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归何处》| 假如爱有天意(14)

-1-

早上,林思漫的头昏昏沉沉的,嗓子干痒,咳嗽,鼻塞,四肢乏力,她来来回回坐错了好几站地铁,她可以改名林失心了,她苦笑。很想休息一下,但是现在部门走了两个人,她不能不去,她也理解领导的苦衷,现在这个时候很难招人。虽然昨晚哭得眼睛有点浮肿,身上的骨骼都泛着酸疼,但她还是挣扎着起来,按时出了家门。

上班后她想通过工作来忘记伤痛,忘记心里那个人。可是,一天下来,病痛似乎更严重了,还有点咳嗽。

下班了,林思漫盘了一天的帐,头晕眼花,周围卡座的人都走光了吗?林思漫觉得眼前模模糊糊,头晕晕的,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了,她怕听到那个声音,却又想此刻听到那个声音,哪怕是一句:你怎么还没走?她也觉得那是一种关心。

“你怎么还没走?”

恍恍惚惚中,林思漫听到了那个她既怕又想的声音。

他:“你呀你,你这样每天在文字的世界里逃避现实。有用吗?“

林思漫:“你不要总是你呀你的来训导我好吗?!"她终于忍不住了。

他:”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哎 !”

张佳明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好像错的不是他,反而是泪眼朦胧的林思漫。

林思漫:“你明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开心!”

他:……

林思漫:“我只想知道你怎么看我。”

他:“你呀,哎,你呀…… 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

林思漫:“你还要我怎么说明白?!”

他:“你现在情绪不好,先这样吧。”

林思漫:“我喜欢你!”

…… 两人一时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泪水模糊了双眼,记忆又回到那个吃药后还在持续生病的晚上。

半夜,成都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这雨,似乎要把这僵持的空气撕裂了!一个惊雷,把玻璃幕墙闪得刺眼,林思漫发现,周围只有孤独的自己。这,是梦吗?佳明,你在哪里?

此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她出现了幻觉……

他:“时隔这么多年了,你仍然孤身一人,你虽独立,还是走不出来情感的迷惘,放不下那个影子吗?”

林思漫:“至少我有事情干,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他:“理解。但你通过疯狂工作和写作来忘记伤痛,这十年来你过的开心吗?”

林思漫:“开心又怎样,不开心又怎样,我们就像在不同的时空,而且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交汇,要么你退我进,要么我进你退,但是我们都没有动,结果还不是一样,依然让人痛苦!”

他:“你是个很长情的人,难道你不怕爱错人吗?”

林思漫:“可是,如果怕爱错,不去爱,那活在这个世上跟孤魂野鬼有什么区别!”

他:“你有没有想过,他根本就不爱你呢?”

林思漫:“至少让我知道结果也好,我会迷途知返的,但是一直那样真折磨人。”

他:“那你不妨给他时间,静观其变,不要做任何事,看他会不会明确表达对你的爱意,如果没有,你就主动放弃吧,永远的与他的空间隔离!”


-2-

今天,肚子也有点痛,又来例假了,也不敢跟人说,只能生扛。女人啊!为什么你要忍受这么多?雨中,林思漫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在春寒的街头,冷雨披打在她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林思漫的泪水和着雨水,无情地流淌着……

她又从头到尾看了一下他们之前的聊天记录,更加肯定了她对张佳明的感情。

虽然两人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但是一直在为了共同的目标在努力把事情推进,而且他们配合的很默契,刚开始她也只是一心一意的为了自己的梦想前进,锻炼自己的能力,但是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发现她对张佳明的感情越来越浓烈了。

一次,两人因为工作上的一些小误会有了冲突,争执中,她脱口而出,告诉了他——她喜欢他。并且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竟然质问他:你难道不清楚吗?!

因为,他一直的态度,总是那么暧昧,时冷时热,总让她从峰顶堕入谷底,又被从谷底托上峰顶,她受不了,她不想再这样折磨自己。

说完,她感觉释放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那份感情,哭了整整一夜,但这次,张佳明却“冷静”地“拒绝”了。

“相信该来的一定会来,不该来的再去挽留也没有用!你是个好女孩,应该有美好的未来。”

林思漫搞不懂张佳明话里的含义,望着屏幕,她又一次被热泪烫伤了美丽的脸庞……

过了一天,她们又因为"工作"上的事不可避免地又有了联系,张佳明要求她跟进管家府的收稿工作。她告诉了他自己目前的困难。其实,她是难以把精神集中在这些“工作”上,至少是目前。没想到张佳明听完只说了一句:没关系。而她的心却瞬间感觉彻底踏实了,女人啊~林思漫自己都搞不清有时候的自己。

之后,张佳明开始在微信里改叫她的昵称了,还总是提醒她多喝水、注意休息什么的,那种温柔关心和细致体贴,让她觉得他对她所做的好像是只有情侣,或者是“另一半”才会做的事。

这一切,让她有些茫然起来,也让她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会每一天都牵挂着他…… 林思漫每次看到张佳明的来信,总是觉得他们除了彼此的好感,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契合,而那种碰撞,对于她是最强烈的,也是最渴望的。

如今她又为他病了,她的眼泪一直为他而流。本来已经不相信爱情的她,决定追随内心,勇敢示爱,不要让自己后悔。假如爱有天意,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3-

林思漫想来想去,终于决定要用一种女人最惨烈的方式求证一个答案。夜里,雨还在下着,张佳明往日这个钟点必来的“晚安”失约了。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林思漫的眼泪默默地流淌着,她知道自己心里始终过不去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抑郁,窝在被子里,身上还是冷,她用手指僵硬地在手机上点着那些让她心痛的字,写了一段话。

她想,这一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向一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呈献出自己最坦诚的灵魂:

“时隔这么多年,我仍然孤身一人,虽独立,还是走不出情感的迷惘,放不下的始终是情感的归属。

我每天在文字的世界里寻找自己和那份感情,甚至用工作来充实自己,但我还是骗不了自己,因为我陷入了爱情的幻觉。

有时候觉得至少我有事情干,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可是,我通过疯狂工作和写作来“充实”,却更加孤独,更渴望爱情的到来。

昨天我哭了,我想如果我们真的是在不同时空的两条永远无法交汇的线,那我认输,但我在没有确认这份爱之前,我真的不甘心放弃。

我是个很重感情的女人,否则不会一直单身!也许我怕爱错一个人,伤害两颗心。可是,如果怕爱错,不去爱,那活在这个世上我真的不甘心!”

