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


车呼啸而过,裹挟着劲硬的风,嘶嘶,要擦出火花,带来车体的震颤。忽悠一下的感觉,心脏瞬间坐上过山车,抛离地皮的引力,短促,宛若寒鸦惊枝,画了个弧线复位。细脚高冷的路灯,一根根齐刷刷禅定在路边,做伴的松柞柳,让我想起岁寒三友的惺惺相惜。灯柱的半截,悬着朱红色的塑料灯笼,下面坠着金黄色的叠穗。每支柱杆上,结着熟透的南瓜从土里飞上杆头。已经十一月十二日,这是给元旦馈赠的礼物。今日晴朗无风,有种随遇而安的平淡无声无息从四面拥过来。人行道,一位女子从车窗的右侧滑过,孔雀鱼般斑斓。我的眼睛,尤其是眼神追随过去,除了过耳的秀发,婀娜的身段,只撂下个背影,还有那件裁剪合度棉布上衣后面的图案,淡蓝色的圆和里面盛开的向阳花。我松了口气,还有种花艳艳地开在这个冬季;也有些懊丧,没有看见她示人的面容。精致或是庸常,那真的能左右情绪涨落的微澜。延伸这个秘而不宣的心理,像扯脱了一件针织毛衣的线头,就不得不提与大白小白由来已久的各执一词。

给桃仙机场送轮胎,是某个航运公司的地勤单位。我参予其中,完全得益那段游离宽散的时光。结伴而行,大白或小白。他俩不是父子,更非手足,只是天缘凑巧,同姓同宗,又在一个屋檐下工作,一口锅里分食。齿长称大,年幼为小,呼来唤去就成了顺口溜。踫上店里活忙,人手紧,就得单枪匹马去敲门陷阵。那次,去的路上依旧是路阔车稀,五菱小货一顺水的白云相伴,轻舟飞扬。

场地紧挨着并不华丽的机场酒店,一溜砖墙环着方方正正的院落。有两台高巨、棱角粗犷的牵引车在维修。听见车声,两个技师只是张望了一下,像看一瓶陈年老醋。待我从扎在办公室门口的车里步下,也没一声言语。不用向导,我知道应该找谁。

每来,就顺带脚弯到洁简到水泥胚壁墙的卫生间放下水,以缓解膀胱的紧张,夹塞进到此一游的见证。人少到零丁,次次是VIP的专属。净手拭干,我才不紧不慢转到那间有门无窗的小屋,它是整个房子中部隔出的插间,酷类城中的村墟,被包裹的严严实实,亮着天也要点灯熬油。我进去,脚步很轻。小眼镜正在伏桌劳形,文件夹、纸张铺满几案。他三十上下,唇上的须总给我剔不净的感觉。后来,我的脑会不断浮现,已为前尘,伦敦闵兴巷憋闷的斗室里,在昏黄的灯影下,查尔斯.兰姆从青壮到迟暮的苦相。我的微细步音,还是让他抬起头。来送轮胎了,熟络的已非一天两天,张冠李戴的几率就很渺茫。对头,轮胎放哪?我应着他的招呼,就看见桌侧的靠背椅上搁着个泡沫盒。白色的长方形,没扣盖子。里面满登登地挤着一粒粒青绿色的果,脆枣大小。光线的晦暗,但我的直觉还是通达内心,事实证明,见识的孤陋往往起于先入为主。我嘿嘿了一声,说,这狗枣子挺招人稀罕呢!不待话落,也没见外,就手儿就搂了一把。小眼镜站起来,细长,像根邋遢的竹子。瞅着我,眼神凛冽,别有深意。顿了几秒,用一种无奈的口吻说,别吃瞎了,这叫无花果,飞机空运来的。字字如刀,斩人肺腑。我面皮一紧,身子仿佛矬了半截,笃定端详了一番。正宗的,应该产自那个瀚海阑干的新月之地。讪讪的,脸就没地摆没地设。当面避羞,掉过头,偷偷捏了一颗放进嘴里。果肉紧密结实,糖度甘醇,却不似狗枣子的甜腻松散。临走的道别,没拉下对立在门槛上的小眼镜说,这无花果,真的比狗枣子好吃。镜片的后面,不用细观,定是五味子的杂陈。

