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外婆

收拾好东西,从家里出门,去了趟舅舅家,现在回到了房子里,第一件事当然是烧上一壶热水,然后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斑驳的雨迹我开始了我接下来的写作。已经长达七年没有写过文章了,不是不想写,是静不下心来,不像以为在学校有那么多的写作氛围,又有那么一群志同道合热爱写作的小伙伴们,更重要的事现在变懒了,不想去提笔。长时间的不写字,不夸张的说有些字真的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写了,说来可笑,吃进肚子里的墨水已经吐出一半了。读书时候写文多是以散文为主,有点自命清高的小资范,说实话有些文章我自己都看不懂在叙述什么,偏偏老师每次还给以接近满分的评价。说来惭愧 或许正是因为想得到好评的动力才会爱上写作吧,想想真是肤浅呀。。

啰嗦了那么多,该进入主题了,酝酿了一天,想了许多,回忆了很多,有喜有忧,喜的是我终于可以静下心写一篇我自认为很重要的文章了,但忧的是我担心再多再华丽的文字也不足以表达出我的心声。现在的心没有那么纯粹了,多少有些世俗,我还是选择用最朴素的语言表达吧。

首先说到写此文的缘由,今早上看了一个名叫《朗读者》的栏目,其中著名演员徐静蕾为自己的奶奶朗读了一篇著名作家史铁生的《奶奶的星星》字里行间都是表达对奶奶的思念和爱,深深的打动了我。一直以来都不喜欢看但是不太敢看这种关于亲情类的节目,那是我的泪点最低的时候,总是容易被里面的悲催情节或者温馨情节感动的一塌糊涂,不管节目是作秀还是夸大其词,我都容易被故事打动。徐朗读的是关于作家和他奶奶之间的故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和我奶奶(外婆)的故事。

先回到我的童年,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必须要说的是我的童年是不快乐的,我有时候会想我性格上的缺陷或许就是童年的不快乐造成的吧。我们家有四个小孩,我排第三,上下夹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夹心饼了。我觉得我是家里懂事最早的一个小孩,从小就知道怎么才能不让爸妈淘气。家里小孩多,妈妈从来没有出去打过工或者干过累活,这是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很庆幸的一件事,但是相对而言,爸爸的经济压力很大,肩上的负担很重,从记事起就知道爸爸工作赚钱养家不容易,一个人支撑一个家,每天加班加点的做事,有时候忙到凌晨,我半夜醒来都会听到他还在楼上空房间给人家打造家具,床,柜子,窗子(爸爸以前是个木工师傅)但他脾气不好,嗓门大,我们都不怎么亲近他,而且他和妈妈经常吵架,两个人还动手,砸东西,我和弟弟都很怕他,姐姐在学校寄宿,我和弟弟都只知道哭,邻居也不敢劝,怕挨揍。年轻时的两个人的脾气都很倔,所以我前面说我小时候真的不快乐,开心的事很少,或许是开心的事容易被忘记,记住的都是不开心的话面吧,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爸爸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在我们那里是出了名的勤奋 ,不勤奋也不行呀,四个小孩都眼巴巴看着他呢。不过一个男人独自撑起了一个家,没有走捷径,靠的是自己一双手,并且把日子越过越好,我觉得爸爸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虽然小时候不和他亲近,因为他和妈妈常打架,但长大后想想一个男人顶这扶养四个小孩的压力脾气能不火爆么。

