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执与执着仿佛是朝着同一个的方向的两个词。其实,就是倔强的褒贬,一个人一件事往好了说那是执着,往差了说那就是固执。
之前的同事中有一个老头,其貌不扬。古铜色的脸,蒙着一层铁锈似的青灰。他是个老机械工,整天和铁块、机床、车床打交道。听说老头是东北人,好像是哈尔滨来上海打工的。鼻梁上泛了黄的镜框,始终圈着两片磨砂过的镜片,一见人便是一脸的堆笑,热络的和人打招呼。
印象中的老人,是个特别爱看书的人,在车间的某个角落,常常可以看到他带着徒弟们,围坐在他自制的铁制小方桌前,手举厚厚的武侠小说,乜着眼吃力的看着。他说,年轻时最爱看小说,金庸的小说更是最爱。什么《书剑恩仇录》、《射雕英雄传》等等,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那攀谈的神情用眉飞色舞是一点不为过,好像他曾经就是男主角一样。看到老人认真的样子,有时候我会打趣的问他:“要不你给我说说这些故事吧?”老人则常常风趣的回答:“行,你给买两瓶白酒来,我给你慢慢讲。”
工作中的老人,十分执着严谨。多年从事机加工作,使得他对尺寸和精度的要求几近严苛。他的每一件机加工件,都如同他心爱的作品,不肯有一丝懈怠。车、铣、钻、刨、磨、剪样样精通的他,对每一道工序都严格规范操作,按图纸要求精度加工。对工作的执着和热爱使他,对设计图纸的要求也相当严格。有时候,年轻的设计师在设计经验的不足偶尔造成的图纸错误时,他会非常顶真的拿着图纸,拉起设计小伙的手仔细的和他说错误的地方,用事实和实例帮助他们立体的了解分析。有时候遇到不理解的设计师,不肯采纳他的意见,他就算是争个面红耳赤,也要有个正确的结论。他对待工作的热情和执着,在车间是出了名的。有时候有些质量小问题需要他妥协的,绝没有一个人敢与他提,他就好像拿着大刀的关公,把质量把的严严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和蔼、爱看书又十分执着的老头,却也十分的固执。老人自打年轻时,在哈尔滨的一家机床上工作,就没离开过机加工作。听说年轻时候的性格问题,和家人分开后,之后便再与没有联系。后来,辗转来到上海工作,二十多年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每个春节都是就着白酒、花生在宿舍里过。期间的原因自是没人知道,也许这么多年了谁也分辨不清。好心的同事,有劝他和家里联系的,也有陪他唠嗑解闷的,然而一谈里家里的事情,他就一反常态。那些发生在几十年前的事情,他决口不愿再提。他固执的觉得,他没有错,他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再后来,听说老人得了癌,家里人也没有再来一个的。或许是年久真的联系不上,或许是真的不愿再见。他坚持着不找家人,不通知家人。靠着最后同事的陪伴走完了他的余生。病床上的老人已瘦成皮包到骨头,他微弱的眨的眼,开合着嘴,已不能听清楚要表达的话,然而一生的倔强,最后可能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有时候倔强说好听了是执着,说不好就是固执。
春天刚过的时候,在楼道里偶遇邻居。她当时手里正拿着几只蚕宝宝。这个小生命从小似芝麻长到白胖胖,大概需要几个月时间。而对于,小时候我的来说,那是个神奇的旅程。每天看着它一点点的长大,看着它吃着桑叶,从抬头到低头规律的重复着的动作,更甚至看着它们拉出黑色的粒状的尿,每一次的蜕变,是它长大的步伐,也是我童年的乐趣。邻居送我三条蚕,在儿时那么简单的味养,现在来做居然好难。我找遍了整个小区,也能没找到一棵桑树。小时候桑树都是长在后院,长在路边,长着你一转身就能望到的地方。城市的变迁和飞速发展,让儿时可以攀爬树也逐渐退出了视线。为了能味饱蚕宝宝,我也开始固执了。我希望通过自己的坚持和努力找到食物。于是,我将他们带在车上。上下班途中只要可能有桑树的地方,我都停下来找。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接近断粮的第三天,我终于在临水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树,虽然危险我还是爬了上去。再采到桑叶味给他们吃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执着的人不会错,总会有收获的。苹果的乔帮主曾说过:保持饥饿,保持愚蠢。如果可以在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挑战自己,坚持去做自己都觉得是正确的事情就好。
生命有很多的面目就是这么难堪和脆弱,有时候看起来甚至是困难重重。然而对于我们来说,每一天都应当懂得珍惜,这是你这一生最年轻的一天,活好今天,做好自己。对于那些可以执着的,就努力去争取,你的理想,你的愿望,你的想要实现的,你的未完待续,就赶紧去做。而对于那些无畏的东西,放下执念顺其自然,时间终究会给一最好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