回程,是按原路折返的。穿过浑南大街的桥洞,爬上长坡,便是浑河大桥。车从两侧匝道不断流地汇入,排成首尾不着边际的车龙。耸入青苍的云楼,豪横地挤爆了眼球。庙小,存不住。上桥,打舵,提前并入右道。我搭了一眼右后视镜,一个骑警跟了上来。也就到桥腰的地方,也是河水深流的位置。他冲我摆手,示意靠边停车。格噔,心想坏了,七匹狼街牌的即视感。被盯上的代价,大则扣分,小则破财。已入瓮中,硬扛不来。在桥栏侧停下,熄火。伟岸的警察片下那台威风八面的坐骑,磨刀霍霍,朝我走近。他的每一步都让我如坐针毡,心头不住闪回纠结着被叫停的原由,想得脑大。大约摸差车三步的距离,他一转头,又向一辆驶过来的金杯厢货摆手。原本货车就挺快,骑警的示意,受到了刺激,突然加速,如一匹奔腾嘶吼的野马,越过我们,向南二环的匝道飚去。骑警愣怔,嘴角儿抽搐了一下,上下齿咬合着,牙根就起了痒意。转过身,跨上摩托,点火,旋动手把,一支尖啸的鸣镝一样暴冲出去。什么情况,这位金杯兄台的勇气,不是盖的。显而易见,结局凶多吉少。进入二环,明摆着跑不过摩托,老鹰逮小鸡。问号在我脑袋里闪逝。在这晾着,已成遗孤,等着束手就擒?跑吧,兔子!心底的呼唤决定了行动。我没敢步他们上二环的后尘,而是直行青年大街,绕弯的道,夺路惊魂。

以上只是闲篇。给我、大白小白带来疑惑的,还是沈本大街与四环路交界的场景。过了哥特式小楼构造的美地庄园,机场的脉动已宛在耳边。四环桥下,各类样式的车杂七杂八靠在路边。车主有的三五成伙比划着闲聊,有的手插着裤兜在路牙上徘徊,还有的焦渴地抻着脖子瞭望着远方。我们的兴味,起于每次路过他们的坚如磐石。看飞机,是大白的说法。他的依据,在相隔的时段里,银色的大鸟会从长空俯掠而下。巨大的机身,海啸般的轰鸣都会使体内的血速率加快。紧张的强度,压迫的锐度,都非同凡响。这种执着,无疑去澄静如洗的冈仁波齐朝拜。接人说,是我的版本。在机场的卧侧,又地处轻轨通过的隘口,接送亲友,理所当然。小白不同意我俩的说法。问他的见解,只是诡异的一笑,像寺院里敬香奉供的佛头,故作虚张的深不可测。争论不下,就想着停下车找个人一问根由,可每次都是擦肩而过,我们仨,好像在享受着末知的神秘感。它就悬着,反正不病不灾,腐朽溃烂不到那去。

蒲河路,远离市区的一条路。今天,来到这里,要找个理由,就算欣赏风景吧。穿过干枯疏阔的枝枒,萧索冷寂的旷地一览无余,觅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蔓草一径向际天吞去,连成一体的苍黄灰白织成了巨大的穹顶。前几日,落了很大的雪,大到超过了一百年的备录,那要追溯到一九一五年的岁月,时代交割之际。

日子并不长,雪已飞鸿去影。好像从未来过,可我的记忆不应该自我行骗。此刻,我的思绪无所适从。这种感受并非一次,在我与这个世界触踫的岁月中,一直顽固不化沉潜在身体某处,同我一道吸收着营养,从来没有间断过膘肥体壮。白天,随着光感不断出没而幻化成变色龙;夜晚,在灯束放射光区外头嘀咕私语。我想薅着你的脖领子,像连根带泥拔一只萝卜,瞧瞧你的面目。脸形跟我一样,五官更是相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捏出的凡胎。拿镜子照照你的脸,怎么好意思偷走我的容颜,复制我的音声笑貌,连我的忧伤哀泣也刻削毕至。你花言巧语,千方百计地搪塞。你嘴里说出的话,还有你的一举一动,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你知道,我拿你没有办法。天长日久,你已结结实实在我的肉里敲打了一张床,在骨头的缝隙中凿开了一扇窗。你心安理得,在倦困时休憩,在烦闷时解开衣襟受清风的微凉。埋怨你,脸皮拿针扎不透;骂你,十足败类加混蛋;打你,好了疮疤忘了痛。