或许是因为不够懂事,那时候不太喜欢爸爸,也不是很喜欢妈妈,总觉得他偏心弟弟,小时候我们四个没少打架,跟姐姐打 打不赢,跟弟弟打不能赢,赢了也是我挨打挨骂,每次我都是一个偷偷的躲在角落里苦哭,那时候总觉得自己是家里不受欢迎的一个,加上以前奶奶(爸爸的妈妈)说我爸爸在我出生的时候要把我送给姨妈家,我更是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所以变得越来越孤单和自卑,极度缺乏安全感。不敢做任何一件叛逆的事,从小就是老师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成绩永远全校第一,但是大家不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每次开学被评为班长这件事,因为自卑,胆小,敏感,懦弱,一直就不喜欢被大家关注,只想一个人默默待在角落学习,这样的性格深深的影响了我这一生。几年前萌生了一种穷游的梦想,约好了小伙伴,做了很好的攻略 背着家里偷偷辞了职,鼓起勇气跟家里说,被骂的狗血淋头,体无完肤,所以,一颗刚刚发芽的种子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我憧憬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可是我至今都没有去看过,这是我的一个遗憾。我想如果我当时不那么胆小,那么懦弱,坚持自我,或许我的那个愿望早就实现了 ,但现在长大了我会想或许那时候家里的担心我的安全吧。呵,我总是习惯性的找到很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

还有一件我特别不愿提起的事,但我又很庆幸我做了那样子的选择。2015年,经过相亲认识了一个男孩,人不错,家境也还好,但我说不出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爸妈觉得我年纪可以结婚了,而且他们认为这个男孩可以作为结婚对象, 我就尝试跟他接触了一段时间。当然在他之前也相过很多个  都没有任何发展,这次实在是想结束这种无止境的相亲的日子,更不想爸妈总是为之操心,见过几次面,但我不认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我心里很抗拒见他。就这样,几个月后,他们家提到结婚这个话题,我非常恐惧。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与他之间根本没有感情,怎么可能幸福的一起生活,我不想过将就的生活。经过几天的内心挣扎,真的是吃不下睡不着,终于鼓起勇气给他发了信息,内容大致是“我不想跟你结婚 我不爱你”他大概被我吓到了,连忙打车来公司找我,我不愿意见他,但他不走 我还是决定跟他说清楚。他一脸的茫然,我知道我伤害他了,但我更不想以后的日子两个人互相伤害,赶紧把他赶走了。此后没有与他过多交流,只是这是伤害到了两个家庭。说白了我这是在“悔婚”因为我跟他是双方亲戚都认为会结婚的,都认定了的事情,爸妈的脸算是被我丢尽了。经过这件事,我开始佩服我自己,自己可以为了自己的未来说“不”了。对于这其中的伤害就让它遗忘在时间里吧。我庆幸我在坚持嫁给爱情,没有选择嫁给婚姻。

望着窗外,夜色已深,我却还没有写到我的外婆,对于外婆真的的心疼又无奈同时又愧疚。要说外婆 还是再回到我的童年吧,之前说到我自认为我的童年很缺爱,很不快乐,但外婆就像一个避风港一样保护着我,每到寒暑假,最激动的就是我。放假第二天,我会一个人收拾几件衣服独自坐车去外婆家,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就开始一个人坐车离家,是对外婆有着怎样的一份依赖呢?要知道外婆家其实离我家还算远。没通车的时候跟外婆一起走路去要花三到四个小时,后来坐车也要几十分钟。喜欢外婆,依赖外婆,因为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觉得幸福,外婆每次我去了都是嬉笑的接我进门,然后打开她的衣柜,把她留了很久压箱底的好吃是给我吃。有干荔枝、红枣、糖果、还有干杨梅,,,我都清晰记得。晚上呢,要黏着她睡,她给我讲故事,说她的小时候,夏天给我驱蚊子,冬天用空瓶装热水给我捂脚,还会告诉我在家里要听话,不要跟姐姐他们打架,等下哭的又是我,要让着弟弟,,,,有时候会带我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去镇上只为给我买件新衣服,那都是她省吃俭用的攒下来钱。每次我都心疼的叫她不要买不要买,自己都没有钱,她总是笑着说她有很多钱,还可以去爆竹厂里做事赚钱。然而我也很懂事的在舅舅家帮忙扫地,洗碗,洗衣服,生怕不讨他们喜欢,不让我多住。做什么都小心翼翼,但是没办法,我就是想跟外婆在一起。外婆以往每年都会来我家住上一段日子,当然,我也是天天黏着她睡,下课回家给她带学校门口小店里的糖。每次她说要走我都会偷偷把她的行李包藏起来,这样她就会多住几天。但是终究是要走的,离开的头几天,每天晚上一个人偷偷抹眼泪,想她,舍不得她。

