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青春期叛逆”这种说法 本身就在说明为什么会有青春期叛逆这回事
“青春期叛逆”是家长视角的说法
如果改成青少年视角,那就说的是:
我长大了,
我不赞同你的看法
不想再按你说的那套来
我不喜欢你用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更不喜欢被贬低、指责、控制
以前我不敢表现我的反对,现在我敢
我比以前更容易有情绪,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
所以,我直接叫喊
我有了更多的想法,更多的不认同
但我也想不清楚
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想要更广阔地探索这个世界,
但你们说危险,不可以。
我已经很想要做自己,
但你们还继续让我做出
你们想要的那个样子。”
读到一则分享,其中写到:
“人生最大的教养:
不是礼貌,不是客气。
而是:
不需提示的自觉
发自内心的善良
懂得回馈他人的恩惠
善待别人也能善待自己
其实:
我们做到了以上,
人生将是完整的,也是完美的!
工作中,不需提示的自觉,主动思维,你会服务好你的每一个委托人,你不会让你的领导合作方操心,生活中,不需提示的自觉,会处理好所有的关系,会更和谐;
发自内心的善良,你会把帮助别人是一种快乐,无需索取就是一种快乐;
回馈他人的恩惠是我们为人最基本的素养,任何人对你好,你没有理由当作应当;
善待别人,总有可以理解的不得已的情形,要善良综合看待事务;
善待自己也是有必要的,因为人生生理,心理健康是首先需要每个人善待自己才可以的,你善待好自己,更有能力体力做好善待别人。
愿我们每个人都做一个有教养的人!
感应,感恩,感谢,感知
为人,如果做到以上,又何尝不是个人,企业,国家发展的必经之路呢!
以上又何尝不包括智慧,努力,技巧,以善为先,以诚相待,以和为贵,厚德载物。
希望中国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孔子儒家思想传递世界。
愿人类远离战争!”
读到一则分享,一位年轻男子庆祝自己的生日,旁白是:“三十而已”,画面是一张照片,他自己身处其中,着一身军装。他的右手比划出一个手势:OK,或者说,30。这个手势让我迷惑了好一阵:这张照片,是他昨天拍的吗?直到,他自己接着为他选用的这张照片解释了一句,这才明白:这是八年前的旧照片了。有趣啊。
合上一本书(“讲故事的人”(英)约翰·伯格著;翁海贞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其中写到:
“(恩斯特·菲舍尔:一个哲学家与死亡)
“去换条裤子,”罗说道,“反正我们是要出去的,何不去换上呢?”
他去换裤子,我们继续说话。“看!”他说,嘲笑自己刚刚完成的任务,“是不是好多了?”“这条裤子很优雅,不过是同一条!”我说道。他笑了,被我的评论逗乐了。他开心,是因为这个评论强调了他换裤子只是为了满足罗的一时兴致,而这个理由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开心,是因为人们不注意细微的差异;他开心,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玩笑囊括了一个小小的反存在阴谋。
医生摇着头,问道:“他,多大年纪?”
“七十三。”
“看着,更老些。”他说。
“他活着的时候显年轻。”我说。
“他以前有过梗塞么?”
