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岚跟着它们两个几乎走到了村子的尽头,一个老房子映入眼帘,矮矮的篱笆围着一个小小的院子,破败的院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阿岚跟着它俩跳了进去。堂屋同样是一把生锈的大锁,院中杂草丛生,苔藓生阶,显然,这是一处废弃的宅子。
独眼猫走到院子的角落,这地方的草出奇的稀,上面甚至还有新土的迹象,独眼猫用利爪刨起坑来,可能由于伤痛,只刨了两下它就气喘吁吁了,杂毛猫接着刨,又没两下,一股臭味儿飘了出来,借着月光,阿岚看清了:是鱼头,一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鱼头,只那两片外鳃,宣告着它曾经不小的体型。
杂毛猫把鱼头刨出来之后就向屋子走去,房屋侧面的一扇窗户缺了块玻璃,它后腿轻轻一弹,跳了进去。阿岚也跟着跳了进去。屋子里的家具虽旧,但都陈列有序,炕上没有被褥,肯定是主人离开时全部收走了。屋里有股味道,某种动物的。杂毛猫又蹦到了炕上,炕的一角有个农村妇女做针线活常用的那种小竹筐,里面有个类似坐垫的东西。在猫眼里,如果卧进去倒是个不错的窝。阿岚上前去嗅了嗅这“窝”,它突然一个激灵,这股浓郁的味道不就是大黑猫的吗?那么院子角落的鱼头也是这大黑猫的?
线索明朗起来,黑仔主人的鱼定是这大黑猫偷的,几个马仔不过是对大黑猫残剩的鱼尾动了脑筋,那么真正害阿岚家离子散的是这只该死的大黑猫,也就是这村子的猫中之王。
独眼猫没有跳进来,它一直在窗下卧着,大概是由于伤痛,他无力跳进房间,所以就一直等着。此时它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这是警报,听到声音后杂毛猫和阿岚从破窗子上鱼贯而出,阿岚落地的同时,另一只动物也落在了院子的地上。是大黑猫,它刚刚吃了两只老鼠,又偷了不知谁家的半根香肠,准备叼回来享用。自打这宅子被废弃后,它就成了这屋子的主人。它有着一半田野里野猫的血统,它的母亲就是这个村子的,有一次发情期跑到了田野里,回来后肚子里就有了它,说来也怪,猫一般都是多胎的,像它这样的独生子还真是少见。由于母体所有的能量只供它这一只崽儿,所以它的个头特别的大,出生后也特别的能吃,因此它的身体总是长得比同龄猫大出许多。它脾气暴躁,八个月大时妈妈认为它已长大拒绝给它喂奶,它不客气地用脑袋将妈妈顶翻,疯狂的撕咬着妈妈的乳头,痛的母猫狠咬他一口,并用后蹄子狠踹几下才强行把它蹬开。最终它被扫地出门的原因是八岁的小主人用柳枝逗弄它,它没有扑向柳枝却扑向了小主人的手,打那以后,它就再也进不了那个家的门了,但它不在乎,自从它三个月大时第一次离开家在村子里逛荡,它就认定外面的世界才是自己的天下。既然妈妈已不让吃奶,主人又不待见它,那它就在村子里自由自在地混着。抓老鼠它是一把好手,根本不用担心饿着。如果发现谁家的院子里有主人喂给自家猫好一些的饭食,它会趁那家主人不注意就过去抢,用一次又一次的干架宣告着自己霸主的地位。它不跟人类起冲突,因为它咬了小主人的手,撵它出门前主人暴打了它一顿,那一顿鞭子让它明白人类是有着一种超能力的两脚兽。村子里的猫遇到它都会退避三舍。也有几个相对厉害的,战败后跟他沆瀣一气,横行村里,比如说杂毛猫和独眼猫。当然了,现在这俩已经完全倒戈。
在还没跳进篱笆前,大黑猫就觉得里面不对劲!此时,他吐掉香肠,面色凶狠,踩着月光,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