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心灵的归属二
寒青离开了，林小米便又有了空闲时间在两个世界游荡着，曾经一起坐在教室里朝同一块黑板看的伙伴却都走上工作岗位。最春风得意的陈卓阳自不用说，酒店的工作做得如鱼得水，陈志成也放了很大的权力给他，陈卓阳把一切打理得有声有色。李子枫在电视台也做得很不错，不但评上了年度优秀记者，还有一个可人的女朋友；郑建嫌律师的工资不高，考公务员后以第一名的成绩进了市政府的信访办；白雅丹毕业后进了税务局上班，后来借着陈卓阳的关系从合同工转为了正式工；赵铭泽如愿拿到奖学鑫，飞赴美国留学；吴昊回了千塘，凭自己的专业找了个设计院的工人，不过晓娟留在上海念医科的研究生，于是每周雷打不动，两个人不是一个回千塘就是另一个去上海。
看着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而自己则还在电视台过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日子，林小米的心情变得阴晴不定。寒青说容得下心的地方就是家，这个世界也算是勉强容下了她，可真该把这里当成心灵的归属吗？她总觉得有太多不对劲的地方，于是便一直徘徊犹豫地飘着，不愿停下来。
“小米，他们说你跟寒青很熟，是不是真的？”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比林小米早一年的师姐文文突然在吃中饭时悄悄探过头去朝她打探。
“啊？没有啊。”林小米一惊，刚刚夹进嘴里的糖醋排骨都掉了出来。
“瞒得这么好，有人看到你上了他的车哎，网络上都传寒青在闹离婚。”文文探到林小米的耳边说道。
“奥。”林小米把排骨重新夹进了嘴里，尽量面无表情，装出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小丫头不说是吧？”文文筷子伸过来把林小米盘子里了糖醋排骨全夹倒她碗里去了。
“你……讨厌啦。”林小米去抢排骨。
“你给我老实说啊，我说他怎么这么容易就同意重拍了，是不是色诱他了？”文文把头凑过去压低声音试探林小米。
“乱说什么啊。”林小米的脸上明显不悦，用筷子打掉了文文的筷子。
“生气了，那就表示有，两个人关系果然不一般啊。”文文一点没生气。
“你再乱说，我以后就也不理你了。”林小米端起文文的菜一古脑儿全部倒进自己碗里。
“你吃得完吗，我是关心下你好不好？你真的搞定他了？”文文却一点不介意把筷子伸进林小米碟子中跟她抢中饭。
“什么搞定，我只是跟他见过几次面而已。”林小米应付了句。
“奥，特意来接你下班见面？”文文的嘴一点不饶人。
“懒得理你。”林小米加快了速度，只吃菜，不吃饭，决定把文文的中饭给抢了。
“别啊，帮我要个签名好不好？”文文一点不介意中饭被抢。
“好啊，我帮你签。”林小米朝文文翻了白眼。
“死丫头。”文文突然拿起手机，然后把手搭林小米肩上，卡嚓拍了两人的合影。
“你干嘛？”林小米不解问道。
“等你以后跟他传出绯闻后，我就跟大家说，我跟林小米很熟。”文文一脸得意把她的手机放进了口袋。
“你脑子进水了吧。”林小米白了她一眼。正好这时，寒青打电话过来，林小米像防贼一样盯着文文，拿着电话吱吱唔唔应了两句赶忙挂了。刚挂掉电话，文文把手机抢了过去翻看，林小米不肯去夺手机。两个人争执时，桌上的饭菜连着碗和盘子一起被打翻在地，两人还连累了一位刚刚端着饭坐到边上的同事。食堂的管事黑着脸出现在两人面前，结果不但中饭没得吃了，林小米和文文还被罚在大家餐后留下来擦桌子扫地，以示浪费粮食，损坏公物的惩罚。同事看见了，领导看见了，纪梵也看见了。林小米郁闷之极，真是丢脸丢大了。
“小米，别生气啦，请你喝下午茶。”下午茶的时间，文文拎着奶茶和点心出现在林小米办公桌边。
“不要。”林小米转了个头，不理她。
“别这么小气，来啦。”文文不容分说把林小米拉到了办公室的茶水间。
“小米，她抢你手机看是违法的，你应该告她，这样就不会被罚扫地了。”张伦笑着朝林小米招呼。
“对，而且她会被罚去做社会服务，我们会感谢你解救我们的耳朵。”另外一个同事附合了一句。