“有过。”
“这次,他逃不过了。”他说。”
“(在一个莫斯科公墓)
带着问题和部分答案,公墓里的送葬者和参观者都试图理解死者和自己的人生,正如死者以往所做的。想象力这份工作,万事万物、芸芸众生都在为它建构,永远不能彻底穷尽,不论是在莫斯科城南二十英里处的科耶斯各伊公墓,还是在世界上任何地方。”
“(冷漠剧院)
每个人都向往能够成为某个场合的一颗小星。在短暂的一刻,由于一句话、一个反应、一个姿势,而被捧到明星的地位。乘电梯的人群,红灯前等着过马路的行人,售票口排长队的人们,都有这样的机会,让任何一个人暂时为剧院填空,就好像中头彩。在那一刻,一种纯粹的都市愉悦掠过这个临时明星的脸。一种出乎意料的、忸怩的快乐,交织着谦逊和自负,似乎是意外做了好事而受到表扬的孩子的快乐。”
“(曼哈顿)
世界上许多地方,城市和村庄,贫穷的人远多于曼哈顿。但是,曼哈顿的流浪汉一无所有,甚至于无法做出无声的恳求。他们所拥有的就是他们让人看到的样子。他们只是废弃。
在人口如此密集的地方,很难找到能看透的空间。要寻找空间,必须往上看。
人们随时随地在吃。菜谱来自世界各地。但是在这里,食物是你放在嘴里的东西,此时此地,吃。它不是任何别的东西。
到处在说话。说话,说出来。与任何一个暂时走出人群的人说话。在人群里,跟任何一个有空的人说几句。独处时,大声跟自己说话。说,直接对应于大脑某个时刻的想法。里面的想法立即在外面用词语建立起来。
我们期待发生在内部的,在曼哈顿却发生在外部。确切地说,每个灵魂都将里层翻出,从而保持孤单。
夜晚灯火辉煌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演示的正是同样的原理,并且将其升华为神话:在整个岛屿外的夜间环境里,大厦内的灯光最为抢眼。
在这里,意志总是能够找到猎物,然后将自己的权力植入猎物体内。目标不再是向导,而是磁石。这个目标,极少是另一个人,成为被爱者,承诺着激情的实现。然而,为了创造被爱者这个目标,爱者掏空了自己。于是,在创造过程中遇到的所有障碍都被认为是打击,我在人们脸上看到的正是这些打击。
资本家对于无休止的经济扩张的渴求,需要主观的恐惧:若不赶紧向前,过去会卷土重来,向我们报仇;它要求工人们带着恐惧回想过去。
绝大多数人永远看不到他们的希望实现。但是如同他们的祖先无法回到他们离开的土地,他们发现自己不再拥有召回自己意志的权力。在此生活的人们,每日心甘情愿地被自己的希望出卖,于是他们学会了无懈可击的机智、愤世嫉俗,以及所谓的现实主义。
在资本主义的发展史里,曼哈顿是为那些被诅咒的人们保留的岛屿,因为他们的希望太多。”
“(在博斯普鲁斯海峡)
有时候,第一印象攒起以往世代所残留的痕迹。牧民的手不只是形象,它还是历史。同时,刑讯者却能够在几天内摧垮人的整个神经系统。政治的棘手之处,这正是为什么政治按捺不住寻找乌托邦的冲动,是它必须跨越双重时间:漫长千年与短暂数日。
移居到这个城市的决定却也不愚蠢。贫民窟里,四分之一的男人失业,剩下的为着可能是虚幻的未来工作,但这收入在村子里仍是难以想象的。城里的平均工资是每周二十到三十英镑。(而乡里,1977年人均年收入是十到二十英镑。)
伊斯坦布尔的主观对立不是理性与非理性,不是道德与罪孽,不是信徒与异教徒,不是富裕与贫穷,如客观对立那般巨大。它们是,或者就我看来,干净与肮脏。
许多土耳其俗语和诅咒表达这个对立。他们评论自以为是的人:“他以为他是别人屎里的香菜。”
好像这艘1961年在格拉斯哥制造的渡船,变成了一张巨大的地毯,悬置在闪烁水面上空的时间里,悬置在家与工作、奋斗与奋斗、大陆与大陆之间。这个悬置,在我的记忆里栩栩如生,正契合着这个国度当下的命运。”
“(萨瓦河畔)
我为什么如此在意这穿过原野、沿着大道、顺着河流的声响(公交车的收音机开得很响)的进程呢?这不是因为除此便只是寂静,也不是因为我们所经之处,每个人都抬头来看。我想,这是因为我从车窗外所能看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暗示着扩展、连续,这迫使我去关注,去思索我们这个短暂而吵闹的旅程的长度。,,,我想,主要还是因为在这个景色里,没有惊人的事件(山,树,房子),它创造了一个自然的视觉中心,其他一切便成为从属。每个事件都将我们的注意力转移给下一个,下一个又转移给再下一个,又下一个。
