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四年元旦这天中午,他跨进家门。向左一瞥看到了墙上新贴的墙纸,那是一只金黄的雄鸡,暗红的脖颈和尾巴,血红的鸡冠。他一定想不到一纪之后的那个傍晚,他在寝室背靠着枕头,听着楼下音色极好的音乐和欢声笑语,还会想起十二年前他跨进家门的那一幕。
二十平米的乡下小屋里除去除去土炕之外所剩的地面不足十平米,除去炉灶,火炉,水缸,还有一个老式柜子之外所剩的面积更小。在这仅有的空间里,摆满了葱,白菜,葫芦肉,还有褪下来的白菜皮,葱皮,葫芦皮满地都是。
他的目光从墙纸上收回来,“爸,今天吃饺子啊”。
“元旦这天要吃饺子的”
这天上午,他八岁了,可是这却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别人家做客。在这之前,他只去过同一条街他从小玩到大的俩个好朋友家里。而且也总是很局促,很紧张,你不怎么会应答家长的正常问询,不会闲聊,而这又使他更紧张和局促不安。
但是他一定想不到,八年以后更加令人局促不安还在等待着他。那时时值高三,为了充分利用饭后的时间,班主任安排每个小组轮流讲题,这个方法当然对于年级组来说当然是作为楷模大肆颂扬,可是于他而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他自己觉得自己在同学心中还是一个数学相对较好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数学所必须的那点安宁已经不再在他的心中停留,他觉得自己就像从未上过高中数学一样。
他走向黑板,将参考书放在最后一排的同学手里,显得很淡定从容。他的身边围满了人,搬着凳子,拿着笔记本。到他们小组了,相互推诿之下都忘记了在黑板上抄题目,他主动表示可以,他也想表现自己,可是失败了。
他汗流浃背,逻辑不清,几乎可说是胡言乱语,他手舞足蹈,同学们表示不懂,老师表示,我们上自习吧!可是他不在乎。因为他没抱有希望,可他隐隐却有点希望。
他八岁那年除夕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塑料手枪,那年,他终于如愿了。晚上八点,他真想出去试试这手枪有多好,他的妈妈要他等着喝了稀粥(北方早晚餐常见)再走,他同意了。
等他终于自由了,时针已经飞快的跳到九点钟了。他和玩伴们到处袭击老路灯下的灯泡,成功的概率不高却很有乐趣。第二天就有了新的活动,大家都去街上到处捡拾已经打出的子弹,回收利用。五毛钱一包的子弹一般是不会碎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没人关心,或许是想省钱买一张辣皮尝尝,对他而言,却是性格使然。
既然是性格使然,这就不会是他做的唯一的这样的事,由于他年龄是三个人中最大的,所以这种性格的影响也波及了其它俩个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