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总喜欢问我,你喜欢过谁,有谁追过你。我总是无奈的笑笑,我这个模样有谁会喜欢。暗黄瘦瘪的身材,近视眼却不爱戴眼镜,成绩一般,常年穿着校服,一切都是那么普通。甚至上了大学,也没有一个人向我示好过。周围的朋友,分了又找,找了又离,而我一直形单影只,孤独的像一个影子。
有关青春的电影,打动我,却难以产生共鸣,而那些恋爱经验丰富的朋友,往往泣不成声,骂着前男友,可怜着自己。"漂亮的人才有青春"这句话是我在逛贴吧时看到的,心里的自卑让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所以,当妙龄美女挽着男友,窈窕的身影,银铃般的笑声,皆经过我的身旁时,相形见绌的对比感,使我自卑如尘埃。
我这样的人,喜欢文学也理所应当。在所有老师都担心早恋的初高中时期,我爱上读书。言情小说是慰藉空洞心灵的港湾,在男女主角风花雪月的恋爱故事里,我与他们融为一体。似乎,我不是那么孤独了。偶尔,在语文课堂上写诗,被同桌发现,开玩笑似得交给语文男老师。那一瞬间,我好像被脱光了衣服,羞耻的埋下头。但老师只是笑了笑,向我投来同情的目光。没有赞赏。
虽然,没有人喜欢我,但无法阻拦我喜欢别人。隔壁的小哥哥,叫传奇。他家的理发店,开在我家饭馆的旁边。我们小时候常常一起玩。有这样一位哥哥在身边,我可以大胆的做任何事。爬到很高的银杏树上,从高高的草坡上一直滚到水泥地上,钻到茶桌底下,躲避保安的抓捕。他常常拉着我的手。一次我犯错挨打,很伤心,他说他爸拿皮带打他,我不相信,于是他拉起衣服,有很多血痕。我没有哭了,因为我觉得我的爸爸还是很温柔的。
后来,他家的铺子搬走了,我家的铺子也搬走了。我们从此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再一次见面,我已经非常喜欢他。初中时的他,已经很高,穿着白色的校服,骑着自行车来我家饭店买包子。他只要两个包子。我羞涩的在包子笼边为他装包子。他似乎总是很急,买完包子就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望着他的背影,我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漂亮一点,能让他的目光有所停留。
我以为,他不怎么记得我,毕竟小学一别,已有三年。唯有一次,我起晚了,他已经在包子笼边等着。妈妈在厨房叫唤我,我却还没穿好衣服。于是,忙碌的妈妈去装包子。我在楼上悄悄看着他,他似乎又高了不少,皮肤很白,到处透露着阳光。他问妈妈,燕子呢?妈妈说,那个懒虫还没起来,哪有他这么勤奋哦。“燕子”是我的小名,“那个懒虫”也是我。我听到他叫我的小名,兴奋不已,同时又羞涩不已。原来他还记得我。
后来,他断断续续又买了几次包子。我给他装包子时,把头埋的很低。收钱时也不敢碰他的手。我比以前更羞。自然也没有跟他说话。他也没有主动跟我说话。有一天,他的妈妈来买包子,而他再也没有来。再后来,我读初三时,听妈妈说,他在高中交了女朋友,被他爸打了。我心里感觉有点痛。
我高三时,他上了一所专科学校,学理发,子承父业。我大三时,他交了女朋友,现在,好像又分了。
我时常会路过他家的理发店,往里望一眼。不过,他总不在。我曾经在他家的理发店在徘徊,期望一场偶遇。现在我也期望。只不过,那个小哥哥,还记得我吗?
这是一场暗恋。我似乎爱上了暗恋。不需要对方关注,只需要我关注他。不必羞耻于自己的容貌配不上他,因为本来就无法配上。
我喜欢简爱,她很独立,我和她一样很普通。我希望自己也独立,即使我没有爱情。每看一次《简爱》,我就会哭。因为简爱说出了,我的心声。
“如果上帝赋予我财富和美貌,我会让你难于离开我,就像我现在难于离开你一样。可上帝没有这样安排。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如你我走过坟墓,平等地站在上帝面前。”
而活到现在我也越来越明白,“我越是孤独,越是没有朋友,越是没有支持,我就得越尊重我自己。”这句话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