这个景色存在于无数斯拉夫诗歌所表现的经验背后。但是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在找寻的是什么。在这个景色的品质里,没有田园牧歌,没有天真,没有永恒,没有安全感。这样的景色激发起人们(非寂静主义者),对于沉默的深情认同。”
“(吃者与被吃者)
对于农民,食物代表劳动的结束,随之休息。他在餐桌上得到进食的镇静效果。满足了的胃,安静了。他的日常食物和进食方式贯穿着生活的其他方面。他的生活节奏是循环的。膳食的重复与四季的重复相似、相连。他的食物是本地的、季节性的。
对于布尔乔亚,进餐的戏剧远不是休息,而是一种兴奋剂。典型餐食是一系列分离的礼物。每个礼物都应当是个惊喜。但每个礼物所包含的意义却都是一样的:愿喂养你的世界快乐。
我努力通过分析比较吃的行为,勾勒出两种获取、拥有的模式。从我们考察比较的每一个方面,可以明显地看出:农民的进食方式以进食行为本身和食物为中心,它是向心的、物质的;布尔乔亚的进食方式则以幻想、仪式和场面为中心,它是离心的、文化的。前者在满足中完成自身;后者永远不得完成,反而勾起一个本质上无法满足的欲望。”
“(讲故事的人)
我不曾想把写作当成一种职业。这是一个孤栖独立的行动,练习永远无法积蓄资历。一旦笔尖触及纸面,写作便成了赋予经验以意义的奋斗。写作不过是去接近所写经验的行为,正如(但愿)阅读是去接近所写文本的行为一样。
所有村子都有故事。每天发生的事件和遭遇被纳入人们的日常叙事,这些尖刻的评判和彼此间终生的熟稔构成了所谓农村的闲话。作为一个整体,故事的讲述带着某种宽容,因为说者和听者仍然得与故事的主角在一个村子生活。
故事邀请评论。实际上,它创造评论,因为即便是默不作声也被当着某种评论。
这些故事实际上是亲近的、口头的、日常的历史,它们的功能是使得整个村子定义自身。农村生活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同时也是一幅活动的自画像:一幅群像,人人被描摹,人人都在描摹;这只有在人人彼此熟知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它有述说、流传的词语造就;有舆论、故事、目击者的陈述、传说、评论和道听途说造就。这是一个绵延的肖像,它生生不息。如果没有这样一个自画像,闲话是其素材,村子会被迫怀义自身的存在。每个故事,以及对于每个故事的评论,它是故事被目击的证明,成就了这自画像,证实了村子的存在。农民是随性的,随性更符合真理:典礼和仪式只能支配部分真理。所有婚礼都是相似的,而每个婚姻都是不同的。死亡走向每个人,而亡灵只能独悼。
农民不像城里人那样扮演角色。这不是因为他们简单,或者更诚实,或者从不耍诡计,而是因为一个人的为人所知与不为人所知之间的空间,这是给予表演的空间,过于狭小。
农民对村子外的世界很好奇,然而四处走动却仍做个农民的概率终归不大。如果他把村子看着世界的中心,与其说这是乡土观念,倒不如说这是现象学。他的世界有个中心(我的没有)。他相信村里发生的事件是人类经验的典型。这个信念当然是天真的。他将人作为类来诠释。让他着迷的是各色人等的类型学,以及无人逃脱的生与死的共同命运。因此,村子的自画像的前景极为具体,背景则是由最开放、最普遍、永远不可能被完全解答的问题构成,在那里,便是公认的神秘。
这老汉(讲故事的人)知道,我和他一样,深刻地理解这一点(我们都是这个时代的史家,我们都观看事件如何契合)。”
我说带你去看弹涂鱼。它,在地铁上,你透过窗户看到过好多次,张贴在外面的宣传画。它,在这个晚上我们正在走出地铁站的时候,正在屏幕上播放。你和我停下脚步,看了一阵这个宣传片。屏幕上看到的,比画上的,生动多了。最好,或许是亲眼目睹?我说,我明天带你去看看吧,往日我总看到的那个地方,这个天不一定有。
我们搭扶梯上去地面。想起来你喜欢增加点运动的,提议你等下再下来、再走楼梯上来、我可以站在上面拍你上来的样子。这一次,你大概觉到累了,不肯了,回道:你上次不是拍过了吗?噢,是哦,这会把那次的故事,说给你听。
你往上跑,我要拍你,我的左手扶住了楼梯边上的不锈钢扶手、而不是扶梯上的皮套,结果呢,我差点被掀翻,从扶梯上摔下去,那时候我有想到“刻舟求剑”、只是这个行为的后果的危害比那可怕多了:抓住扶手的自己的左手,差点就成了一个支点,将自己撬起。
我带你去那可能能够看到弹涂鱼的地方。我们在天黑之后走到了,我们借助手电筒,看到了那些泥巴地,你说有好多洞眼,我说那就对了,这些洞眼大概就是弹涂鱼弄的。下一次,白天来,只要不是赶上涨潮,应该就能看到,好多的小鱼,在泥巴地里,活蹦乱跳。
