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花猫)
姐姐,大我4岁。从长相到身材、到学习、到工作、到家庭,都是扔进人堆里拿着放大镜也很难发现的普通人。
姐姐很勤劳。小时候,妈妈总是很忙碌,常常招呼孩子们帮忙搭理家务。姐姐在,我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各种偷懒各种逃避。就这样,烙饼、蒸馒头、擀面……不到14岁的姐姐样样拿手。
既然姐姐会了,我自然更不去学。总是一副拿着抹布、拖把的打杂模样。不进厨房的结果,就是我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堂哥第一次相亲,是在我家里。姐姐不在,平时未碰过调料瓶的我被安排倒水。于是我很中用地将盐当作糖,给人家姑娘放进白开水里。初次见面,姑娘也不好意思言语,就是很少端起杯子。但是架不住我妈热情地招呼:“你喝,你喝!喝完再给你续。”这时姑娘支支吾吾地说道:“好像有点咸”!盐水很快被换成了糖水。
这次相亲没有成功,不知是不是跟水有关。反正姑娘走后,我就被克里马擦地训了一顿。
哪有宽容的家长?只是有人帮你担当!她是姐姐。
姐姐很隐忍。她皮肤不好,一到冬天,手脚就会生冻疮。放学时,她总是左右手交叉塞进袖筒里,手腕上耷拉着书包,愁容满面地回家来。年少无知的我,并未关心过姐姐不开心的是学校作业、还是冻疮、还是家务。只是记得,她回家后,都是规矩地收拾好自己作业后,都照常自觉地帮忙理家务。即使手脚的冻了,也带上手套该干嘛干嘛。并没有计较不是还有个小妹嘛?!
小姨夫是那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寒暑假我往往就被送往小姨家补课。为了表现我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孩子,饭后总爱自告奋勇洗碗,但往往不被受理。一次恰巧小姨着急外出办事,我成天争抢的洗碗大业就顺利承接了。可谁料想,看似简单机械的洗碗,在我冲洗第二遍时,手一滑,一个精美的盘子就摔倒地上了。
虽然没有人责怪我。但为此我内疚了好久。
哪有轻易的上手?是有人平日帮你代办太多!她是姐姐。
姐姐很包容。作为秋天里的必修社会实践项目,就是帮老家人剥玉米。晚上在14寸的黑白电视机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完成任务,大人按照年龄规定了孩子们各自该完成的指标。本来就心不在焉的,又困得眼皮直打架的我,想结束折磨去早睡。就在昏暗的夜色中,趁姐姐不注意,把她剥好的玉米偷偷挪到我的框子里。于是,在姐姐慨叹“我怎么越剥越少?”时,我却完成了任务,被允许去睡觉。
现在想想我真是恶劣至极,但姐姐当时并没有戳穿我。而是默许我去睡觉,她一边和瞌睡虫作斗争,一边努力完成我未完成的任务。
哪有多快好省?只是有人帮你收拾残局!她是姐姐。
姐姐很重情。专科毕业的姐姐每月所得并不多,但自拿工资开始的第一月起,从未停止与家人分享她的劳动所得。小到给我买文具、零食、新衣,大到给家里置办新物,她真的尽可能尽到贴心小棉袄的情分。有时为妈妈添置衣服太频繁了,两人甚至要吵架,一个要花钱,一个不舍。好几次她生气到给在外地工作的我电话投诉。
伴随着我在外地求学、工作,姐姐知道她买不到我满意的。每每会给我织个毛裤、围巾,温暖、合适,一针一线皆真情。后来我都感觉自己很大了,她还惦记过年给我压岁钱,真是汗颜!
哪有天生受宠?只是有人愿意让你依靠!她是姐姐。
有姐姐,是幸福的。幸福得你感觉自己只有特权和优待,没有义务和责任。大三的暑假回家,她感觉我还挺喜欢小外甥,就特地没有安排小家伙下午去幼儿园,相信我这个小姨能够和他好好玩。结果到午休时,小家伙一点困意没有,我却习惯性瞌睡了,于是完全把他当大人:“你不睡,那你自己玩,小姨睡一会儿哈!”
万万没想到,酣睡中的我被他的哭声吵醒,他靠着窗边,边哭边喊:“奶奶,奶奶!”是啊,奶奶多么疼爱他,哪里会像这个不负责的小姨,就管自己睡觉,不管人家孤单寂寞冷。
有姐姐,是富足的。富足到她在你的世界里,你从不会羡慕别人。
如果可以,我愿下辈子做姐姐的姐姐,也为她撑起一片小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