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离婚证那一瞬间,女人流泪了。
两个月前,手捧博士学位证书的她,也曾狠狠哭过一场。
不同的是,上次是喜极而泣。2000公里宽的人间银河,她在一头,他在另一头。两地分居10年,孩子都3岁多了,他们终于可以结束两军对垒,团聚厮守了。
而这次哭,是因为跑完爱情马拉松的她,好不容易坚持到终点,却发现自家的屋檐上,早栖着别的鸟。这些年,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一直有别的女人红袖添香。震惊愠怒之余,她果断地选择了离婚。
爱情还是没敌过距离,忠诚最终败给了时间。回想过去,她心痛到无法呼吸。
记得上大学时,情同姐妹的舍友把她的哥哥介绍给她。他和她相识、相恋。毕业后,他在上海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她回到家乡,在一所高校当了老师。也许那时候都太年轻,以为他们的爱情会百毒不侵,情比金坚,能战胜俗世的一切。包括肉身之欲,包括现实之冷。尽管身在两地,他们还是领了结婚证。
结婚十年,他和她的境况比牛郎和织女强不了多少。虽然两人都有稳定工作,但是2000公里的路途,工资在不菲的机票面前,还是经不起太多折腾。基本上,他们三五个月才见上一回。身边的亲戚朋友也好意劝过,要么她去上海,要么他回她的城市,尽快结束两地分居的局面,以防外敌入侵,肉身难抵。
这个问题,他们不是没想过。若他回来,她的城市尽管是省会,但也是三线城市,如意工作难再有,发展前景也渺茫,他不舍得把在上海辛苦搭建的事业积木一把推倒,在另一个城市平地重建。她呢,在家乡的高校算事业编制,如果去上海,她希望也能不输现在的行情。他帮她联系过在沪几所高校,人家给出的进入条件是,要么硕士留学背景,要么国内博士学位,可她,只是国内硕士而已。
一桩都不肯牺牲的跨地婚姻,两个人只有在相持中继续对望。他们有了孩子,团聚的要求越发迫切。父母帮带孩子,她去考了博士。成绩很争气,她被国内一所高校顺利录取。银河迢迢,盼望着,盼望着,她和他的手就能拉上了。可是,博士毕业后两月,入沪手续还未办齐备,她就在他身上嗅到了别的女人的气息。
和所有婚姻崩盘前兆一样,他们争吵、打架,真相终于在恶言相击、拳脚相向下大白天下。原来,他的身边真有别人,而且,不是一天两天。她千里跋涉,岂能容许自己的婚姻花园苍蝇乱飞?离婚,成了两人结束战争达成和平的唯一方式。
“你说我女同学蠢不蠢,大家都是成年人,像他们这种常年两地分居的情况,女人身边有个别的男人,男人身边有个别的女人,不是很正常吗?她应该早点去上海,读什么博士。现在倒好了,博士读出来了,婚也离了。”
朋友打电话给我讲上面这个故事时,我明显感受到,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为同学的婚姻深深惋惜。在他看来,异地恋要等到两人闭合成圆的那天,双方一定要把自己乔装成“半盲人”,在两人身居两地的时期,不能无视对方的生理需要,从而学会宽容彼此的身体出轨。只有当个睁眼瞎,原谅伴侣特殊阶段所犯的错误,才能迎来革命的最后胜利。把纯情主义理想从恋爱带进婚姻的人,本身就是一枚蠢货。
异地恋里,男人和女人到底该不该当个睁眼瞎?我想,这个问题本身就不需要讨论,当不当睁眼瞎,就像爱情本身一样,不是你想不想,该不该,而是遇不遇得上的问题。TA如果要出轨,你睁眼和闭眼的效果是一样的。TA如果足够的在乎你,根本连闭眼的机会都不给你。
所以说,与其讨论该不该当睁眼瞎,不如赶快结束异地恋才是王道。在对方身体失守后,精神出轨前,速化天涯为咫尺吧。爱情是追逐的游戏,婚姻是妥协的艺术。谁让你更在乎对方多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