应该是亏欠,要不,你不会抓着我,死死抓住不放手。这个发现,我绞尽脑汁梳理我们的过往。吃饭,只吃一小碗米饭;馒头也以一个为限。过量,大脑会因血热而囫囵一片。事也赶巧,前天,复印社的狗哥来店,给他那台黑色丰田凯美瑞换机油。发动机的待遇不赖,加的是金桶的嘉实多极护,跑一万里程,去乌鲁木齐正好一个来回,顺便带两包葡萄干。狗哥养了条惠比特犬,嘴尖腿长,骨棱峋峋,没有一疙瘩多余的赘肉,跑起来轻灵飞快,来去如风,是勇冠三军的逮兔能手。狗常来店,尤其饭点。嘴上省下的,就孝敬了这条适时来打卡的狗。

狗哥善说,围着忙乎的尚大师翻江捣海。又有侍旁的小美递话溜缝,狗哥愈加眉飞色舞。话风的走向,实难预料。他笑嘻嘻地问尚大师,听说你住院了,腿脚有毛病。大师说,净造谣,我这不好好的吗!狗哥说,不对,我听人亲口告诉我的。大师气紧,说,是谁,我找他算账。我插了一杠子,说,我想起来了。胖子来过,你休息那天,问你,俺们说你上医院了。他说你隔离了。我们说是腿麻。他就说你中风了。我说,说道说道,让你整成半身不遂了。狗哥说,尚,可别不当回事。咱家亲戚连点预兆都没有,心脏不舒服,到医院照那个什么来着,挺贵的。赵四抢先说,CT。狗哥说,不对。小美说,核磁共振。狗哥说,也不对。我说,B超。狗哥说,都不对,叫啥透影?七嘴八舌,小学鸠一样叽叽喳喳的抢食。

狗哥拿出手机,让我们看上面留存的照片。灰白的皮肤底面,斑斑点点,一条细如发丝的黑线清晰可见,在端头拐了个近乎折角的弯。狗哥说,这就是放到心脏里的支架。小美说,妈呀,手术时多疼啊!狗哥哈哈着,说,打上麻药啥都不知道了。我说,对,我体验过,类似氧气罩往口鼻一捂,三秒,万事皆休。狗哥说,全麻影响记忆力,好忘事。我说,真的假的。狗哥说,我媳妇儿剖腹产,开始局麻,她说感觉到刀拉肚子,痛,就用了全麻,之后觉着记忆力就差劲了。我说,我不信。说话间,尚大师的活已料理妥当。小美问狗哥,上次换油的公里数。狗哥说我知道。我摸摸鼻子、拍拍脑门,说,别问我,我这全麻过的人,记性不好。于是,大家的脸上破金碎玉地起了欢笑。

听狗哥一说,我好像感觉到了。我的记忆在抽离,熊瞎子掰苞米,这个古老的故事让我杞忧。朝往暮归,丧失一丝一缕累积的储蓄,我畏葸不前,那是一片不毛的荒野,我兀立在它的际涯,不敢往那未知的地域走去。

我想活下去,还要活的好点,你应该没意见。像霍霍时不时去佐客买些饮料干果,大弟也不甘居人后,拎回来一口袋一口袋零食,都不让那张嘴寡淡冷清着。我们走阳光路,去杉杉大奥莱购物。商场奇大无比,品牌扎堆。买了几双鞋,李宁、乔丹、匹克。有山寨之嫌,驴粪蛋两面光,穿着还算是那么回事。美大汽修的胖子来店,不光是工作。没见小美,就问,唉呀,大姐呢?赵四说,大姐在这儿。胖子说,是那个大姐。赵四说,你胆肥了,听见挠你个大花脸。胖子说,干啥去了?我说休息,搞对象去了。脸哗拉一下,就扑上了粉底霜。叨咕着,搞啥对象呢!我说,到年龄了。又问,大弟呢?我说,也搞对象去了。胖子扔下定位的车,说先走了,做完给开回去。我说,待会,小美快回来了。我只是诓他,不想再扮一回代客泊车的角色。一溜烟儿,说不定,胖子还私带着黯然神伤没影的。我多坏,搅乱了人家幸福花海的心情。

人的感受,总有个上下好孬。网棋。执黑第一步星位。对手,啪,落在了天元。刮目相看,仿佛受领当头一棒。就如初会,你伸手欲握,而对方视而不见,有种盛气凌人的傲慢。在我的记忆库里,大手吴清源与木谷实的对弈,曾有此惊天一举,但人家有可煊耀的资本,又身怀神乎其神的技艺为依托。这位是谁,网名叫华来四,恍惚耳熟,就在嘴边儿转悠。气不打一处来,恶向胆边生。我凝聚心神,小心应对。一番近身缠斗,电光火石,剿杀大龙,血流漂杵,犹似老成持重的白起坑屠生瓜蛋子赵括的长平之战。终局,赢了此君七十八目,这无疑是一盘白骨成冢的大胜。忽然想起,华来四,是个卖汉堡的。