与外婆的感情之深只有有心之人才可以感同身受。我曾经想过外婆如果不在了,可能我也就不在了,因为她是我全部的情感寄托。我想着以后长大了一定要赚钱对她好。

长大了才发现时间真的是个讨人厌的东西 我长大了,外婆却苍老了,见一次,白头发多一次,甚至几年前患上痴呆症,不认得任何人了不记得任何事,我叫她,她也只是笑笑,但是知道她肯定是认识我的。她做了很多的“荒唐事”离家出走、跟小孩抢玩具、晚上睡觉一连吃下三个大苹果、白天吃饭不管吃没吃,看见饭就吃、给她剪指甲生气骂人、跟姐姐小孩打架、、、等等,智商已经等同于一个三岁小孩了,亲人们经常拿这些事作为茶余饭后的笑料,虽然都没有坏心,但我心里是难过的,看着外婆,我很心酸。我常在想,如果外婆有一个老伴,如果舅舅们平时多关心他,陪她,如果舅妈可以有良心一点,多给她做好吃的,多给她梳洗梳洗 ,会不会外婆现在情况没有那么糟?外婆老了,痴呆了 不懂得照顾自己,常常一个人坐在大门口发呆,我在想她的眼里看到的是什么呢?她的心里想的又是什么呢?一个老人的内心有多孤独恐惧这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外婆一个人独自带大妈妈他们几兄妹,因为外公在我妈妈才几岁的时候就意外去世,外婆那个时候那么年轻没有选择再嫁独自照顾一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冷眼自然不用说,所以,外婆是我最钦佩的一个女性。

但是,我要承认我也是自私的,外婆患病这么多年,我经常会想我是不是可以辞掉工作好好陪伴她,照顾她的起居饮食,让她每天干干净净,吃饱喝暖,不受人嘲笑 过一个有尊严的晚年,可是我没有这么去做,因为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大的勇气,我选择了旁观,所以面对外婆过去种种 我是惭愧的,我想以后我会后悔我没有这样子去陪伴她所剩不多的日子。“你伴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我却做不到。我是讨厌那个舅妈的,自私到了极点 每天只知道玩手机,不顾外婆是不是吃饭是不是受冻,也不给她洗澡,虽然妈妈跟姨妈经常会接他到家里来住,但她总是偷偷溜走,要回自己的家,没办法,只能任由她回到那个她活了大半辈子的家,坐在大门前,也不知道她在守望着什么。

写到这,鼻子一阵酸,外婆迟早是会离开我的,我只想她活着的时候不挨饿,不受冻,不生病,不痛苦就可以了。

写到这有些累了,烧好的水还没来的及喝上一口,早已冷却。我终于把我和外婆的故事以文字的形式记录了下来,内容朴素,情感却很真挚。

本来就此结束,但我还想提及一人。遇到他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要什么。直到遇到他,他让我感觉或许我这二十五年一直等的就是他。最开始打动我的是他的善良跟孝顺,我认为这是一个人称之为人的基本,但他不仅做到了,而且做的很好,从他字里行间我知道他对他母亲的感情有多深,对他妈妈非常好。虽然对我没有多少关心,但我理解为他在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暂时的忘却了我的存在,虽然埋怨他 但我更多的是理解他,心疼他,从来不知道可以有一个人让我如此忍让,如此心甘情愿 我想跟他成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小家,想给他生小孩,给他洗衣做饭。。。尽管朋友都劝我离开,说他根本就不care我,但是不会在他没有亲口跟我说要我离开之前放弃他,虽然我也渴望被爱,被重视,但是我会等,不管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至少我全力付出过,不后悔就好了。我相信会有一个人活在世上是为了等我,因为我们都是善良的人,善良的人会被生活温柔以待的。做什么事认真了就好,尽力了就心安。

写到这,我想我该重新去烧壶水,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最近被负面情绪缠身,我想我应该可以好好释然了。[月亮][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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