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厌倦我再次给你写信,因为你已经把我的东西都装在袋子里,又拜托朋友交到我的手上。其实也没有剩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基本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和这间房子的钥匙。
写到这里,我恨不得立刻跳起来对你喊:喂喂,先收拾东西的人可是你,你搬家的时候从我这里把所有的东西一样不落的打包拿走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哪怕你只是留下来一点点东西,一把牙刷,一双拖鞋,我都会觉得你还有仁慈的一面。你有想过我在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里,坐在电脑旁,垂死状看着国产谍战片,直到天大亮,对面的中学传来广播体操的声音,我才真正感受到我又熬过了一天。
我给你写过无数次的信,欢乐的时候,伤心的时候,最爱你的时候,最恨你的时候,离开你的时候,又想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在十年前就喜欢上你了,像个奇迹。那时候还住在租来的出租屋里,房间窗户外面就是楼梯口,那时候还没有手提电脑,只能对着台式机敲打着键盘,写最初那些不成形的小说。我最先见你是在冬天的晚上,穿得太少,回家就得了感冒。恰巧快放寒假了,我就在那间小屋子的单身床上给你打通宵的电话,再后来的冬天里,你带着自己造的小炉子和无水酒精来到我的宿舍找我。我们牵手去超市里买来牛奶,用炉子烧奶茶喝,房间里都是酒精蒸发后的味道,绵绵的。
那时候我竟然还写日记,你都没有见过吧,现在翻出来给你看看吧。2002年12月11日:“这会的天是灰色的,巨大的空旷的地方停满了机器。天太冷了,工人们都停工了,水管子里也放不出热水来。”
奇怪的是,当所有的事情写下来以后就显得不再那么浪漫,其实也是普普通通的人生。直到我们分开,我才写了第一个里面有你的小说,它叫《我就你这一颗星》。
过去总是我等你,等你下班回来,焦急地按响门铃,我便从频率中听出是你,兴奋地从床上跃起,等你把我一把揽入怀里。以前,我在各种地方等你。比如你工作的时候,我坐在外面的办公桌上,看着天色渐沉窗外的轻轨一列一列地开过去。又或者是傍晚,坐在沙发上看一集一集的动画片,直到天又亮了,你挂着一身的风霜推开门。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我曾经那么疯狂地非要把爱情描述的那么清楚:
我周围的城市阴晴不定,毫无定论,不可捉摸。有时它是绿色的,有时又突然变成玫瑰红。我总是不知所措的面对着眼前的种种事情,悄悄地打电话给你,说我应付不了感情的波澜。
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我只是觉得,比起与你在一起的我来说,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坚强,现在的我内心里仿佛有一颗坚硬的不可摧毁的小核桃。大致是因为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不觉得残酷,便也可以轻易地躲避开伤害。
最近一直在准备考试,好久没有去故宫走走了。那时候,用手臂抵着下巴就能坐上一个下午,我常常用指甲钳帮你剪掉分叉的头发,载着你一圈一圈的在故宫里瞎逛,你当然是带着你的第二人格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所以我总是摸着你的鼻子,笑着说:姑娘,我可真喜欢你的刻薄。
“哟,姑娘,我可真喜欢你的刻薄……”
现在终于可以安稳的入睡,也不再梦见你,所以就下定决心永远永远不要想起你。从msn的列表上把你的名字画好大叉,再从梦境里将你驱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