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的阵痛

“鱼对水说,你看不见我的眼泪,因为我在水里;水对鱼说,你感觉不到我的哀伤,因为你时刻想游走。”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我们的相识就是因为语文。那时,教我们两个班语文的是同一个老师,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作文还有那近乎神奇的背诵能力,使得我们彼此相识。我常常看着老师神采飞扬地表扬夏,据夏所说,他们三班也是如此,只不过人换成了我。

在那个文言文背诵超多的高一时代,我们两个女生就是同学们心中的神,让他们咬牙切齿的同时不得不惊叹我们总是在十分钟就可以搞定古人的文字。但我和夏是两种不同表现的女生,夏会写一些忧伤的文字,一脸的落寞而且任何成绩都很好,可是我的文字只是为了应付考试作文时拿高分,在同学们中间跳来跳去,开怀大笑。

曾经我有个梦想就是当个作家,而且一遍又一遍地翻阅着《三毛全集》,喜欢她和荷西无拘的生活,喜欢她笔下的撒哈拉。郭敬明说“曾经是因为现在不存在了”。

夏是个对爱情执着的女子,一次又一次被爱情所伤可是依然对爱情不绝望。夏曾为她喜欢的那个男孩留长发,为他学女红,为他装淑女。而当她把头发留长了,变的文静了,学会织毛衣了,他的怀里却已是另一个人,他的身上穿着别人织的毛衣,针法生疏但他欣然于此。当夏看到他手上戴着订婚的戒指,明晃晃的光亮深深刺痛了她。这一切都是夏在她的文字里告诉我的,她说她将原本就短暂的青春挥霍在一个一闪而过的男人身上,一无所有却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但她依然不后悔,依然漫无边际的等待,尽管有人说她冥顽不灵。

我和夏在高二文理分科时理所当然地走进了文科班,我们常常用文字交流,有一次看了她替给我的日记,我泪留满面,为她的痴情,为她的青春,为她文字里浸透的忧伤。而我也试图用文字去劝说她,让她不要那么无边的等待,在那个我还不了解什么是爱情的年龄。很多年以后,当我也在一边留泪一边无尽地等待时,终于体会到了夏的心痛,想到当年的我真是单纯到幼稚。所以夏曾在我的毕业留言册里写下“知道吗?你曾经写给我的信我依然小心地珍藏着,那简单的两页纸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罕见的纯洁物品之一了。你的每个字、每句话都一直为我抚平曾经的伤口,让我在泪水中变得坚强。我一直相信在这个没有泥土的世界没有我的家。很多很多年以后的我或许会在一方清寂的世界写着我的书,那时的你是否还会记得我?是否还能理解我晶莹泪珠中的沉默?”。当我变得越来越沉默,一个人在暗夜里留下忧伤的泪水时,很想对夏说,我知道了真的知道了你泪珠中的沉默,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才能找到一个坚持的理由,让我能够将强的等待下去。

当他握着我的手,我的心柔软一片,第一次有了心跳加速的感觉。他说无论什么时候,我哭泣时,都会陪我一起面对,可就是那样一个曾经说过“就算爱得很累,我也不会后悔”的男孩终究从我青春的生命里消失了。于是,我开始费尽心机地想要忘却一些事,努力学会一个人在安静的世界里思想,在夜晚的灯光下写字,在老师的唠叨声里忍耐,在早晨八点前的时间里读英语单词,在面对熟悉的面孔时学会陌生。

“久未放晴的天空,依旧留着你的笑容,哭过,却无法掩埋歉疚,风筝在阴天搁浅,想念还在等待救援……”

一直以来我都那么开心且义无返顾地付出,直到后来我连一个付出的对象都没有了的时候,我就开始默默留泪,一个人无声无息地去回忆。当那次,我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的一脸面无表情是怎样撕痛了我的心,原来我曾被缩小成多少去占据了他心中小小的一块地方,最终也被他的冷漠将这点心房收回了。从此,我做了一个浪迹天涯的人,再找不到家,习惯去漂泊。

我曾写信给夏,告诉她那段轻如柔水的爱情是怎样在我的心里划开了涟漪,告诉她我的青春一闪而过而我的爱情如玫瑰残瓣。在红李盛开的季节,在桃花似火的季节,在芙蓉映日红的日子里,在那些一次次吹过的季节的风里,在那些一次次被我错过的风景后,我对夏说我的青春从花丛中走过却没带走半点美丽。记得我曾问夏“你说曾经相爱的两个人会不会有一天擦肩而过都是一脸冷漠?是不是每一份逝去的恋情如果够珍贵就会留下无限的牵绊还有不舍?”

有一天,我们对面而立,面对我的泪水,他选择无动于衷,选择沉默。后来,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对不起,我现在是一个坏孩子,原谅我的无动于衷。如果还有以后,我的选择依然是你,如果没有的话,我会纪念我们这段死去的爱情。”其实很想对他说,不要再做一个坏孩子了,会让人心痛的。从什么时候起,我就习惯了上课坐在后排,常常在心里想,为什么他就不肯回一下头,哪怕看我一眼也好,也让我不在寂静的夜晚一个人留泪,也让我有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爱情使人忘记时间,时间也使人忘记爱情,当时间过去,我们忘记了我们曾经义无返顾地爱过一个人。那些哭过、笑过的岁月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在长大的天空下,我们不再分享青春年少。当我站在二十多岁的半坡上回望那个年少的岁月,觉得青春就这样不可挽回的逝去了,一切都在“永不回来”的光环下显得格外珍贵。

“在你通宵上网的时候,在你沉迷于网络游戏的时候,你会偶然来想一下我吗?想一下我是怎样来打发寂寞又哀伤的一个又一个夜晚的么?”

“如果还有以后,你还会想起你身后的我么;如果有以后,我还会并且还能在这守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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