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很简单,只是我们变得复杂了,所以爱情来临时我们满心欢喜,爱情离去时,我们苦苦追寻,纵使跨越万水千山,而山的尽头,你才发现只有自己的背影。若有朝一日无处可寻,不妨站在原地,把自己变成一道风景,守得云开日明,枯木开花。
文/猫步旅人
1.
米琪从首尔越洋打来电话时,一嗓子哭哭啼啼,堪比孟姜女。她是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主儿,今儿算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乐乐,你快帮帮我,我男朋友不要我了,他说我一点不温柔,一点不勤劳,他一点都不爱我。呜呜......”
我刚加班回来,累得元气散尽,纵使女友现时宽带解衣、激情诱惑,怕是毫无动心。不过,作为朋友圈里的情感咨询师,通俗了说“出气筒”,我也只能假装关心的过问道:“没准儿,你男友明儿一早又和你和好了呢。”
“你没准个屁,我男朋友最后的大招都使出来了,说我吃东西吧唧嘴,还说我强迫他吃不喜欢的。”
我好奇问她:“他诬陷你了?”
“没有,我就觉得这怎么可能当作分手的借口?”米琪哭着说着。
我安慰她先别哭,我给她男友乔一打个电话探探底。
米琪阿弥陀佛么么哒完,催我现在就打。我说,现在是北京时间午夜十二点,首尔不应该是凌晨一点吗。
她毋庸置疑的回答说:“是啊,我们夫妻吵架,哪能有隔夜仇?”
我在她的催促下挂了电话,遂拨通了乔一的电话。
乔一一听是我,带着睡梦中的惺忪说道:“乐儿,你出什么事了?”
我顿时屎尿俱下,心想这两口子都什么人呀,忙解释说:“贱人福大命大,没什么值得您老挂碍。”
乔一也是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你就老实交代吧,咱们哥俩那是过命的交情。是不是把人肚子搞大了?”
“我去你大爷的过命交情,要不是看在你救我于危难,救济我吃三月泡面的份上,我懒得管你俩这破事。你说,你俩又咋地啦?”
乔一听我恼羞成怒的口气,笑呵呵的回答:“米琪给你打电话了吧,这丫头忒烦人,就那么大点破事,还没玩没了了,这次必须分,天明就分。”
我一听,自己这和事佬当的里外不是人了,就痛骂乔一,“你一大老爷们,非要跟她掰扯出道理来吗?凡事多忍忍就过去了。”
乔一 听我这么一说,嗨,他还来劲了。
“乐儿,你肯定听了她的一面之词吧,我来给你捋顺一下啊。今天下了课,她嚷着要去吃海底捞,我就陪她去了。
服务员端上来,她说不吃葱,我就给服务员打招呼,服务员就一丁点一丁点的挑。米琪一把拦住服务员,我还以为她良心发现,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让我挑。“”让你挑,你就挑呗,反正累不死你。”
乔一生气道:”你怎么和她说的一模一样。”于是,我忍了,就一棵一棵挑出来,挑完后她在一旁吃的津津有味。
我一看好吃的差不多被她吃完了,就点了一盘小虾,还没动筷子,她又让我剥吓。她喜欢吃的不给我吃,不喜欢吃的强迫我吃。
最后一道菜是娃娃菜,她只吃上半截,我要把叶子和梗分开,给她吃叶子我吃梗子。可是,你知道的,我从不吃梗子啊。
我听的脑仁儿疼,信息量太大。插嘴说道:“她也是从小家庭条件太好,被家里人惯坏了。”
乔一打断我,接着说道:“你也知道我有一爱好,就是喜欢喝旺仔,她也喜欢喝。这也算是我俩唯一的共同爱好吧,可是每次带两瓶都是她的。下次带三瓶,总想一瓶是我的吧,但还是她的。”
我完全被他俩的这种吃货心理打败,插嘴道:“你们俩远渡重洋,要相互照顾,就挂了电话。
2.
大概过了一星期,米琪给我打电话,这次没哭,上来就骂:“你人怎么这样啊,你是不是早盼着我俩分呢,这下你如愿以偿了。”
我被她一顿发问,脑子赶紧开启飞行模式,问她:“你俩怎么了?”
