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心,不会爱人,亦不会恨。』
昏暗的房间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柔软的被褥鼓起一个大包,冬季时间天气寒冷,温度连带着也让人受不了。
刚开制暖设备的室内冷空气弥漫,英吉利缩在被褥里成一个圈,美利坚刚刚带着早餐上楼,房间没有开灯。
他摸不清英吉利的想法,将早餐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
“父亲日安。”
“嗯?什么事?”
英吉利是大半夜被冷醒的,初雪在半夜三更就下了,美利坚睡得很沉,但是架不住下意识地应激反应,半夜就起来了。
冬日里的天昏暗得不像话,英吉利懒散惯了,不想出去就窝在卧室里睡觉。
事务什么的都让美利坚和伦敦二人处理。
“您该吃饭了,早餐已经带上来了。”
“不想吃,端下去。”
英吉利在被窝里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声音沙哑沉闷,美利坚微微蹙眉。
听声音有点感冒。
“我让下人再做一份。”
不吃就不吃,我自己还没吃呢。
大半夜起来开制暖设备,还要准备其他东西,等着英吉利起床。
美利坚凑合着吃下早餐,去后花园看了下扫雪的进度,英吉利喜欢阳光,动不动就要晒晒太阳,冬天没什么阳光,估计要在室内待好长一段时间。
当美利坚再回到卧室,英吉利已经洗漱完了,只是看起来多少还带着困意。
他睡眼惺忪地对着美利坚道:“早餐呢?”
我吃了。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
“我让下人重新去准备了。”
“嗯,过来,帮我暖暖手。”
美利坚熟练地跪在床边,拿起准备好的热水袋,确认温度不会太烫后将英吉利的手塞入水袋的隔层中。
英吉利的声音还是带着沉闷,脱去往日的凌厉冷漠,在这个冰冷的冬季,仿佛手上的热水袋连带着暖到他的心脏。
血液经流手掌,回涌心室,连带着那颗心脏也暖和几分。
“你冷吗?”
英吉利讨厌冷,可能因为体质原因,他的手脚一到冬天就冷得很,这也是他最情绪化的一段时间。
讨厌冬天的寒冷。
让他像正常人。
“冷。”
美利坚抬起眼眸,对上上方的视线,而后垂下了头,话语里听不出喜怒情绪:“您该多注意身体。”
“就这样,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确实,一脚把人踹飞几米远,这是夏天的英吉利。
窝在被窝里哼哼唧唧喊冷,这是冬天的英吉利。
在他怀里拱来供去的是英吉利。
一脚把他踹得七荤八素的也是英吉利。
怎样都是您。
美利坚是精致囚笼中无法逃脱的飞鸟,英吉利即是他的锁,同是他的钥匙,矛与盾同时出现,攻不破,防不全。
想杀来他是真,想保护他也是真。
现实却是,他杀不死对方,对方也不需要他保护,英吉利的冷漠只的对自己人的保护色,他真正的模样美利坚见过。
夜色里鲜血流淌在瓷砖上,胆敢反抗者杀无赦,那一族的人都去见了亲爱的上帝,英吉利就坐在尸山血海上擦拭着自己的伤口。
单单一个眼神,就足够让人退却。
美利坚痴迷他的权势地位,也仰慕他这样的强者,但更多的是不甘和怨恨,这些情感杂乱,交错晕染,早已分不清彼此,就如他们之间的关系。
盘根错节,他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这是爱,还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