”我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你这算是两个问题吗?”
我低头看着那个自己刚刚写下的大大的“懂”字,用小一点的字体将问题也写了下来,然后发现确实如A君所言,我给出了两个问句。
“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道理'这个点吧。”
A君笑了笑,“那我暂且先听听你有什么'高论'吧。”
——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是,不同的人所讲的道理是不一样的,有的甚至会出现相悖的情况。其中最有名的大概要属后人对于孟子“性本善”与荀子“性本恶”观点的争论。
仿佛这二位圣贤天生是要在一起打擂台的,只是苦了后来人,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听谁的道理,才算是正确的。
“那你觉得人性本善还是本恶呢?”我将笔夹在本子中推给A君,想要他就此作出一个确切的选择。
A君踌躇良久,在本子上删删改改好一会儿,最后迟疑着留下了一个'恶'字。
“确定答案了?”
“嗯……算是吧。”
“能说一下你选择的理由么?”
A君挠了挠头,长长地呼了口气,“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选,但是感觉不管是哪个好像都有一定的道理。”
“都有道理是吧?”我在道理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一下,“如果你的人生所谓懂得的道理都是这样矛盾的,你觉得你还会过好你的一生么?”
A君睁大了双眼瞪着我,“我总感觉你在讲歪理,满满的吐槽欲望却又无力反驳。”
“其实就两位先贤的说法而言,应该是性善论和性恶论。后人加的那个本字具有极强的误导作用。”我拿出手机,搜索着《孟子》和《荀子》的原文给A君看,“当然,如果你有认真研读这两部著作的话,就会发现这两位先贤有关于人性的定义都是不一样的,就这样简单的拿来对比是完全没有意义的。”
在我看来,两位先贤对于人性的看法只是角度不同而进行的有益探索罢了。
——所以,有很多道理,只是我们自以为懂了,其实我们根本就对其一无所知。
答案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简单的一面。但是在我所接触过的一些人或事,纯粹观点相悖的问题是真实存在并持续产生着影响的。这大概可以概括为思维的冲突,或者引申出另一个可做参考的思路,那就是:
从实践中出真知。
话题可以适当扯远一点:
科学让我们发现,我们之所以能看到缤纷的色彩,是因为物体会吸收光的颜色,而它反射的色彩,就成了我们肉眼所看到的颜色。
“你能从中悟到什么道理?”
“唔……比如说,在夏天穿浅色的衣服比穿深色的衣服更凉快一点。还有,自然界中也很难找到蓝色或是黑色的花朵,因为那样花朵会灼伤自身。”
“其实包括所谓的光学污染,放大镜聚能引燃的作用……”
“停、停、停,你是在科普科学知识吗?这跟道理有什么关系?”
“科学就是道理啊,关于自然的道理。”
“但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关于能否过好这一生的道理吗?”
“这样有助于我们理解道理的本质不是吗?本质是共通的,既然科学的道理是一堆数字或是一些规律,人生的道理是不是也可以从这样的角度去切入了解,比如:规律?”
“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这可以切入到长辈教导我们的所谓道理中去分析,是不是当他们说的是自己所总结的规律时就是道理,而一味的只是以自己的经验去例证的说辞就不是道理了?依照这样的想法,是否有助于我们精准的分析哪些话是值得去听的、哪些是不用听的。
这对我们寻找人生前行的方向是有极大的助益的。
“说人话!”
“摆正心态应对妈妈。”我一脸正经的如是说。
03
我仿佛看见了A君额头上的青筋正在剧烈的挣扎着,像是要跳出来化作愤怒之鞭朝我抽来。但让我舒了一口气的是,A君竭力控制住了这种冲动。
随后,A君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我们从出生以来,所面对的大环境已经和父母那一辈有了很大的不同,他们的道理对于我们而言,还有施展的余地么?
我底下头思索着,该从什么角度来解答这个问题。其实我不止一次的听到有人对这个问题做出不同的解答,但不外乎是肯定或否定、亦或是一句“视情况而定。”
我可以从中抽取一部分观点,再用我自己的话语组织一番新的言论来。
但是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东西。这样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拿来说服别人呢?
就在这时,我看见笔记本旁边的桌面有着浅浅的修补痕迹,于是一个点子在脑海中形成,我冲着A君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
“要不要听一个我现编的理论?”
……
“OKOK,我直接开始”,扛不住A君那欲择人而噬的眼神,我选择不再绕弯子来直接表述。
我在这里首先做一个比喻,象征物就是我和A君之间的这张桌子。如果将一个桌面视为人生,将桌腿看做是那个人所懂得的道理,那么桌腿和桌面契合的越好,桌子也就立地越稳,即一生也过得越好。
但是,你要打造的是自己的人生,你有一张自己的桌面,那么怎样才能将这张桌面好好地立起来呢?
“你的意识是说,每个人都要找到契合自己的桌腿才能组成一张完整的桌子?”A君马上一副看破一切的语气盯着我,“所以你的观点是认为人生的道理需要自己去追寻?”
“也可以这么理解,但并不完整。”
我的角度其实是有关于复制移植的。既然是道理,那么必然拥有其通用性,即道理应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但是如果你将一张桌子的桌腿直接挪过来放在一张桌面下,却是立不起来的(分离式桌子不算,如果用它做比喻的话,那么就代表人生和道理是可以完全分离的,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要立起来,则需要让桌腿能够嵌入桌面,从而构成一个整体。这代表着父母那一辈总结的道理是可以应用的,只是需要稍稍做点改变来和自身契合。
“所以要么把父母他们的道理拿来用之前先做好契合的工作,要么就不断地寻找能够把人生立起来的道理,而后者会艰难很多并且会有白费功夫的危险,是吧?”
“确实如此。”这次A君的想法倒是难得的和我短暂统一了,“这个过程也可以称之为实践,实践出真知。”
“所以总结下来,就会知道'我们懂得很多道理,却仍然过不好这一生。‘这句话说得很没有道理。”
emmmm,像是在玩一个绕口令的游戏。我和A君忽然笑了起来。
最后,A君总结说:“如果我们真的是懂得道理的话,是没有理由过不好这一生的。”
……
夜晚十一点半,我在客厅准备和A君道个晚安的时候,A君忽然问起,“你有这么多的想法,为什么不记录下来呢?就像现在流行的那些公众号一样,说不定会收获意想不到的东西。”
不知为何,A君的话语中带着莫名的语气,但我还是认可了他的提议。
那公众号该叫什么名字呢?如果以后主要还是写有关思维方面的东西,不如就叫“四维火花”,谐音思维火花?
A君摇了摇头,在那儿开启了吐槽模式:“你那压根儿就不是火花,而是爆米花。”
我没有理会他的疯言疯语,感受着肚子的空虚,又钻到橱柜里找起吃的东西来,同时抱怨着:“不如我们凑钱买个烤箱吧,晚上加餐的时候方便……”
“烤箱这个名字好,决定了,就叫思维烤箱好了!”A君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介于我打不过A君,此公众号的名字就这么草率的决定好了。
第一篇文章就到此为止,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