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会怀念起家乡的仲夏夜,幽暗的天空中挂着一轮皎洁的弯弯的明月,如鹅绒般发出诱人的温和的光。屋正前方的农田里蛙声一片片,意示着来年稻花香,旁边蟋蟀争先恐后地叫个不停。附近到处漂着荧火虫,一闪一闪。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把荧火虫放进一透明的袋 子,照亮未来的路,相约在遥远国度,执子之手!这只是个简单的梦想,但有时就是遥不可及?就像篱笆那边的草莓发出的淡淡的甜甜的香,想过去摘又怕弄脏,弄破了美丽的裙子一样。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因为谁也不能够肯定那远方传来的消息就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至少没有消息说了一切相安无事!或者天下太平。那天晚上,陈旧的诺基亚手机模糊的屏幕显示着远在老家的父亲的来电,熟悉的玲声“叮叮咚咚,叮叮咚咚”响了好几秒,父亲大人一般不大打电话的,除非有事情。天上掉下的“陷饼”这次意外的砸向交通不便,偏僻荒凉的一个部落——故乡。具体事项父亲也不清不楚,但可以肯定的一向宁静的故乡突然热闹起来,果然是“一声雷天下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那荣兴的事儿,故乡人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就连睡觉都可以躲在被窝里偷笑!乐的事儿将就乐着吧,可是每个人又有一个心理:只恨当初没有多建些那怕是小小的茅屋,乐了过后脸又纠结在一起,遗憾的事却老系心上。应该说故乡人会很矛盾的才对,那一点点可怜吧吧的补偿款要去再买个仅仅够首付吧,附近重建一座又犯傻了,因为父老乡亲还是不肯放弃那些祖上拼了老命才开垦的贫瘠的田地,必竟她养活了一群人,所以必须坚守住最后的防线!
唯一还在的是,能遮蔽阳光,阻挡风雨的小屋暂时伫立在那里。只是人流量少了以后,地板上长出别扭的青苔。好像没有使用就发霉了。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会让人浑身不自在。但她就是心灵的港湾,白天在外面可以精神抖擞,夜晚却只能待在那里自舔伤口!她能够抚平内心的伤痛,让你再次出发去远方!年久失修,有时还在漏雨,雨水顺着墙壁像倒爬山虎一样一下来,恰似一个年长的老人在哭泣,点点滴滴的泪水汇成一条小水流,淌满了被岁月的手术刀刻出一道道皱纹的脸庞。坐在小楼的一角倾听雨滴打在瓦片,一滴滴很清脆的,好比天上的一大盆豆子稀稀疏疏地倒将下来。一度怀疑它会不会弄破了瓦片。水滴石穿,确时,很多的瓦片都变得更薄更薄,在想不远的将来有那么一天,它薄如蝉翼时,小屋又会什么样子?
小屋的后边有一棵琵芭树,记忆中隐隐约约有吃到过几颗,印象里它长出的虫子比果实还多。有一次被那虫子一咬,头脑还清醒,可是一下变得沉重了,又痒。回家一下都跟猪头一般大了,还好曾祖母用茶叶和食盐放入温水拌了拌。洗后渐渐消肿,太可怕了!再后面是一棵一个大人伸出双后都抱不过来的柿树,每年都硕果累累,那是七八月台风雨袭来,还青涩的柿子掉了一地,风雨过后,常常去捡了藏起来,等软了就取出来吃。父亲看到那一某最是生气不过了。现在知道他的用意。当满地尽带黄金甲时,柿子也差不多熟了,许许多多有鸟儿一大早在占满空间,各自品尝着秋日特别的美食!
小屋的右边是亲手种下的“万利来”(闽南语)[是否说明种下了就有万利滚滚而来呢?]可以很欣慰的是现在长得比小屋还高了。至于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种在发那里呢,现在能够回忆的就是,那时有一道篱笆,如果说它长大后不就成了一个支柱了吗!那样大人就不用再在地上打木桩了,因为它是绿色的,活的。一路上是它伴随着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