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针滚动那诱人的音色

——读及人家的《顶针》片段一两句,思及自己的童年光阴,还有一种生活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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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线盒
顶针,布纽扣

(一)

又听见那诱人的音响,阿太的女工,家什

在耳边悦耳地响起,那岁月,光阴

生活的岁月,光阴

多么安详,静谧


温柔粗糙安祥坚韧的手

一针一线的生活与节奏

日影缓缓地从笸箩中抚过

抚响院中懒懒的鸟鸣


又听见顶针滚动那诱人的响声

也听见阿太久违了的音色


撬开水泥,树下的泥土还能嗅出儿时的气息

光阴流淌在心里


远远看见儿子把那顶针给心上人戴上

作为定情戒指

只为那光阴的静谧

我的好小子

也许

他与她也能听见那诱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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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想看看这顶针。秀妹天冷时做过七八双绒线拖鞋的,应该用过顶针的。却未找到。这么小又易滚动的小玩意,干完活随手放一边,难怪没有金银材质的。

县城的小巷弄有许多裁缝老店,途经时便去转了转。进了一家,老妪正在踏衣车上做针线活。“年事”一词真的贴切入微。年事甚高,即老妪做裁缝不知多少年了。人,店,生活,如一株树长在院落里,天长日久,与院落及院落的生活长在了一起。店乃店家,活乃生活,永嘉话干活就叫做生活的。

裁缝店的老妪

老妪全身上下完全没一丁点儿火气,如陈了好几四五年的陈茶。寒暄几句,就找顶针。老旧的也找不到了,大约顺手放哪里给忘了。从一个针线盒里拨拉出来,崭新的,黄铜的。只有她知道哪个地方有卖的。平时也没怎么用,偶尔做那种老式女装布钮扣什么的用一下。

顶针大都铜质的,极少铁质的,硬度有别。金银铜较软,硬度3左右,所以银元用牙咬一下也可辨别真假。铁的硬度6,近于针,手感就很不舒服。穷人家要省那一角两角钱,才用铁的,代价却是成年累月的不舒服的手感,所以又有一种竹顶针。

拍了两张店面照,彩色的,心里感觉是黑白的,黑白的基调,底色。勤俭,俭约的生活底色。

(三)

历史至今戒指的寓意,有曾经男权化的,有曾经宫廷化的,有粉色浪漫的,意味模糊,失于浅薄,欠于熨帖。……心里已有了一枚戒指,女子,无论富贵贫贱,戴上它便平添一份妇德的美色,祥和的光晕——顶针箍戒指。现在,已有人将戒指叫做一生的顶针箍,戏称不戏称,就看各人的禀赋了,但至少这样称谓了。设若古代近代现代某位皇后戴上它,啊,是不是增添了几分国母的国色天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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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 ,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你把顶针箍用旧了,便能看见这样的生活底色。一个女子有这般底色,她的美色姿色才格外地祥瑞而动人。

如果给女人的美色姿色一定再加点什么色才保险,那就来点这般底色吧,否则,年老色衰时,水落石出,就丑得不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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