走去的那里,算是这次行走的终点了。其实,从起点到终点,本没有多远的,因为有意或者无意的耽搁,变得好像特别远似的。在某一处,我们坐下来,在阶梯的台阶上。前面的视野很是开阔,天边有一些云朵,时间接近于日落,我提议就待在这里,直到我看到头前的那朵云,变成红色(也即好看的晚霞)再走。你笑我:若是它不变成红色呢?我笑你:哪有那么傻?天黑了,它还不变色,就不管了。
天色,在日落那会,变化得好快,也确实好看。但,那朵云始终没有变色,确切地说,我先前看到的那朵云,本身变得不存在了。等待的这段时间,约莫三十分钟或者一节课吧,我在静静地看着天边,你在翻看一本书。头一次,是你要带一本书出来;你没有想到要看的,我从袋子中取出来放到你眼前,你就开始看了。翻完了一章。
我在拍那变化的天空,我设法将你和那天空结合起来。我眼前的天空,左边为东、右边为西。左边的颜色偏红、右边的颜色偏黄,如是,当你抬头来看的时候,我指着说:这边是红霞、那边是黄昏。再晚点,我看到了一道一道,淡黄的和淡蓝的交错、层叠,就像那天我们走在马路上面时看到的,你问为什么会这样,我说我不知道、等你学物理了或能告诉我。差不多了,眼见只有一页就结束这一章了。
我说看完这章就走。你在合上这章时,站了起来。附近有洗手间,我们在继续上路之前,先去丢下包袱。就在这时,我看到了树梢上,有一片火红的云光,是啦,那正是西方,那正是好看的晚霞。再扭头看看自己先前一直盯在的,那淡淡模样。错过了,应该朝着西边看,而不是朝着南边看。我说我明天要去山顶看,或者去海边看。
在什么时候,我有跟你感慨:昨天我们走一路,嬉笑了一路;今天我们走了一路,静默了一路。好像,昨天那一路,可以写了又写;好像,今天这一路,可以一个字不提。你听着我所说的,没有说什么。我则在这么说过之后,慢慢回味,寻找这种静默留下的印记。
有一棵树,因为下面的人行道上洒落着它的叶子,让我仰望。料想这是一个新叶换旧叶的演化。两个晚上都留意到了,在这个早上才真的做到在走过时留意,停下来,抬头看上面。那儿有一只蜂巢,那只蜂巢边上有一些蜂在飞舞。我走开了,遇见的这只蜂巢是活的。
吾将荡志而愉乐兮,遵江夏以娱忧
---2023年07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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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文字,在20220802的这个早上,想起来要以卷积的方式与新的文字交织在一起。过往随文的附图,就不去管它了,去掉好啦。对于自己而言,最有味道的,始终是文字。一天一篇吧,读一遍,修订下错别字(若见到)。)
拂拭尘埃(一九一) 2020.12.29
中午,从那棵芭蕉树下过,那一串芭蕉挂在那里有几个月了,皮还是绿的,大小还是起初见到时那般。站在下面,向上将它探望,背后依稀有蓝天,更多的是红花,那是挂在更高处的勒杜鹃,那些红花也似这串果,挂在那里有几个月了,总是红的,总是招摇着,与这串果交相辉映。
小黑,这一次是光身子出的门,没有带项圈,更别说拴绳索,因为是午间。周周跟在边上,也是偶尔才有的事情。整个的都是那么一下子涌现出来的,因为自己想要乘着这点时间,到南门口拍个照。拍照是为了换个证件,证件要更换,则是自己吃过了午饭才从屏幕上读到的消息。
大概会是在这些天的某个时刻,要收到与这相关的消息,这是预期之中的事情。自己甚至想到要问一下那位办事的女孩,这消息是否已经到了她那里,她暂时还没有知会我。读到的那会,就似接到了成绩单,就像接到了录取通知书,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切又都需要耐心地等待。
本来自己想要去的是远些的照相馆的,是她妈妈提醒,小区南门外就有的,在小卖铺里面,不如就近,不如照顾下邻居的生意。也是,就去那里走一趟,当是散步好啦。小卖铺自己还从来没进去过,先前的街上有一家照相馆的,那个老板是个男的,说他一个月当中半个月赚房租。
他身边有读书的小孩的,好像不只一个。听他说这个,记不起是哪年的事情了。穿过小卖铺,进到内间,见到了一个屏幕,坐在边上的是一位穿校服的女孩,她在说着什么,近前站了一位中年女子,想来是她妈妈了,想来就是负责照相的。很狭小的空间,将那蓝布帘一拉,可以照了。
