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牧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看向龙灵儿，并非不信任，而是依龙灵儿的脾气，她绝对能干得出来。

“牧原哥哥，我拿出来的就是解药！”龙灵儿有点委屈，“虽然我恨他，但还知道轻重！”

“致行师兄，您说这解药有毒，可有什么证据吗？”牧原问。

“解药都是无味的，但这包药粉却辛辣至极，还伴随一股腥味，不是毒药还是什么？”

“无知！”龙灵儿骂道。

“你！”

“致行师兄，您懂药草吗？”牧原问，“病有千种，药有百味，不是用一色一味可以笼统概括的！”

“哼，药是你们给的，你当然要自圆其说了！”

“这个简单，给他喂下去不就行啦！”彦歆说了一句。

能震天看了彦歆一眼，心里居然升起一丝困惑，这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貌似天真而单纯，却让人难以看透，在所有人里，就属她最淡定自若。别人可能认为这是天真无邪，但能震天却并不会这么看。

“喂下去？喂下去死了人怎么办？”致行冷冷地问。

“死了我给他偿命！”龙灵儿说。

“把药给我，我来试药！”牧原把手一伸，“等鉴定完毕，再给澹日师兄服下，如何？”

“给你？给你服下岂不是把证据销毁了吗？这毒药出自你们之手，你们肯定有救治的方法！”

“可以不用都给我啊，您倒一半不就行了？”

“一半的药量不足，恐怕未必能看出效果吧！”

“无赖！”小龙虾有点儿气不过了，“话都是你说的，反正都是你在理，不相信我们的话就把人抬走，这又不是什么致命伤，下山后自己救好啦！”

“多嘴，这里哪有里你说话的份！”致行脚尖在地上一顿，居然蹲着身子飞了过来，这种诡异的动作只在武侠小说上看到过，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小龙虾的身侧。

小龙虾惊叫一声，连躲闪都忘记了。

“啪！”

龙灵儿眼疾手快，长鞭一甩，对着致行的后背就是一鞭子。这一鞭子是在仓促间甩出的，力道并不大，意在阻断，而非伤敌，但致行却连滚带爬地摔了出去，然后惨叫不止。

牧原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暗骂，这他妈的也是一个戏精啊。

“牧原，你又怎么解释？”能震天背着手，冷冷地问。

“他活该！”牧原的语气比能震天还冷，“天师府也是名门正派，甚至操道家一脉之牛耳，如今却出了这么一群鸡鸣狗盗之辈，蛮横无理、巧取豪夺、暗下毒手……大伯，如果您老人家不好好地管教一番，早晚会毁了天师道的清誉！”

事到如今，牧原也不打算再忍让了，能震天此番上山就是要找个动手的借口，自己三番五次的退让，他们师徒却得寸进尺、步步紧逼，即使没有龙灵儿这一鞭子，致行也会弄出其它的幺蛾子，倒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放肆！”

能震天长袖一抖，直直地抓向牧原的脖颈，牧原早就有所提防，麻利地躲过了这一招。谁知道能震天这也是一个虚招，左手一晃，右手瞬间再击出一拳。牧原躲无可躲，心下一横，抬起拳头来了一个硬碰硬。

“找死！”能震天心里暗喜，“正愁找不到机会废了你呢！”

“牧原，别……”三老大声惊呼，但想伸手施救却为时已晚。

就在两个拳头即将碰触之际，牧原的掌心里突然蹿出一团紫火，紧紧地包裹住拳头，将其放大了数倍。能震天的拳头刚刚逼近，就感觉到一阵炽热。

“嘭！”

两人的骨骼发出“咔嚓嚓”的响声，牧原倒退回去五六步，一屁股摔倒在地，只觉得右臂发麻失去了知觉，掌心的冥铁“骨碌碌”地滚出去一米多远。能震天也被击退了三步，虽然没有过多狼狈的表现，但衣袖下的胳膊却在不停地发抖。

“冥铁！怪不得能接得住我这一拳呢！”能震天冷笑连连，“正好，这东西是坼地当年从我这里拿走的，如今将之取走，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牧原哥哥！”龙灵儿急忙过去搀扶。

“没……没事！”牧原憋了良久，才吐出两个字。

“妈的，这是打到家门口来了，兄弟们，抄家伙！”郑步大声骂道，“把这个老不死的给我砸扁了，扔下去！”

“对！”付伟挥了挥手里的登山杖，就要往上面冲。

“住手！”夏雪喊了一声，“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胡来，都回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

郑步几人还要反驳，可夏雪眼睛一瞪，只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不过这些人并没有进庙门，而是抄着家伙远远地看着这边，随时准备回来帮忙。

“能震天，你未免有些过分了！”玄无理说，“看在你和坼地兄弟一场的份上，现在下山还为时不晚！”

“哼，威胁我？行走江湖五十多年，还从没人敢对我如此说话；即使有，也早就死了！”能震天说，“玄无理，易有道，识相的就把聚灵棺交出来，只要日后不再找天师府的麻烦，我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否则……”

“做梦！我宁可将聚灵棺毁了，也不会让你用它去为非作歹！”牧原站起身，甩了甩发麻的胳膊，“念在师父与你的交情上，我倒想奉劝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一意孤行，免得日后为天师府带来无法补救的劫难！”

“原本看在坼地一生多舛，弟子尽丧，想饶你一命为他留一个根脉，你却如此不知好歹！”能震天冷笑一声，“我天师府衰落百年，前途一片康庄，今天就拿你立立威，看今后谁还敢阻挡！”

“哈哈，能震天，我早就阻挡了，现在说这话是不是晚了点儿！”牧原狂笑几声，“凭你一个八旬的老头子，再加上几个不入流的徒弟，就以为可以只手遮天了吗？为了自己一门的崛起，而不顾别人的生死，百般算计，不择手段，就是兴盛又能兴盛多久，早晚会有人会摘了你天师府的牌匾！”

“好，那我先废了你，看看还有谁敢再口出狂言！”

“那就来吧！”牧原的身影虚幻地晃了一下，眼白朝两边滑动，一双眸子变成了阴阳鱼的形状，紫色的魙火从脖颈间猛得蹿出，迅速包裹住全身上下，连眉心处的金色丝线都在魙火的刺激下拉长了一寸，展开了半寸，长成了一只眼睛的形状。

“走，快走！”夏雪拉了一把小龙虾，招呼花漫琳等人赶紧往庙门跑。

“可……”林景知还想过去劝架。

“都杀红眼了，劝也没用了！”花漫琳说，“留下来都是累赘，他们的世界不是能我们能搅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