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一日,星期日,光棍节。
我刚起床,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上午陪我去医院吧?”她柔柔软软的声音飘来。
“你怎么啦,生病了呀,发烧吗?”我急急的问,顾不上装成若无其事模样。
“我怀孕了,他不愿娶我,我去把孩子做掉,没人陪我,我撞运气看看你有没有空......,” 她一如往常的风清云淡。
“他为什么不陪你去,还是不是男人?”我咬牙切实,想冲过去揍那可恶的男人一顿。
“他工作忙,今天没有空,就把信用卡给我,喊我一个人医院,可以随便刷卡哟......” 说到最后,竟然笑出了声音,我能想象出她笑着说话时嘴角上翘、酒窝深深的模样。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在门口迎我,看到我,笑靥如花,轻轻柔柔的挎住我的胳膊,像极了恩爱的情侣......
“医生,我们两个不小心就怀起了,二人世界还没有过够呢,还想在享受几年,就商量着先不要孩子,所以......”她给医生说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幸福神情。
“年经人,注意安全吗,不打算要孩子就做好防护措施,做人流对身体伤害很大的,考虑好了就签字吧”,医生看着我,眉眼间流露出鄙夷。
“死鬼,都是你猴急,说不会不会,说你能控制住,看嘛,害我中招了,”然后娇羞的用拳头轻轻的敲打我的胸膛,“
“回家去打情骂俏哈,赶紧把字签了,准备手术,”医生一脸的不耐烦。
她若无其事的进了手术室,我就站在走廊里,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我的女神,他只是一个司机而已,一个给领导开车的司机而已,一个家里有几个臭钱的小司机而已(请朋友们原谅我的狭隘,我不职业歧视,更没有看不起司机意思,但是,从此以后,我真的很不喜欢司机,没有理由,非常讨厌,咬牙切实,恨之入骨。)我的女神都怀了他的孩子了,他怎么就不娶她呢?她那么漂亮,那么可爱,为什么呢......我想不明白,拼命的拉扯头发,心痛的无法呼吸,好多被扯掉的头发都有血,我浑然不觉,或许,这就是无法呼吸的痛。
我已经记不清我们怎么离开的医院,我看到她衣服上鲜红的血,刺的我眼睛发痛。她不敢回家,我就把她带到我的单身宿舍,我住在六楼,没有电梯,她痛的走不动路,我记得,是我背她上的楼,她很痛,我也很痛,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累,反而觉得很幸福,我终于可以给我的女神做点事情了。
她弱弱的躺在床上,麻醉药药效消失后,她痛的咬着牙,大汗淋漓,但是绝不发出一点声音。
“你要是实在痛的实在忍不住,就哭吧,哭出来会好点。”
“要哭你替我哭?”她竟然笑着说
“我怎么替你哭,傻丫头?”
“简单的很,来,把手给我。”
她一把拉住我递过去的手,狠狠地咬住手背。奇怪,虽然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至今只记得她唇的温软......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口,看着我手背渗血的齿痕,笑着说,“这是我给你盖的印记,算是送你的纪念,让你永远记得我。”
傻丫头,我对你哪里需要什么印记纪念,从看到你的第一眼,今生就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或许是用力扯开了伤口,她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虽然我是医生,见过太多的血肉模糊甚至是生离死别,但是我确实紧张的要死,怕的要死,好多年以后,当时的紧张心情,我还记得很清楚。
那一晚,她就斜靠在我身上,伤痛折磨了她一晚,也折磨我一晚,她的血流了一床,我的血流了一地.....
第二天疼痛缓解了,血也流的少了,她苍白的脸色稍微有点血色,她可以轻笑着和我小声说话了,我用汤勺给喂她汤汁、牛奶,她像一个生病的小猫,斜靠在肩膀,长发轻抚我的脸庞,温暖而静谧......
第三天,她就可以下床活动了,她吩咐我去买菜,说要给我露一手厨艺,犒劳一下我这两天的辛苦,她给我做了西芹炒肉片、西红柿炒蛋,炖了排骨汤,她的厨艺真的不错,菜好香,汤也好香......
第四天,她喊我去上班,等我下班时,她做了一桌子菜,饭好和汤都盛好了,冒着热气,她让我坐着别动,像个小媳妇样帮我挂好外套,挽着我的手臂,挨着坐在餐桌前。
“傻蛋(这是她对我的昵称),这两天你辛苦了,今天该我服侍你,”然后轻轻地将我用在怀里,让我把头靠在她的肩头,喂我吃饭,喂我喝汤,她的肩膀软软的,香香的头发散在我的脸上,痒痒的,舒适的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是在我掐了几次大腿确认是真的无疑之后,尽情的享受这梦境时光......
