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无法自成孤岛,要么至少,一个人无法自成最理想的孤岛。”
—— 加布瑞埃拉·泽文 《岛上书店》
一
《The Storied Life of A.J.Fikry》是一个关于爱与救赎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之外有一座名为艾丽丝的小岛。岛上一幢维多利亚风格的紫色小屋,已经褪色的招牌上书“小岛书店 / 1999年迄今为止艾丽丝岛唯一一家优质文学内容提供者/无人为孤岛;一书一世界”。
故事的主人公A.J.费克里经营着小岛书店,一位极度思念亡妻的厌世鳏夫,人已中年,内心是一座荒岛。这个时候的A.J.,自私、刻薄、敏感、固执,在酒精和冷冻食品中艰难度日,对每一季度书的选择极度苛刻。面对奈特利出版社销售代表阿米莉娅的推荐,他厌恶地说自己“不喜欢后现代主义、后世界末日的背景、已亡故地讲述者以及魔幻现实主义”,明显的固步自封的与外界对立。但是,从他自视为珍宝的《帖木尔》一书的诡异遗失开始,故事的发展不断地蚕食着他的孤独。
他对阿米莉娅说不喜欢“童书”,“特别是有写道孤儿的”,但是之后却收养了被人遗弃在书店的玛雅。《帖木尔》的遗失、玛雅的到来,这一得一失之间,A.J.的生活变得不同往常了。可以说,玛雅的出现,拯救了孤独癌患者A.J.。当然,拯救A.J.的人不止玛雅。A.J.爱上了新来的的图书销售代表阿米莉娅,面对着阿米莉娅母亲的反对,但A.J.仍然追求,虽然略显笨拙与呆萌,但却执着饱含深情,最终如愿与阿米莉娅喜结连理。
命运总是捉弄人,A.J.罹患绝症,这在书一开始就有伏笔说他时常会“神游”。手术之后的放疗期,A.J.恶心呕吐身体虚弱到不能读长篇小说时,仍然坚持读。不同往常对电子阅读器的极度排斥,他拿起了母亲去年送给她的圣诞礼物。在弥留之际,A.J.对玛雅说,“玛雅,我们成为我们所爱的的那样。是爱成就了我们。”不管愿不愿意,饱受疾病折磨的A.J.去世了,似乎连同他的小岛书店。“一个时代的结束。”兰比亚斯对伊斯梅说。
阿米莉娅·洛曼,31岁,奈特利出版社的销售代表。她相亲无数还是没找到意中人,乐观地相信“跟一个情不投意不合的人过日子倒不如一个人过得好。(的确是,不是吗?)”。从海恩尼斯到艾丽丝岛的路途是不那么容易的,但她却在与A.J关于读书的交流中暗生情愫,之后选择与话不投机的“美国英雄式”男友分手而与A.J.喜结连理。我想这也是作者的隐喻:相亲无数的阿米莉亚走出原有的生活圈,几经波折之后才遇到志趣相投的意中人A.J.。这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对自己的救赎,也让孤独癌患者的A.J.得到了爱与被爱。懂得爱,选择爱,与年龄无关。
当然不得不说的还有A.J.的妻姐,伊斯梅·帕里什,小岛上的中学教师,是一个思想肤浅的人。A.J.的前妻妮可·埃文斯认为“她姐姐在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方面没有多少经验”,“选择上一所大学,是因为她喜欢宣传册上的照片;嫁给一个男人,是因为他穿着燕尾服特别帅气;去教书,则是因为她看了一部关关于某位能激励人的老师的电影”,“可怜的伊斯梅,到头来总是失望”。
伊斯梅的丈夫丹尼尔出轨偷情,自己七次流产,偷走《帖木儿》且想用这本书补偿丈夫的出轨对象玛丽安·华莱士。其实在她心里,一直认为是自己间接导致了玛雅母亲的自杀而内心愧疚且痛苦。“妮可是个好女孩,是我不好,嫁的也是坏男人。我知道坏人的下场是罪有应得,但是哦,坏人也真的不想孤独一人。”这句话里面的“坏人”指的就是她自己,也说出自己对于爱的渴望。