那女孩隐没在了帘布后面,我的身后。我坐在凳子上,我的前面是举着相机的她。坐直了。是,把腰和胸都挺起一些。把头往右边稍稍转一点。是,把头扭了一些。过了,再往左边转一点。是。她在瞄准了,再多说一句:脸上带点微笑。看着她,轻轻回一句:恐怕笑不出。照完了。
先前,走在路途上,小黑遇着了布丁,两只狗玩在了一起。那只狗,自己总是认不太准,前次见着一位女子牵着类似的狗进南门,好奇地问一句:这,是不是布丁?那人看过来,脸上带着笑:不是。走开了,才想到和身边的周周说起:刚才应该问下这只狗叫什么名字。事后之明。
这样的事后之明,时常会有,于过往的无补,于未来的有用。有几个月了,如同那串芭蕉果挂在那里,自己时常要听一位讲述他切身的故事。在他那方面,因为我是局外人,他可以讲出,听听旁人的意见;在我这方面,因为我是局外人,听他如是讲出,可以从中收获一些事后之明。
最近的这次讲述,在这个傍晚。我们两个在楼下小公园聊着时,她吃过晚饭,下来把小黑牵走,猎猫去了。在那之前,我去学校门口等她,她陪我去照相馆取相片。再一次穿过小卖铺进到的时候,对着外面的屏幕上显现的正是自己的相片,她正要做收尾的事。说句:这个正是我自己。
这么巧。算是和她打招呼。她看看屏幕,再看看本人,脸上也起了笑:是很巧。远远地看到屏幕上的自己的照片,觉到那模样比自己本人要光洁、显得年轻,看起来有点不像。周周跟在边上:没有啊,就是你自己。那女子坐在那,听了她说,看看屏幕,扭头过来看看本人。带着笑。
没有说话。出到门外了,她取出相片来看,有了新的认识:你这皮肤也太白了吧?她瞧瞧照片,瞧瞧本人,哈哈大笑起来。都跟你说过了,相片有些不像本人啦,她做过处理了。这照片看上去比我年轻了好几岁。她还在那里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她听了还是没有听,我说的这些。
取了相片,我们往回走。她说一会还要下来猎猫,我说一会我要跟个叔叔聊会天。两个人并排走着,她来了一句:你这么忙?有些诧异,她为何这般说,问她一句:跟忙有什么关系?要跟人家聊天啊。噢,那是人家有事,要找爸爸聊聊,爸爸刚好有时间,就听听看人家聊什么呗。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相处在一起的,能够就近感知一些什么。她有一次讲起:小黑的性格和你的性格很像。大致知道她在说什么,回她一句:就不知道,是小黑变得像你爸爸呢,还是你爸爸变得像小黑了。同样,一次又一次,我会跟她说:小黑的性格和你的性格很像。也不知是我先这么说起,她跟着说回给我的;还是,她先这么说起,我跟着说回给她的。
那天,读到一则分享,画面是堆叠的落叶,配的文字中有一句:谢谢你能来,你来我护你一生一世,来了就别走了,可以吗?原话是:谢谢你能来,也不害怕你要走。改过的话和原话是两个滋味,好奇这段文中的“你”所指的,问对面:来了就不要走,这个“你”指的是?
所有我喜欢或者喜欢我的人。若是喜欢一生一世多好。很善良的一个愿望,就像一个小女孩说出的,显出天真。反观原话,则显出冷漠。她已是中年女子了,还能够保有这样一个心怀,几好。起先见到那些落叶,我以为她疼惜的是那些叶子,从枝丫上飘落下来曾经绿着的叶子。
那天,读到一则分享,画面是横跨两栋房屋的彩虹,配的文字讲述了一个彩虹鸟的故事,那彩虹让这位爸爸想起来多年前他讲给小孩听的那个故事。他最后一句是祝福:MAY ALL THE DREAMS COME TRUE!没可能所有的梦都会成真,就像没可能所有的绿叶都不会掉落。
读到时,还是觉到喜欢。他和她一样,都不再是小孩;他和她一样,都保有一颗童心。傍晚,在小公园听着那些讲述,他介乎在两边之间,他先前扮演的那个角色,可以看着似一个媒婆,可以看着似一道彩虹。事后之明,他大概被那两边看着与对方一伙合起来骗了自己。
谁知道呢?在每一个童话中,你可以读到幼稚,你可以看到真心。读到了一则分享,是同学写的本年度的总结。记不得读过他这样写,多少次了。读到时,还是觉到喜欢。其中每一句话,来自于他切身,那是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的。“歇下尘劳”,不知其意,感觉挺美。完成于2020年12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