晚上,我对她说,既然你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就去隔壁睡吧。
“干嘛,你怕我吃了呀”,她把手拢在耳旁,扮成老虎模样,冲我坏坏的笑......
她看我还在犹豫,就说,“傻蛋,这几天,我的什么你没见过呀,再说,我这个样子,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我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就挨着她睡了下来,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触手可及,我却紧张的手脚无措,像个僵尸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却笑得花枝乱颤......
“傻蛋,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和我一起睡觉了?”
我使劲的点头,
“坏人,你好笨,”她忽然拉住我的手放在她的胸上,“抱抱我,我好冷。”
我的手一碰到她酥软的乳房,像是触电一样,瞬间一股热流从脚底涌向全身,浑身像着了火一样燥热......
她嗤嗤一笑,“哟,多久没碰女人了,怎么反应那么大?”
我下意识的握了握手里的柔软,刚想辩解点什么,她忽然翻身压在我的身上,紧紧地咬住我的嘴唇,然后用小手握住我的坚挺,像个犀利的女战士,疯狂的攻城略地,想攻破我的防线,我咬着牙克制自己,
“鸟(这是我对她的昵称),不要这样,快停下来,快”。我努力的想把她推开,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弄痛了她。她尝试的挣扎了几下,瘫在我的身上一动不动。
“傻蛋,你嫌我脏呀?为什么不要我,你不是爱我,很想要我的吗,你不是做梦都想要我的吗”,她像呓语样喃喃自语。
我使劲的摇头,“鸟,你知道的,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没有人比我跟渴望得到你,但是现在不行,一是你身体不允许,二是我不能趁火打劫,若你答应嫁给我,到时候你想怎样都可以。”
“傻蛋,你真傻。”
“......”
“傻蛋,你这样忍着会被憋坏的,来,我帮你!”她不由分说的握住我,含住我,直击我的灵魂,让我在颤抖中满足了欲望,我像个婴儿含着她柔软,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
以后的几天,我像是热烈的大海,冲刷着她每寸肌肤,贪婪的吮吸着她的甜美,她像是高耸的、饱满的山峰,浸润在海水里,潮起潮落,巍峨娇羞,飘渺恍惚间,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时光啊,为我们停下来吧!
幸福至此,死不惜矣!或许这是我此生最幸福的日子吧,或许这是我此生最快乐的时光吧,或许这是我最留恋的味道吧,或许这是我心爱的女人吧.......
美好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受伤的鸟儿羽翼已经修复完好,她咯咯的笑声又能搅动快乐的空气。
第八天,二零零七年十一月十八日,星期天,晚,是她要走的日子。
她穿了一件红色毛衣,灯光下映照得她的脸,红红的,深深的酒窝像是盛开的两朵小花,冲我微微的笑,,她离去的眼神坚定而决绝,空气里充斥着离别的情绪,我紧紧地抱着她,好想把她融化,好想把她留下,但是看着她,我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傻蛋,我走后,你赶紧去找个女孩好好去爱,别再等我,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是我不能嫁给你。”
“我知道,鸟,答应我,要好好爱自己”,我轻轻拨弄着她的长发,她吐气如兰,
“傻蛋,若有来生,若再相逢,我就嫁给你,此生不要怪我,好吗?”
“鸟,我不怪你,爱上你,是我的劫,若有来生,我还会爱你”,我捧着她的脸,信誓旦旦。
“我们说好的,分别时,都不准哭”。
“好,不哭”。
她拉开我的手,飞快的打开房门,下楼离去.......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冰凉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正如十二年后的今天,我在追忆这段往事时候,泪水依然打湿了我的键盘。
不久,我听说她就嫁给了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家境颇为殷实,然后就有人看见她开着豪车,出入别墅,有次在街上看到她,嫣然一个贵妇人的模样,只是笑容里少了灿烂和从容。
我心灰意冷,彻底断了念想,远走西南山城,彻底离开了那个城市,尘封了那段往事......
今夜,我静静地听着许美静的《放你在心里》:“一生把你放在心里头,尽管未必能够长相厮守,一生把你放在梦里头,尽管从此要就和你从此分手……”一遍一遍地听着,在歌声中,在雾遮眼帘时,在键盘上敲出上面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