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年生的金智英》
臻选即刻
不知道大家都没听过西方的一句谚语“elephantin the room”?这句话翻译过来是:房间里的大象,也指人们对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和现象视而不见。
这便是韩国作家赵南柱女士在《82年生的金智英》这部小说中所展现的问题。作者通过一种传记式的写法,将金智英的成长历程分为女孩、女学生、女职员、母亲等不同阶段,每一个阶段都充斥着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所遭遇的性别壁垒。
在这个强调多元化与个人魅力的时代,代表着当今女性的金智英,到底该如何在生活的细缝中活出自我呢?或许进入书中,一切都会得到答案。
如书中所描述的一样,金智英感觉自己永远站在迷宫的中央,明明一直都在脚踏实地地寻找出口,却发现怎么也走不到路的尽头。读完本书,不少读者会诧异——为何金智英如此熟悉?
她不正是你身边最普通的女性朋友吗?甚至,她可能就是你……
金智英,1982年4月1日出生于首尔某医院妇产科。成长于公务员家庭,一家六口人住在三十三平的房子里。她就是那种你每天都会迎面遇到的普通女孩。从小,金智英就有很多困惑。
家里最好的东西总是优先给弟弟,她和姐姐只能享有剩下的食物,共用一间房、一床被子。上小学时,被邻座男孩欺负,她哭着向老师倾诉,老师却笑着说:“男孩子都是这样的,愈是喜欢的女生就愈会欺负她。”上了中学,常要提地铁、公交车上的咸猪手。在学校也不能掉以轻心,也有男老师喜欢对女同学动手动脚。可她们往往选择忍气吞声。
大学毕业,进入一家公关公司。她发现虽然女同事居多,高管却几乎都是男性。下班不得不去应酬,忍受客户的黄色笑话和无休止地劝酒。三十一岁结了婚,不久就在长辈的催促下有了孩子。在众人“顺理成章”的期待下,她辞掉工作,成为一名全职母亲。
金智英感觉自己彷佛站在迷宫的中央,明明一直都在脚踏实地找寻出口,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到道路的尽头。
本书是在2014年底发生的“妈虫”事件后,作者感到社会对女性、特别是身为母亲的女性的苛责,深受触动之下动笔写成。“妈虫”是结合英文“mom”和“虫”的韩文新造单字,用于贬低无法管教在公共场合大声喧闹幼童的年轻母亲。
这个新兴名词虽然用于指称部分管教无方的妈妈,但不分青红皂白使用在大部分母亲身上,造成了普遍的恐惧和伤痛。她说:因为身为女性而受到各种限制与差别待遇,导致没有办法获得与付出相匹配的成就,甚至认为那是因为自己无能而深感自责的女性,希望她们在阅读本书之后,可以获得一丝安慰。
《82年生的金智英》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写成。
该小说来源于这样的现实背景:1980年代的韩国社会高度重男轻女,技术进步带来的胎儿性别鉴定技术让许多夫妻选择流掉女胎,主人公在青少年时期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带来的经济不景气和裁员潮,又在2012年韩国“无偿保育”政策开始时经历生育和育儿;“智英”是1970年代晚期至1980年代早期最受欢迎的女孩的名字,再冠以韩国最常见的姓氏“金”,因此便有了“金智英”这个名字。
在写作过程中,赵南柱收集了大量女性相关报道和统计资料,把韩国女性生活中可能遭遇的所有性别不公都糅合、投射到了“金智英”身上,刻画出了一个最平凡无奇的女性 。
赵南柱(Nam-joo Cho,조남주),1978年出生于首尔,毕业于梨花女子大学社会学系,韩国当代作家、编剧,主要作品有《82年生的金智英》《她的名字是》《致贤南哥》《献给柯曼妮奇》《萨哈公寓》《若你倾听》等。
