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们总是行色匆匆,追求浮夸和刺激,70后追赶80后,80后追赶90后,90后追赶00后,人群的画像像变脸一样迅速地变化着,彼此之间都在强调自己的与众不同,却忽视了作为人共通的情感。
这两天的微博首页都被杨绛的新闻刷屏,我并没有看过先生的书,知道她,也紧紧因为她是钱钟书的夫人。甚至今天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才知道《唐吉可德》是她所译。
以前有人问为什么很多人喜欢杨绛,而讨厌林徽因。
大概是因为杨绛活的时间长,她的事她可以自己说。林徽因活的太短,她的事都是别人在说,而说的最多人的是第二任梁太太林洙。
朋友圈里悼念杨老的文章已经很多,讲她和钱钟书爱情故事的也一抓一大把。所以,今天我要讲的是她和另一个民国女子,林徽因。
1935年,杨绛在清华读书,她即将和钱钟书结婚,并在夏天去欧洲留学。为了赶时间,老师朱自清同意杨绛用一篇小说《璐璐,不用愁!》代替大考。结果这篇小说被朱先生投给《大公报·文艺副刊》,以《璐璐》名发表在《大公报·文艺副刊》1935年8月号,署名季康。这是杨绛小说的处女作。小说写一个恋爱中的女学生璐璐面对两个男朋友,在两个男友间周旋并做出艰难抉择的微妙心理。其中一个男友是有些傲气的穷学生,外形是又高又帅(钱钟书)。
这篇小说被收入林徽因编选的《大公报 文艺丛刊.小说选》,这本小说集精选了老舍、杨振声、沈从文、萧乾、李健吾、凌叔华等25位作家发表在副刊上的30篇作品,应该说初出茅庐的杨绛受到了京派前辈朱自清、沈从文、萧乾和林徽因的赏识。
1942年冬,上海,陈麟瑞、李健吾两位戏剧专家在聚餐时建议杨绛写写剧本。杨绛写出了《称心如意》,被大导演黄佐临看中,一炮打响。1943、1944年,杨绛的剧本《称心如意》、《弄假成真》、《游戏人间》等相继在上海公演,一时盛况空前,以至于1946年2月《围城》在郑振铎主编的《文艺复兴》上连载后,人们问:“钱钟书是谁?”有人答:“杨绛的丈夫。”《称心如意》得到剧作家李健吾高度评价,被誉为世纪著名剧作家丁西林之后中国现代文学中喜剧的第二个里程碑。李健吾1934年因一篇关于《包法利夫人》的论文被林徽因邀请进入太太的客厅,后来成为“京派”评论的先锋,那个林徽因给冰心送醋的八卦就是他爆出来的。也就是42年,李健吾确切地得知林徽因尚在人世,喜出望外,立即又专为林徽因写了一篇《林徽因》。文中有如下内容
“足足有一个春天,我逢人就打听林徽因女士的消息。人家说她害肺病,死在重庆一家小旅馆,境况似乎很坏。我甚至于问到陌生人。人家笑我糊涂。最后,天仿佛有意安慰我这个远人,朋友忽然来信,说到她的近况,原来她生病是真的,去世却是误传了。一颗沉重的爱心算落下了一半。
为什么我这样关切?因为我敬重她的才华,希望天假以年,能够让她为中国文艺有所效力。在中国现存的知名女作家里面,丁玲以她的热和力的深厚的生命折倒了我,凌叔华的淡远的风格给我以平静,萧红的《生死场》的文字像野花野草一样鲜丽,直到最近,杨绛以她灵慧的文静的观察为我带来更高的希望。作品没有她们丰盈,才华的显示不是任何男友所可企及,然而命运似乎一直在和她的倔强的心性为难。绝顶聪明,又是一副赤热的心肠,口快,性子直,好强,几乎妇女全把她当做仇敌。”
李健吾曾认为中国最有才华的女作家是丁玲、凌叔华、萧红和林徽因。但在这篇文章里,显然李健吾认为后起之秀杨绛已经取代林徽因在文坛的位置。
钱钟书受杨绛刺激,开始写小说,被认为影射林徽因的《猫》写于1945年,当时在李庄的肺病晚期的林徽因正艰难的维持营造学社,协助梁思成写《中国建筑史》。如果不是正好碰到链霉素的发现,林徽因估计会在49年前过世。49年杨绛随钱钟书回到清华园,和林徽因做了邻居。和冰心的《我们太太的客厅》不一样,林并没有认为《猫》里面的爱默是在影射她。也不知道钱钟书帮他家猫和林家猫打架,曾经邀请钱钟书和杨绛去梁家喝下午茶。两家交往不多但没有任何钱梁2家不和的传闻。
1955年,林徽因过世
1965年,杨绛《堂吉诃德》第一部翻译完毕
1978年,杨绛《堂吉诃德》中译本出版。
1980年,杨绛发表《洗澡》
1981年,杨绛发表的《干校六记》
2003年,杨绛出版作品《我们仨》
总体来说,当杨绛走入文坛时,林徽因已经基本走完了她的文坛生涯。杨绛真正确立她文坛地位的作品发表时,林徽因早就过世好多年了。
1938年,林徽因的《窗子内外》选入了西南联大必修课《大一国文》,主讲的(也就是文章的选者)主要有杨振声、朱自清、刘文典、罗常培、罗庸、闻一多、魏建功、王了一(力)、浦江清、许维遹、余冠英。
1984年,杨绛的《老王》被选为初中教材。
教改后,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汪曾祺的《金岳霖先生》,梁思成的《中国建筑的特征》,李晖的《梁思成的故事》先后进入初高中课本,林徽因开始成为民国八卦热点。
台湾教材方面,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是唯一两岸教材都选的现代文。
1999年《人间四月天》热播后,林徽因的新诗创作开始受到注意,《你是人间的四月天》和《无题》收入2本国文教材。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还是不要在评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