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却萧瑟,红黄的落叶打在我的风衣上,一片、一片;我站在江边树下,极目望去,江中的海子已经愈游愈远,直到消失在水天间。我知道,他游累了就不会游了,之后凭着江水浮沉再漂向大海。
几日前,海子说要我陪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我说不忍,他苦苦央求我才允诺;他说他爱水、说“智者乐水”,要把自己的生命终结于江水中,我说四月的江水会冷,他只是咧嘴笑笑。
海子离去了,我依然不舍离去,倚着树,叶儿还是一片、一片地落下。有的落在我的身上,有的则从我衣间滑下或是直接落在地上,落在大树突出地面的根上。稍枯黄树皮略脱落、近半扑满苔藓的树干底,连着树根裸裎在飘零着叶儿的风中。于是乎,自然忆起了海子的诗,《无根之木》:
我忘了,忘了,
你来自何处,拖着疲敝的身躯。
甚至几近腐坏。
我忘了,忘了,
你将向何方,何方在何处?
或许该是来时的路。
走尽来时路,
纵然行之惟艰、步履蹒跚。
不弃只因路的尽头,是那根。
还有我和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