在A.J.罹患绝症而需要大笔钱做手术时,伊斯梅归还《帖木儿》挽救A.J.,这也是对这之前那个过错的一种救赎。在丈夫因车祸丧生之后,伊斯梅与品相一般但很善良的警长兰比亚斯走在了一起。此时的她,已经不同于以往爱慕虚荣又拜金主义的肤浅形象告别了,这也是一种自我救赎。
尼克拉斯·兰比亚斯,艾丽丝岛警察局警长,在婚后生活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到事实上它并不是个甜心爱人,也根本不是个很好的人”,虽然他的前妻是他高中时的甜蜜爱人。兰比亚斯“在认识A.J.和开始去小岛书店之前,我从来不怎么读书”,买大众市场平装书,仅仅是为了省钱,以及让自己的到访更合理些。从杰弗里·迪弗和詹姆斯·帕特森到尤·奈斯博和埃尔莫·伦纳德,再到后来的沃尔特·莫斯利和科马克·麦卡锡等等,每一次提升,都渐渐地兰比亚斯拨冗而见真实的自己。后来,兰比亚斯为警察成立读书会,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开始以一个传道者的角色,带领警员在书中看到另外的世界。
再后来,兰比亚斯与A.J.的妻姐伊斯梅由于包容与成熟的爱而结合。因为对小岛书店的留恋,他们从阿米莉娅那里接手了小岛书店。奈特莉出版社的新任销售代表雅各布·加德纳,一直爱读书,成为了“那种谈论文学还有钱拿的那种人”,在去往爱丽丝岛的路上。小岛书店的故事还在继续,只不过从《The Storied Life of A.J.Fikry》变成了《The Storied Life of Nicholas Lambias》,或者是你我的故事。
二
毕业季,改不完的论文。时常在想,现在的我是自己当初要成为了的那样人吗,很显然不是。回顾浑浑噩噩的的硕士生涯,想想还未来的博士生涯,不经打了个寒颤,就好像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突然被一盆凉水激醒了。环顾四周,已然不识。同A.J.一样,我们都是固守在自己的梦里的孤独患者。
最近无意中看到日本动漫巨匠宫崎骏复出的消息,内心很是感动。于是就想起在小时候那些温暖的午后,恍惚间,我想是来到了当年自己的身边,与童年重逢。我会对当年的自己说些什么呢?小时候,我是淘气、小聪明、三分钟热度又有些完美理想主义的人。不管做什么事儿,我都需要仪式感。久而久之,这种“仪式感”在内心腐败成了自己的性格的污点。现在做什么事儿都会在自己的心里都有一个声音在说,等我一切准备好了,就开始。比如,等整点或者X5分再发微博或是动态;等我闲下来我就去健身、每天练习英文、每天读书;等我三十而立,我就开始自己想要的生活……
24岁那年,我尝试着经济独立了;而在25岁这个当口,在我的人生已近三分之一的时候,我才突然如梦方醒,那我眼下所过的日子又是什么,不是我自己的生活么?如果是,那我又是在干什么呢?在25岁生日那天,我偶然遇到一位姑娘,她有着我爱笑的眉眼。后来的我慢慢知道了,她四处旅游写手帐贴攻略开公众号跳中国舞,大学毕业的暑假去大学里上课读书学习,最近的她要开始学习汉服制作了。从来没有预料到会在身边遇到这样生活丰富得自带光环的姑娘,她把平凡的生活过成诗。在这个世界的另一角落,总有人安静地过着你想过的生活。
过去的一周,是我开始自我觉醒的一周。我又重新捧起了书,就从这本《The Storied Life of A.J.Fikry》开始。本来对于畅销书没有太大期待,但这本书也确实给我的内心一些触动。是啊,同书中的几个生命一样,我也需要自我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