“听到没有？”林小米瞪了文文一眼。来电视台以后，她似乎一直就在闯祸、出事、丢脸中转圈，今天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这么大的丑。
“听到了，听到了，给你奶茶，我走了两个街口，穿过三个红绿灯买回来的。”文文递了杯奶茶给林小米讨好道。神经大条的文文没有林小米那么敏感的心思，对于中午的惩罚，她早就忘记了。
“不原谅你。”林小米生气归生气，还是接过奶茶喝了一大口。这时门外有声音传来，纪梵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和文文同一个店里的奶茶和点心。
“看来我来晚了？”纪梵笑道。
“你找我啊？”林小米连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怕你饿，中午的事别放心上。”纪梵低下头在林小米耳边低语了两句，把东西递给她后转身离开了。他担心林小米又会像胆怯的蜗牛一样，刚刚探出头来，一碰到便马上又缩回自己的世界里去。
“寒青和纪梵，你喜欢哪一个？”纪梵离开后了，将刚才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文文又发现了个新大陆。
林小米白了她一眼，伸手拿了一块蛋糕，一语不发硬塞进了文文张开的嘴巴里。
“你怎么这么野蛮？”文文好一会儿才咽下整块蛋糕，然后喝了一大口茶才缓过劲来。她可觉得自己有错，刚才林小米和纪梵之间的动作极其亲密，瞪着眼睛忿忿不平道：“他要是不喜欢你，怎么会跑那么远给你买蛋糕，还送过来？”
“你脑子里整天想什么啊？”林小米白了文文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纪梵带自己来的目的是完成他或者说是小镇上人的愿意，解决小镇二十多年没有孩子出生的问题。林小米觉得那时的纪梵很自私透顶，后来她有了陈卓阳的孩子，纪梵的表现出乎她意料，竟然很照顾她。再孩子没有了，纪梵不眠不休陪在她身边，那时林小米觉得纪梵其实人还算不错。但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也只是他会在自己哭泣或是难过时搂搂自己，把他的肩膀借给她靠一靠，仅此而已。自从孩子失去以后，纪梵从来没有跟林小米说过或者表示过什么，林小米明显能感觉到纪梵给了她更大的自由，但也两人之间也疏远了。
寒青似乎符和她全部的幻想象，他身上有着许多林小米根本不敢想像的光晕。作家、文学家、诗人、剧作家……每一个都让林小米仰望。打开电脑搜索寒青两个字，跳出好多关于寒青的消息。有他于作品的，还有关于他家庭背景的，祖父母是赫赫有名的学者、母亲是极负盛名的教育家，父亲似乎还身居要职。这样的荣耀与尊崇的门楣，就是父母心目中最理想的吧？
网上还有不少关于他和他妻子闹离婚的消息，公众似乎永远都是站在弱者的一边。看着照片上那个憔悴的女人，网民基本上都是指责寒青成功后抛弃了糟糠之妻。也许他真的抛弃了糟糠之妻，只是自己主观觉得寒青不是这种人。因为他笔下的歌词那么优美，那么孤单，所以才觉得寒青在婚姻里过得并不开心。寒青刚刚跟她说一个星期之后回来，呆在寒青的身边，林小米觉得很安全，和他抚琴时也很开心。回来后他真会再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吗？她又应该怎么样面对呢？
林小米一直打算要回去的，因为那里还有陈卓阳。可陈卓阳最近似乎又交了新的女朋友，长发、长腿、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陈卓阳看上去很喜欢她，三天两头给那个女孩送礼物。以前陈卓阳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寒青对她也算不错。可她的心在哪里？她自己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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