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深夜,辗转反侧,这时我就会揭开时间的一层层面纱,去触摸我白天不愿回想的记忆。
2011年2月14日。这一天,高一的我成为了理科生。新的同学,新的教室,然而我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第一组的最后一个位置,没有参与到课室内的欢声笑语中。我向窗外看去,呆呆地看着天空。这时几个女生结群走过。她们讲着悄悄话不时掩嘴大笑。我盯着那几个女生,直到再也看不到她们的一丝身影。她们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我心里感觉失去了什么,更确切地说,是缺失什么。
以后的生活,还会像以前那样吧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再无其他色彩。我这样想到。
突然"嘭"地一声,我沿着声音的方向看向右边的座位。一个一个瘦高的男生正搬着书放在桌子上。和我一样,没有同桌,坐在最后一排。心里暗自庆幸有人和自己一样没有同桌。
不知何时窗外来了许多女同学,看她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找谁,因为她们一直和身边的同学聊天。但我能够发现,那些偶尔投射过来的炙热的眼神。虽然确定不是看自己,但我极度慌张,假装低头看书来掩饰自己的笨拙。
然而到了上课时间,一切还没结束。班里时不时有女同学的眼光瞟向最后一排,这些眼神透着少女仰慕好奇的气息,让我感到难以适应。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也不敢抬头看黑板,害怕一不小心和直射的眼光相撞,弄得一地狼狈。其实狼狈的只会是我,因为没人会在意我。年少的我们总以为世界是我们的,整个世界都在看着自己,一点波澜也会成为生活的洪潮,却不知道世界根本就没空在意你,而波澜会被无数的波澜掩盖或悄无声息地退去。
整节课我就只低着头看刚发的英语课本,连班主任的面孔都没看,只知道是个女的,姓王。王老师倒也是个怕麻烦的人,不重新布置座位,个别做了调整而已。就这样,我还是一个人坐在第一组最后一排,我右边那位男生也是。
中午放学。走读生的我没有马上回家,打算在教室逗留半个小时。我不想拥挤地与人行走,抑或说,我不习惯人群。
中午回到家,在离家门口不远处的楼梯,我就听到了吵闹声。那是我爸和我妈的声音,我早已习以为常,当作隐形般走过,然后去做午饭。忙完一切后,回到拥挤的房间,此时我妹坐在家里唯一一张书桌前,无奈我只好趴在床上看书。
这时才想起一个问题:那些同学看的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在下午也没找到答案,因为我又和早上一样 低着头看书,避开洪水猛兽般的眼神。
第二天早上。
高中与初中有一点很大的不同,就是在高中教科书不再是一个学期发一个学期的书,而是一次性地把三年的课本差不多都发了。由于分文理科班,上个学期末我把所有的课本都带回了家,如今开学不得不又搬回学校。学校规定校内不能骑自行车,而从停车棚到教室差不多贯穿整个学校,期间抱着课本走走停停,有时路过的同学会投来诧异的目光,特别是女同学。我知道她们在疑惑:那样分量的书,为什么不找同学帮忙?
初中到高中,每到期末或开学搬书,大部分女生都会叫上同班的男同学来帮忙。找不到男同学的,会找到所谓的闺蜜来。他们互相开玩笑打闹 好像搬书就是户外活动,彼此都在享受。而像我这种既没有男同学也没有朋友帮忙的,只能默默一个人搬。会有那么一瞬间想,有人帮忙就好了,但在下一秒就会说,我一个人也可以干嘛要别人帮忙?
我努力装出轻松的样子,潜意识向别人证明:我有同学帮忙的,但我一个人就行,才不需要他们帮忙。人有时候,连对自己都不坦诚。
"你哪个班的?" 是男生的声音!我还没来得及慌张,手上的书就被拿走了。 遮挡我眼睛的书被挪走的那一瞬间,我看清了眼前的男生 我仰头看着他,瞬间心跳漏了半拍。
"哪个班的?"
"六班!"
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如实回答了。可能是因为他干净好听的声音,抑或是因为他那容易让人走神的外表, 还是因为心里如暖流般溢出的感动。
一路上许多目光的投射再次让我感到不安,而更让我惊讶的是,男生把书放到我课桌后,坐到我右边的位置!原来他是和我同一个班的!看了看窗外,这时的我才顿悟,窗外及班里的目光都是投向他。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班里几位男生就过来和他搭话了。
放学后,趁班里没人,我走上讲台上看了看座位表。
"原来他叫韩龙君。"我小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