他心里犹如五味杂粮,紧接着他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于千万人之中与你相遇,好幸运啊。他决定不求回报地对她好,却还是害怕触碰爱情和婚姻,所以他继续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关心和守护着她,没有挑明。

第二天,他亲自教了她很多项目的知识,他告诉她,研发成本和投资回报率成正比的项目才是好项目,最近他也在做一个新的项目,只是成功率只有80%,他还是决定试一试。这让林思漫感受到他是爱她的,不然不会这么帮她。


-4-

周末天气好冷,她头好疼,中午吃过外卖后窝在被窝里看一本小说,睡着睡着就迷糊了,要不是外卖打电话来,这一觉估计又要睡到晚上了。平时除了老爸也没人给她打电话,还以为是下午的外卖电话,结果是中午石锅拌饭的,电话那头一个男士说林小姐,你是我们店今天第一位点餐的客人,您的那单可以免单,我加您微信,请您报下微信。她头疼脑子还在眩晕中,激动地报了自己的号码,一不留神还少说了两个数字,85,对方又打来说加不上,她结结巴巴地说完整了号码。要知道她一直运气差的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今天居然碰到这么一个小幸运,早知道就多点一点好了。

晚餐她点了乌鸡汤和驱寒除湿的红糖姜茶,卖家提前送来了,她披着雨衣说外面下得很大,她表示感谢后关上门,打开一看还有卖家送的暖宝宝,好贴心,真庆幸自己生在伟大的互联网时代,足不出户就可以吃到这么好的饭菜,没有人暖肚子有暖宝宝也不错。

第二天,看了医生的朋友圈,原来他在酒吧临时做一天的驻唱,他唱了张国荣的《为你钟情》,当他唱完后,台下一片叫好。

为你钟情 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 这份情

从未对人 倾诉秘密

一生首次 尽吐心声

望你应承 给我证明

此际心弦 有共鸣

然后对人 公开心情

用那金指环做证

对我讲一声 终于肯接受

以后同用我的姓

对我讲一声 I Do I Do

愿意一世让我高兴

为你钟情 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 这份情

然后百年 终你一生

用那真心痴爱来作证

对我讲一声 终于肯接受

以后同用我的姓

对我讲一声I Do I Do

愿意一世让我高兴

为你钟情 倾我至诚

请你珍藏 这份情

然后百年 终你一生

用那真心痴爱来作证

……

咦,怎么她也在。医生远远地看到坐在最后排的她。

他走过去问:“你怎么会在这?”

思漫说:“我看到你朋友圈发的,今晚你说要在小酒馆唱歌,我就来了。”

医生问:“哦,你好捧场啊!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呀?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听我唱歌?”

思漫说:“就办公室打杂的,我考虑要不要辞职。”

医生说:“嗯,你以后想做什么呢?”

思漫说:“暂时还没有想好。但是我喜欢写作。像现在在家的时候,我全部都拿来看书写作了,这是我儿时起一直都有的梦想。当然,其它时间,只要我有空,还参加各种读书会的活动。感觉自己除了写作,除了读书,其他也没有什么兴趣,但我真怕我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不错啊,坚持写,不过在没有任何收入的情况下,还是先做下去,这样你一方面你有了职场经验,一方面充实了你的生活,为你的写作提供了养分,就像我,有时也会自己写歌填词,都取材于真实的故事,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这话一点都不假。”

“你说的对,我不想像爸爸一样,画了一辈子画,还是摆脱不了平庸。我看你好像可以不用上班就把生活顾了,”

“我有时候还做音乐直播,赚点小钱。”

“你倒是挺6的。再为我唱首歌吧。”她说。

然后他唱了一首《命中注定我爱你》的插曲《我的快乐》:

徘了徊了走了错了哭了懂了累了倦了困了

烦的乱的梦的都是真的

疯的想的念的不安的焦虑的浮躁的梦过的

永远的失去的怎么忘呢

你坐过的沙发 困了你爱的音乐

听了我等着你等成了哀伤

我的你的他的好的坏的难的灰的蓝的黄的

酸的甜的苦的都还记得

非常想要忘的绝对不能忘得

我想要换你了真的不想要了只得放了

环岛的火车载着我第几天了

忽然发现这一刻我不想你了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只要清楚曾爱的那么深刻

不准问值不值得

我的快乐会回来的

离开不是谁给了谁的选择

疯的想的念的不安的焦虑的浮躁的梦过的

永远的失去的怎么忘呢

非常想要忘的绝对不能忘的

我想要换你了真的不想要了

只得只得疯了疯了

忘了……

她抑制不住地留下了眼泪,在心里说,我想我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她刷了手机微博,当天一则新闻,伟人霍金去世了,而他留下了伟大的预言:“死亡并非终点,时空旅行将成为现实。”

伟人,之所以为伟人,就是他们看透了世界的真相,留给凡俗无尽的困惑和遐想,对于这句话,林思漫似懂,却又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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