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句话:“各位好友,我的写作还在继续,只是不发朋友圈烦扰各位,如果真心喜欢我的文章,请前往我的简书阅读。”
我发这句话是因为我参加的70天读写营完结了。在读写营里,每天会按照点赞的数量制成排行榜,所以我将每日完成的文章发到朋友圈里,以便增加阅读量和点赞数。
文章在朋友圈里的关注度随着时间增加慢慢地减少,而一直坚持给我点赞的除了姚姚就是我爹了。所以我发上面那句话在朋友圈的时候,我爹在下面留言了个问号。
我爹随后就发了微信来,说你不发朋友圈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去看你的文章了。所以我只有赶紧在与他的对话框里发去了链接,自然很快得到了赞。
我突然觉得现在这种新的写作方式让我爹无所适从,我爹多年习惯的“方格稿纸”写作方式现在反倒成了小众的做法。这让我觉得我爹有老去的迹象。
我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文人的模样,不是说其风骨飘逸,而是我小的时候,认为身边再找不到比我爹看书多的人了,或者再找不出比我爹文笔好的人了。
我从小就认为我爹特别有文化,家里有一个老式的书柜,天蓝色的油漆,打从我记事以后它就矗立在我家客厅的一角。书柜下面的柜子有柜门,柜门里是两排书架,书柜的上面是五排书架,但是没有柜门,所以我一眼就能看见上面挤着的书。我一直骄傲这个书架,我很少能在我的小伙伴家里看见书架,就算有也多是小伙伴的书。
书架上我记得清楚的有但丁的《神曲》、拜伦的诗集、《少年维特的烦恼》。因为上学的时候提到这些书籍时,我都窃窃暗喜,感觉我家有多大的财富一样。
我儿时的回忆里,总是有我爹伏案的背影,他就在书桌前安安静静地爬着方格。家里从来不缺的就是稿纸,就是薄薄的方格稿纸,一摞一摞地堆在我爹的书桌上。有新的,稿纸的边整整齐齐地摞在那里;有我爹写的手稿,就不怎么整齐地放在书桌的另一角。因是翻页翻了过去后,稿纸怎么都不会再能整齐的叠放在一起。
我记忆中我爹的烟瘾很大,他的书房总是烟雾缭绕。小时候家里其实没有太大的空间,他的书房也不过是在卧室加了张桌子罢了。我妈带着我们在客厅玩,常说的就是,别去打扰你爸,你爸写东西呢。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相似,就同现在我爱人抱着闺女在客厅玩,对闺女说,别去打扰你妈,你妈写东西呢。
我想写文章对于我爹来说,又爱又恨把。爱是因为他真地喜欢文学,所以文学创作对他来说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喜爱的事情。我爹擅长散文和诗歌,我记得我爹有好几本特殊书,书里粘着他从最早开始发表的文章一直到最近发表的文章。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记得他书架上有很厚的一本,等我长大,很厚的这种书变成了好几本。
我的儿童时期、少年事情再到青春期,都习惯了我爹回来兴高采烈地说又拿了稿费,要带我们出去打牙祭。所以我知道这个城市最早的大盘鸡是30元一份,一直用我爹的稿费吃到大盘鸡涨到100元一份。
我想我爹也是恨写文章的。倘若只是文学创作,写写自己喜欢的诗歌或者散文,怕是我爹不会一天内常常抽掉2包烟。因为我爹的工作常要写资料,或者讲话,这些应该是秘书的工作之一吧。所以这些费脑费神的事情,让我爹才会在深夜里,烟雾缭绕地熬煮着夜。
文字对于我爹来说是谋生的工具,他不得不爬着方格,一笔笔写过他的青春,写过他的中年,写到他退休。但是对于我来说,我爹伏案的背影却让我衣食无忧地上完小学,上完中学,上完大学。
我爹现在退休了,不怎么爱写东西了,恐是年轻的时候写怕了。但是打从我开始在简书上写文章后,我爹的退休生活就增加了新内容。他每天看我简书的文章,点赞,有时还会在我的文章后写些点评,像我小时候语文老师一样的点评,每每让我觉得我的文章是优秀作文,要在班级朗读一样。
我爹高兴地看着我每天码的文字,看着文字从他的青春走到了我青春。现在他总是夸奖我,说我的用词比他要好,比他要时髦。我也很敬佩我爹文章结构的严谨,和文学知识的厚积。现在看来他是我最忠实的粉丝,而我又何尝不是他的铁杆粉丝呢,从他年轻我年幼时到他年老我年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