我本良人,并非存心,只是说话的方式不对路,没少让人误会,臊脸发狠。这练不到火候的顺水人情,吃瘪气闷也就下自成蹊,难以更张的性格,慢慢便滋养成了多舛的际遇。我想,这与你有关。不要狡辩,我有足斤足两的证据。你看,美大家再来做定位,咋是小黄毛来的。胖子呢?玄机勘破,就要装相避开瓜田李下。小黄毛的头发是离子烫的,蓬蓬着,像花苞菜,只是这黄色的基因说不通。我说,你脸咋这白?坐在小凳上,摆弄手机的小黄毛抬起头,用狐疑的眼色瞟我。说,白吗?我真气内沉,说,真的白。在美大汽修门前,因车刮蹭,车漆有些花疵。小黄毛帮我,给受损处刨过光。电动的海绵滚刷,抺上油脂蜡膏,突突来回打磨。效果好的像施了印度神油,只如初见。我说他白,就有那么些许投桃报李的意味。

你细寻思,人情得还。动手靠嘴,只是相报的时间长短不齐。尚大师有一诺,我的车,今后的毛病他管修——这个包票,让我气爽了三天。大师的名号是我给安的,这顶高帽世袭罔替。

我来到蒲河,赏景是地道的谎言。我哪有那样的闲情逸致,车放南山,寻一丘一壑的陶然。约谈,是明哥老师下的话。我这个儿子,像个雷管,火上,就要闹点动静。课堂上不听师言,宿舍卫生不合格,罚交手机。明哥拒缴,违命抗上。车窗里目视,周末,校园里的学生鱼贯而出,如蝶,卯足劲,扇扑着翅膀。

由明哥陪着,同门卫交涉毕,待走进校区,已难搭上一个人影。教学楼后面那块旷大的操场,让我眼界顿开,看出这里地博的奢侈。

史老师,开始听成了鼓上蚤时迁的时,听清了,是九纹龙史进的史。略胖,个头不高,已近中年。面谈,在三楼的教室,她吃过中饭后。椅子倒放在课桌上,拿下来,相对摆好。我和老师落座,开始这次谈话。我时不时避开她的视线,这很失礼,所以还要时不时把视线规正。老师的态度平和,款声细语。意向是惩前毖后,回头是岸。我顺竿上爬,配合教育一类的云云。尾声,我督导,明哥写了保证书。只有几行文字,字形歪瓜裂枣,文义不咸不淡。我提出建议,斧正两处,可明哥已心不在焉。我觉着乏力,仿佛有种无尽的虚妄,正横冲直撞地向我发起潮水般的冲锋。我知道,你又开始在我的意识世界里放浪形骸了。

六点下班,走出店门,打火开车。

西江街这股碌眨下眼皮右拐,入白山路,塔湾匝口上南二环,擦过红灯闪烁的长客西站,再右顺行沈新路,穿过公铁桥涵洞,一脚油门,到地儿,洪湖一街道口。车驻在老店门前,当成站岗放哨的石狮子。

习惯,回家前,进店瞧瞧。

掌灯时分,每天过堂入室,十天有十天差不离。店里的人,划来划去,多不出来半个,而今儿却漏算了一位——蒋奇蒋公子。汽配城练摊卖件。一把岁数,仗着高猛英武,又有散碎银两,只配不婚。与大白,两人形影相吊。啃着鸡脖子,喝着雪花金醇。第几个了?大白的细眼眯的更细了。蒋公子的腰板还是直挺挺的。沙楞的。报数,五瓶。个数分毫不差,空瓶在桌上摆着呢,耍不了赖!有点王朝马汉的意思了。邀我,来两瓶。我说,欠安!站在近边的小白撇嘴儿,说,熊色儿,一天天的,净事!我说,那都拉不下你,对了,小白,我今天又想问你,在机场桥下的那帮人到底是干嘛的?没等小白含了呼哧,蒋公子拽过话音,说,他们是拉脚挣钱的。音量脆生,一咬一口水,咔咔与咔咔。我要告诉你,就这么简单明了,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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