曾任《PD手册》《不满ZERO》《Live今日早晨》等时事类节目编剧十余年。
2011年,以长篇小说《倾听》获得“文学村小说奖”;
2016年,以长篇小说《为了高马那智》获得“黄山伐青年文学奖”;
2017年,以短篇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获“年度作家奖”。
正面评价
没有异常”就是金智英的异常。“她的人生平淡无奇,犹如无法独立存在的附属品。她是弟弟的姐姐、丈夫的妻子、孩子的母亲、婆家的儿媳、公司领导眼中面目模糊的下属,唯独不是她自己……从她身上,你仿佛看到了女人的一生。(英国《卫报》 评)
《82年生的金智英》揭示了这样的社会现实:女性的价值只体现于她们在婚姻、育儿和家务等方面的角色,而非她们的天赋和能力……她们不是独立的个体,甚至被忘记了姓名,通常只作为‘某某母亲’‘某某妻子’的角色存在。金智英的人生映射出许多女性面临的困境。“她籍籍无名、形象模糊、悄无声息……她是一个人,也是所有人。这也是为什么这本小说受到如此强烈的关注的原因!(美国《赫芬顿邮报》评)
《82年生的金智英》的优点就在于,它描写的主题有广泛社会影响,“如果我们真的去控诉这些问题,即使用的声音不是很大,它们就再也不会只是个人的问题了”。(韩国米姆撒出版社编辑朴慧珍评)
《82年生的金智英》是一份优秀的社会学报告,大学毕业后因为结婚育儿而中断工作的女性很常见,这本书就是塑造了一个这样的典型女性。 (韩国诗人·小说家 蒋正一 评)
反面评价
女主角性格刻画迷糊,勉强可以用忍气吞声来形容,即使她的几次爆发也是以产后抑郁症患者身份出现的,而且这种“反抗”只对内(婆婆、丈夫等)而不对外(歧视、骚扰她的人),以至于电影编剧都看不下去,在片中修改了部分人设:在带小孩买咖啡时被陌生人讥讽她是“妈虫”,她当面怼了回去(这也是一般人自然的反应,小说中却写她只是回去跟丈夫说了);在情节与故事方面,也是平铺直叙,缺乏张力;就写作技巧而言,本书基本是网络帖子加新闻报道水平。 (徐图之 评)
回到文本,作为一部小说,《82年生的金智英》至少要在两方面接受“文学性”的拷问。首先,这部小说,是否属于“主题先行”的范畴?
作者在多处插入、引用了真实数据,以反映包括主人公在内的女性生活的艰难。比如,在写到金智英所在公司为何缺少女职员时,作者写道,“2003年请育婴假的女性职工只占百分之二十,直到2009年才终于突破百分之五十,等于是职场上每十名女性当中,依旧有四名产后妇女没有申请育婴假,坚守着工作岗位。”(85页)
在写到金智英所在工作的薪酬制度时,作者写道,“韩国男性的平均薪资是一百万韩元,女性的平均薪资则只有六十三万三千韩元。”(110页)在写到夫妻俩为孩子的姓氏而进行的讨论时,作者写道,“废除户主制那年仅有六十五例申请从母姓的,自此之后每年受理的申请案例也仅约两百例。”(120页)
小说创作,当然不排斥真实数据的引入。枯燥、简单的语言也不能被当作评判小说优秀与否的标准。但本书的问题在于,虚构的情节与真实的数据之间到底处于一种怎样的关系?到底是作者为了描写金智英的生活而引述资料,还是为了表现相关社会问题而描写金智英的生活?这里头,无关数据和材料的真实性,指向的倒是写作的方式方法。
应该说,“主题先行”不是问题,可一旦把小说创作理解为图解概念,那么作品的艺术成就很可能会大打折扣。
其次,小说的人物形象是否过分“扁平化”?
小说通过主人公金智英的生活,讲述了万千女性的心声。但具体到人物形象的塑造,金智英更像是一个符号、一种象征。不仅缺乏人物性格,也少有内在的思想矛盾,使小说主人公反倒不如出演同名电影的演员郑有美来得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