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悄悄来的时候,正是绿柳啼莺的欢场,处处新鲜的不像样。最惹人的,还是校园里转过角就能相遇的桃,慵懒的猫咪慵懒的走来,清打一个喷嚏,又继续追上了那翩飞的蝶,三步并两步地窜上那粗细总相宜的枝丫,却躺着不动了。半眯着眼,好似望着窗边发呆的我,桌上飘着数件桃衣也无心去拂、去压进书页里,也眯了眯眼睛,专心看着那只花簇里偷睡的猫。
斑驳的影子戏弄着花叶间泻下的细细阳光,时不时地在喵的脸上给蜂蝶来一支伴舞,那喵还不自知,倒是耳朵敏感地动了动。桃之夭夭,醉我芬芳,香风淡淡袭,清梦也微微扰。不自觉的,我笑了。脑子里自作了一首蹩脚的诗:素蝶携香去,闲猫扑影来。柔影枝榻卧,明媚一窗台……
自小喜欢猫,总觉得它聪慧,傲娇又十分神秘,会敏感地察觉你的心事,小心地在你的掌心蹭蹭脑袋,再偏正头一本正经地看你,萌的你的心化成一滩水,再也顾不得去为琐事烦心;它会偷懒偷吃,却又在你发现时装作我只是路过的蠢样,舔舔猫爪,拨拨猫须,或许还会奶声奶气地“喵”你一脸,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睁着,小心翼翼地看你。总之,我是对其毫无免疫力,每到此时,必要狠狠地撸一把小喵。
我爱它的小赖皮,爱它的小聪明,爱它柔顺的毛皮,爱它长长的尾巴,肉肉的爪子,爱它睡觉时呼呼的小肚子。
与喵结缘是在小时候夏日的午后,去亲戚家做客,却被院子里“喵呜喵呜”的声音吸引,我看着它,它看着我,小小肉肉的我蹲着,小小瘦瘦的它蜷着,饿惨了的样子。
亲戚说家中母猫养了三个小咪,这只总是抢不上吃的。问我:喜欢吗?于是这只笨笨的小奶喵就成了家庭的一员。喂它喝奶,嘴上总能沾一圈奶渍,喵呜喵呜地表示还要,那年的纯牛奶,那年的火腿肠,那年的鱼汤,总是少不了它的份儿,把它养的愈发光彩照人,一点也看不出当时瘦弱的影子。夏日阳光正好,它正瘫在藤椅上舔着爪子,突然停住动作抬头就要逃走,可惜都是无用功,求救也没有用,只能认命般的扑腾在水里。我和爷爷给它洗澡,它出了盆子就欢快一抖,抖得我和爷爷满身水珠,清清凉凉的,傻呵呵的我乐的直笑;它喜欢在菜园里不知疲倦的扑蝴蝶,阿汪们狗拿耗子的时候,它就在那里故作高冷地端着,看到老鼠窜出来,才亮出自己宝贝的爪子,带着阶下囚去爷爷那里邀功,向阿汪们展示自己的高智商;爷爷垂钓,它就在小桶旁边蹲着,时不时的偷瞄两眼爷爷,更多的时候则是在偷瞄鱼桶,我猜,它的肚子在闷声唱歌……
记忆总是特别美好,我与喵也总是那般亲近(阿喵虐我千百遍,我待阿喵如初恋)的故事啊,说也说不完,只可惜阿喵的结局却是走丢了,刚得知的那段时间,我常常坐在家门口的青石凳上,两腿摆来摆去,手托于身侧呆呆地望着远方,那只总把我的羊角辫错当尾巴的笨阿喵去哪里了呢?是外面风景太好忘了回家?还是跟着她的喵哥哥远方天涯幸福安家了呢?她会有小小咪吗?没有人能回答我,只希望阿咪能过的好……
时间渐逝,阿汪们也年老渐渐离我而去,那时我正离家上学,正如阿咪走丢的光景,兴许是跑了太远的消息累了,没了心情和精力给我太大冲击,要不我真要哭得撕心裂肺了。回家坐在家门口的青石凳上,我还是怔然间挤出了几滴眼泪。
后来看了电影《一条狗的使命》,心下是暖暖的感动,离别的凄然,还有那蓦然回首的怅惘……我不知道阿汪阿咪是否会有三生三世的奇遇,也不清楚即便有,它们会不会像贝利一样思考一生的使命,并在最后一世欣喜地回来。我爱他们。忠犬八公有言,贝利明白最终了,“如果可以让人们微笑,那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我微笑,阿汪阿咪们从不是出生起便为我们而存在,而是我们互相依靠,我们――互相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