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小镇,伴了我十八年。
闭上眼就能回想触摸他的每一条经脉。一中门口有眉毛粗黑的小孩的那家干挑面最好吃,时代网吧的机器一次次升级,新华书店后面的姜阿姨烧饼价格随着我的身高一路直升。我不知道去写哪个地方哪条街哪家吃食,但我确确实实思念起你来。
从海风带来的温度,从行色匆忙的碧眼金发和欧式建筑,从吸进鼻子的每一口有别于故乡的空气。
我不是不自在,只是过于怀念。从未如此长久的离开过故乡,一年一离散的愁绪在日复一日的忙碌里酿在骨子里,散着故乡独有的味道,偷闲得空启封,一口一种滋味。经历过的故事都有咸淡,辛辣或甘尘甜,醇香或苦涩。待眉头舒展,成长的滋味在小镇的各个角落尝遍,才悄然发现已该到了有担当的年纪,行囊里鱼龙混杂,酒和烟做成戒指,铅字印成大衣。酒坛和青灯干干净净,前方的路落满灰尘。
前些月里母亲撇下百来个花盆,迷上了书法,家中亲戚的门上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都贴上喜庆福字,不苟言笑的父亲在医院的年夜晚会上绘声绘色的演起了小品,照片里的父亲似笑声爽朗。像是尘埃落定,无需抱憾我不在他俩身边的日子,有趣的灵魂终将会有着快活似神仙的逍遥。前些日子老友发来谴责,说出了国就不搭理老朋友们了,狼心狗肺白眼狼一通糟粕的词都用上,话语虽然粗鲁但是情比酒浓,得来的笃定就是感情和曾经一样。和老友窜过的大街小巷,抖落过的烟灰,观星望月高谈阔论狗屁人生理想,丰乳肥臀和纸醉金迷。都将像铁旱在铁上,桥建在脑海里。来吃颗岁月的糖,不知不觉的她就化在你嘴里,从你的胃里融进你的血液去了。
搁家的日子都在消遣,睡眼昏沉打着哈欠地跺了跺步,在阳光初升的早晨家门口洋洋洒洒的伸个懒腰,点上烟猛吸一口,想要去了通宵后的阴腐气。隔壁陈老板的女儿囡囡抬起头看我,穿着小碎花的裙子扎了冲天辫和嗲声嗲气和我说叔叔抽烟不好。企羡的朝气蓬勃。小区门口的早餐店因为临近学校所以早餐种类格外丰富,半个月是吃不着重样的。和认识的店主一个个道声好,翻后宫牌似的挑着想吃什么。撒着葱花散着猪油香的干挑,几个热气腾腾的烧卖,小碗豆浆再搁一勺晶亮的白砂糖,这滋味就是再美不过的了。扫地的老大爷坐对桌,走前散了支烟,大爷笑着客气了两声接了过去,寒暄了几句再没营养不过的话,例如天气要凉了,注意保暖之类。早饭吃过再慢悠悠地散步回家,补上回笼觉,醒来又是饭点。迷瞪着吃完在父母教育下的晚饭,出门唤上三五好友,游戏是没心情打的,找个老板是熟识的茶室或是咖啡店,也不念着喝酒,买上两包烟就是慢慢长夜无事消遣,瞎侃臭聊,烟雾蒙在时间的表盘上一眨眼就是好些年。
就是这点牢骚,还能让你看上一两分钟。
我还不爱分段,你还爱跳着看。
你说咱俩可笑不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