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说年味越来越淡了,年味变成了抢红包,集福卡。新媒体时代过年有了更多的玩法,但是永远不变的年味就是舌尖上的年味,永远难忘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过去的大东北,家家备着地窖还有大瓦缸,秋收的萝卜白菜可以在地窖里存一冬。从三九上冻开始长辈们就准备烀大碴子,炸(东北俗话,即萝卜丝焯水)萝卜丝。
将大碴子和萝卜丝攥成团冻上,放到大瓦缸里储存。萝卜丝可以在三十晚上拿出来包上萝卜丝饺子,除夕夜放着鞭炮,看着春晚,抢着红包,吃着饺子,迎接交子时刻,踏入新的一年。
除夕的饺子必须是萝卜丝馅的,有的人家会放点韭菜,都是图吉利的,东北特产的大酸菜这时候就上不了桌面了,谁都不想日子是酸的。萝卜丝、韭菜寓意着顺利、日子再接再厉、越过越好。
除夕夜吃了饺子,六个小时以后的初一清早还是饺子,有的人家会一直吃到初三。每天两顿饭,留着剩下的时间拜年玩乐。在如今饮食丰富的年代饺子馅还有很多种变化,可是萝卜丝馅饺子是总也少不了的,这才是正宗的年味。
老传统,是最让人怀念的,回味起来都是满满的幸福。过去的年货都是要全家人一起动员,亲手制作,无论多么复杂,老一辈人都愿意张罗起来延续这些传统,因为这才是家,一个家一起过年。
年前的劳动最重要一项就是准备吃食,并且全家总动员。记得小时候家里还会做豆腐,只模糊的记得锅灶上支个木头架子,石磨磨好的豆子在架子里被奶奶不停的摇晃过滤,架子上的粗布里剩下的豆渣还可以炒小豆腐。
我们这些孩子们会抢先盛一碗熬好的豆浆,美滋滋的尝着,那浓郁的味道许久不曾从嘴里化开,那是甜甜而又醇厚的幸福。
除了豆腐,还有年糕,也是挺复杂的工序,这份记忆更加久远了,亲自参与过的还能记得的只剩那块石磨,舅舅家的石磨。做年糕用的粘米泡发之后就要进入石磨,没有骡子就用人力,磨盘转动低吟,乳白色的米浆从磨盘里流出来,再磨盘上画出一幅风景画。
年糕是要蒸的,加上红小豆,香糯无比。过年吃上一口,日子年年高。
看见长辈们麻利的包上豆馅,在手心里拍扁下油锅,顿时油花泛起,锅里热闹了起来。炸好的油炸糕呈金黄色,略微鼓起,没有露馅。炸不好了,油炸糕在锅里就炸开花了,漏了豆馅,这是最难掌握的。孩子们只管吃就好了。
还要炸油丸,豆腐叶,小时候农村没有吸油烟机,整个一下午家里都是油烟味。炸好的东西也扔在大瓦缸里,过年不仅图吉利,有几天不动刀也不用担心没吃的。
长辈们还要蒸大枣馒头,白白胖胖的身子上夹着红枣,这是过年里最萌的吃食。所有提前准备的吃食都在老辈人的大瓦缸里装得满满的,这个百宝缸如同满屋子的老人孩子一样热闹。
过年时的美食即要有美味又要有寓意,各家有不同年夜饭,鱼,猪蹄,生菜,猪肉必不可少的老几样。而乡愁就在这老几样里,在复杂而忙碌的制作过程中。
如今长大了,知道了家长为这个年味的所付辛苦,也更懂得家的感觉,对离家的人来说,年味是思念,是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