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已经分开很久了,久到我快要忘了他的模样。可你相信我说的话吗?你应该明白,女人总是口是心非。我恰好就是女人呀!“女人”这个词,总会让人意味不明地笑笑,心里似在说:“你就是女人了?”我想,27岁了,我总不能还是个孩子。我也许像个孩子,但终究不是的。
我设计过无数重逢的场景,但它就那么突然来了。我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你可能出了车祸,让我去一趟市里的医院,但不清楚是哪家。我的眼泪刷得就淌了一脸,我的心却立即镇定了。我立刻叫了出租车。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你的病床前,看到你在昏迷,全身上下倒没有什么伤。医生说,只要等你醒了就可以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有点高兴,俯下身子,傻傻地看着你笑。为你的好运气,也为我的好运气。真好!笑着,我的眼眶里有了点泪花,喜极而泣吧!
我还只看了你不到一分钟呢,你就睁开眼醒了。我躲闪不及,赶紧起身挺直胸膛,笑都僵住了,只好扯了扯脸皮要做出礼貌的笑来。那一定丑死了!你第一时间有些愣住了,没想到睁开眼第一眼竟是看到了我吧!你没事的话,我还是赶紧溜吧!
我还是先去打点水来。我慌忙出了病房,赶紧跑着去打水。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病房。倒了一杯水晾晾。我这时才有点喘气地问你:“你感觉怎么样?”你正要开口回答,病房门猛地开了,吓了你我一跳,立刻看过去,乌压压地进来了好多人。都是你的家人。他们看到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继而是欣喜。我们这个年纪,父母看到我们身边有个异性,都是高兴的。
我原本就在床头这里站着,这是看病人最好的位置了。我要退出来的,只是他们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其他地方都站了人,也不往我这边挤过来,倒是个退无可退的形势。
门又被推开了,来了个女孩子,我看到你的眼里闪光了。哦,这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吗?女孩径直往病床的左侧过来,站在表弟身边。表弟笑了笑,一把揽过来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我忍不住说出声来:“原来是弟媳!”我说完,屋里人都明白似的笑了。我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紧张,忘了一个字,应该是“原来是你弟媳”……我此刻更是腹内有些翻滚,不知该怎么是好,好想溜出去。唉呀,你还没喝水。我的位置最好,我只好轻轻地问你:“喝口水吧?”你点了点头:“好。”我在你枕下再加一个枕头,将床摇高了一点,让你好喝水,也好说话。
在医院过了两天,你就能出院。这两天,大家来了又都走了,我竟被留下来照顾你了。我想,就那样吧!左右不过两天,反正我时间也多。
事情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我们好像重新在一起了,而且是双方家长都默认了。结果,你一出院,我竟是莫名其妙地到了你家。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会更恰当些。我们到底情不情愿呢?没有人问。就像是两颗流沙被裹挟在泥石流里,连自己都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到了山脚。
时间在往前推进啊!一个傍晚,我们好些人一起散步。小侄子调皮,竟跑到小溪边快要掉下去了。我赶紧拉住他,只是我自己没站稳,一不小心掉进溪渠里了。你赶紧脱下外套,包住我,扶着我回家。只是你的眼睛并没有看我。
有一日在市里,你牵着我走,红灯了你也不知道。我赶紧拉住你,车子那么多,前面还有交警呢!交警旁边还有一些闯了红灯的行人,正在跳一个很好玩的交通安全舞蹈呢!哈哈,我也要玩。过了马路,我松开了你的手,在旁边学了几招。你站在不远处等我,眼睛是望着哪个远方呢?我跑过去抱住你的腰。你的身体紧了紧,然后你轻轻地扳开了我的手,再牵起我的手一起走路。我静悄悄地观察着你。
重逢后的时间实际上还是很短,有些事情在超出我们预料地推进。父母应当在商议我们的婚事了。而我看着这片土地,没有一点欢喜。我要离开。
一旦决心离开一个地方,买张火车票,准备几套衣服就够了。我给父母留了一封短信:
爸爸妈妈,我很早就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刚好现在有个机会,我的朋友让我过去,之前我也一直在做准备。学校方面也都说好了。我想我会和这位朋友结婚,一起生活,对不起你们。两年后我会回来的,安顿好了,我会联系你们的,请你们不要担心。
对你,我也只能留下一条短信:
我原本想要不告而别,不留下只言片语。但既然要走了,还是要和你说一声,今生,我只愿意你是快乐的。
踏上去往异国的旅程,故国故乡的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割舍。这里的朋友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在她的帮助下我的新工作很快就步入了正轨。
异国他乡,开始的半年总是最难的。我忙忙碌碌地忘了想你。这次并没有口是心非。等到能够休息下,已经是来到这里的三个月后,正是他们的节日。我才突然想起来,大姨妈好像很久没来了。忙起来就巴望着自己变成男人,不来倒会暗暗兴奋。只是人都惜命,不管过得好不好,都想活的久一些。
我还是去了一家华人医院做检查。女医生用一种十分惊异的眼光看我:“你不知道你已经怀孕四个月了,16周了!”我自己都呆住了,我竟从没想过这种可能。看来在一起时,不止你心不在焉,我自己也是一样的。能够在27岁有个孩子,真好! 我很开心,不由自主笑了。孩子来了,我决心欣然迎接,好好爱他(她)。
医生无可奈何地摇头骂我:“这么不注意,你还傻乐什么!孩子爸爸呢?”“嗯?”我避而不答,“孩子现在还好吗?”医生大概明白我的状况:“幸好,你身体底子不错,孩子很健康。但看你有点营养不良,要加强营养……”我在心底十分感激医生的啰嗦,她说的话我都记着。
再也不是18岁,现在的我,遇到事情不会再哭了。
如果有个秘密,我不想任何人知道,那么就永远不会有人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