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拍打着满山的树叶,树儿禁不止“哗哗”的嬉笑着。鸟儿像约好了似的,一齐踢开树枝,飞向蓝天。这里有一条小路,是可以通往山下的路之一。
每每经过这里,看着那棵看起来有上百岁的参天大树,就会想:哪天他们再吵架,我就从这条小路下山,再也不回来了。心底还希冀山神能听到我的祷告,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一天,我跑跳着的,哼着小曲往家走,刚推门进屋,就听,“啪啪……稀里哗啦……”厨房里又响起 了碗盘协奏曲,按照惯例,我知道下一个要遭殃的一定是暖瓶先生,“哐……哐……”暖瓶落地的声音如期而至。
“你一个月不回来一次,才进门呆了不到5分钟,就又要走。你哪敢情死在山上罢,回来干啥……母亲一边摔着厨房里的家事儿,一边朝着父亲吼着。
我不敢靠近他们,兴许是怕被殃及,亦或是我已经麻木了。
“既然你把这家不当是个家,那咱索性离了罢了,我带着小妞,你带着婷婷和虎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我带小妞,你带婷婷和虎子。咱就离……”我就是他们争着要的小妞。
我真心想对他们说:你们快离了吧。谁带我走都行……可是他们说话从来不算数。
他们相吵甚欢,根本无暇顾及到我。我想起了山边路口的那棵大树。我开门离开了,为了告诉他们我曾回来过,我狠狠的带上了门,木门在我身后“哐”的响了一声,我想他们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浑身上下,轻飘飘的,如果我有对翅膀,我也可以飞上蓝天,窜入树林,我这样想着。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很快就到了下山的大树旁。
我走到大树旁,抱了抱我心目中的树神,这棵树是我在这附近见过的最粗的树,粗壮的树腰至少三个我才能抱的过来。心中默默念着,再见了,大树。
离开大树,我径直朝山下走去。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点点柔和的斑驳,我踩在林子里厚厚的枯叶上,发出哗哗的声音,惊醒了林子里栖息的小鸟,哗啦啦的窜出丛林飞向了天空。
太阳西下,林子里也渐渐暗了下来。静谧的树林没有了小鸟的叫声,只有自己走路的声音,令我毛骨悚然。
我后悔了,想转身回去。可是回头才发现,根本就没有路。
我想哭,可是根本就不敢哭出声,甚至都不敢停下来。至少走起路来还有脚踩落叶的声音作伴呢。
我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出来找我呢?兴许现在就在找我的路上了。
耳边突然闯入了一个异样的声音,“嘶嘶……”,我循声望去,是蛇!我看着不远处的两条蛇,正昂着头在地上滑动。我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动弹不得。
我的头像炸了锅一样,想:这下完了……我就站在原地静待蛇来攻击我。
等了好一会儿,那蛇也没过来。两条蛇,怎么也先过来一条了,我想。就硬着头皮往蛇的方向看了眼,竟然是两个身子,一条尾巴的双头蛇。
一个头正在使劲的往山下走,另一个头向反方向使着劲。也许是因为它们正专注于自己的斗争,而忽视了我的存在。我大气不敢出一声,静静地等待着它们朝我扑过来。最终想下山的那个头赢得了胜利,二头“嘶嘶”的昂着头朝山下滑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的腿才恢复知觉,飞也似的朝山上跑去,也不管有路没路,路是对是错了。
天已经黑了,风吹着林子里的树叶哗哗作响,偶尔还有哨子一样的阴风的声音,我突然很想念爸爸妈妈吵架的声音。
“爸,妈,我在这儿,你们在哪儿?”我撕心裂肺的朝着山下的方向喊着。
“爸,妈,我在这儿,你们在哪儿”山里的回声重复着我的心声。
我喊完就瘫倒在地,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就在我感觉到绝望的时候,林子远处射来点点灯光,好多人在喊着我的名字。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爸……”
爸爸和妈妈,还有好多邻居找到了我,我趴在爸爸的肩膀上哇哇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