“他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回国了。”
我赶紧询问道:“乔一回国怎么没告诉我。”
原来,乔一拿到庆熙大学的学士学位后,让自己的父母在上海安排了一份工作后,就回来了。“
乔一前脚刚到上海,米琪后脚也踏上返回上海的飞机。
我去虹桥机场接的米琪,米琪下了飞机看到我后,就问我乔一在哪。
晚上,乔一组织聚会庆祝毕业归来,我前去赴约。
乔一叫上自己的朋友开了个包厢,喝酒,聊天,胡侃,打屁,玩得不亦乐乎。
米琪不知怎地,就杀了进来。
我赶紧拉着米琪坐下来,假装罚她喝酒。
米琪站起身,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时,却做了个大家意想不到的事。
乔一一身酒水呆愣的坐在那里一分钟,等他反应过来时,米琪已经走出包厢。
大家也不欢而散。
3.
作为他俩爱情短跑的见证者,我打一开始就不看好。
米琪从小父母离异,养成了很多坏毛病,个性又特别霸道。乔一算是性格比较怂,爸妈做生意。据说,乔一见米琪第一面,被迷得五迷三倒。
米琪自从进了继父家,天天生事,从不让自己闲着。继父为了不想见到她,将她送去韩国读书。乔一听说后,直接也过去了。
刚开始,乔一的语言课特差,除了简单的几句韩国问候语外,一窍不通。
为了能进庆熙大学陪米琪,自己上了半年的辅导班,最终考进庆熙大学。乔一那阵子天天隔着太平洋跟我吹,米琪这好那好。
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不见得就是你的菜。
乔一说,我感觉自己生活里不能没有她。
我问他,:“人对你什么态度?”
“嘿嘿,好着呢。”
4.
米琪最终又回到首尔接着读她的大学,反而很久没有她的音讯。倒是三天两头跟乔一碰面。
后来由于工作忙,日子过得神魂颠倒,见面的机会也少了。
临近冬至时,米琪给我打电话。
我说:“小公主,又遇到情感困惑了?”
米琪说:“今年首尔特别冷,这里下了大雪,想问问你上海下雪了吗?”
我说:“你等着,我去看看。”
“甭看了,我知道没下雪。”
我心想,靠,你几个意思啊。
米琪再没提乔一的事,只是不停的说,首尔的年轻人生活压力挺大的。
她说:”告诉你一个特别吓人的事,我们学校有个师哥毕业没能进三星公司实习自杀了。“
我开玩笑道:”那算什么,国内的富士康都十连跳了,估计还是309B的姿势。”
她呵呵的笑了笑说,“谢谢你乐乐,陪我聊天。之前自己身上太多毛病。"
我有点不好意思,忙说:“其实,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妹妹。”
米琪说:“我现在每天下了课,晚上去咖啡厅做兼职,因为里面有个长腿欧巴。”
我嘲笑她花痴,她说:“我为了多看他一眼,才做这份兼职呢。”
其实,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米琪都适应不了。失眠,一个人去街边店吃海底捞,吃着莫名其妙的哭起来。她突然觉得生活的世界变得陌生,冰冷。
再也没有人愿意分享她的霸道和坏脾气。她有时觉得漂在异乡,真的好孤独!
隔壁住着的单身男子,总喜欢半夜敲她的门,她也会准备一把刀放在枕头下。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课,逛街,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
一个星期后,乔一给我打电话说,米琪的继父和妈妈又离婚了。
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此时, 上海潮湿的冷风从海上刮来,星星点点的雪花洒满整个外滩。街道上开始挂起了彩灯,橱窗里播放着圣诞歌。
那时的首尔,米琪在一家咖啡店的午夜做Waiter的工作还没下班,看着伫立在窗外的圣诞树,哼唱着七公主的那首圣诞歌。
后记:
时至今日,米琪毕业后留在了韩国。俨然成了一个工作狂。她每年回国时,也会给大家带上一些小礼物。嘴上说道:“大家要加油哦。”“韩国欧巴卸了妆,其实也没这么帅。”“最近,首尔的房价又涨了。” 她俨然成了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