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四师徒寻了后山一洞穴。
凌晨时分,等至阴至寒之力发挥到极致时刻开炉炼丹。历经数日,所有的药材都有条不紊的加入。按照天书手记所记录,需要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完成初步的凝丹。加入药引阴阳灵体的血液,最终方能出炉成丹。
大厅之上,三人满脸疲惫之色,但纷纷松了一口气。韩流离在开启炼丹前,主动提及到山下泉水村暂留,等待她们喜讯。
“师傅,看来长生灵丹唾手可得了。只是不知到时能成丹多少?”念无情挑了挑眉淡淡地道。
“无情莫慌,我们先摸索出来此法是否可行。如有灵验之说,还怕大家都长生无望吗?”许长生看向念无情,轻轻的点了点头。
“师傅说的甚是,无情师兄多虑了。”梦无痕朝念无情看了看,轻轻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数十日,四人各自在房间休息缓解数日的炼丹苦闷。离四十九日期限前数日,许长生召集三人相见。
“几位徒儿,为师这几日听闻山下泉水村闹瘟疫,你们尽得为师真传,为师希望你们下山查明真相,并救治得瘟疫的百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此行必得天佑。”许长生抿了一口清茶道。
“哦,这么巧。”念无情冷冷地嘲讽道。“也罢,料想数日之内必定能够解决,师傅还等着我们归来相助。”叶凡一听泉水村闹瘟疫,顿时心急如焚,不知道韩流离此刻怎样。
“师傅,既然瘟疫肆虐,我们也早做打算,下山治病救人要紧。”梦无痕看出了叶凡此刻心急如焚,连忙道。
“好,无痕身为女子,有此等胸怀跟善心,当真女中豪杰也。你们即刻下山吧。”
转眼间,三人便来到泉水村。昔日的泉水村虽不算繁荣,但是人来人往热闹至极。如今黄沙满天,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街角处一老奶奶席地而坐,不断的咳嗦,仿佛奄奄一息般。孙女正不断的拍打着她的后背,试图替她缓解痛苦。
“怎么会这样?”叶凡眼眶通红,顾不得漫天的沙石袭来,健步冲了上去。
“小姑娘,泉水村怎么了?我是昆仑山上的叶凡。”
“你......你是叶神医。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奶奶,救救这泉水村的人吧。”小姑娘连忙哭着磕头,昆仑山上的神医家喻户晓,有口皆碑。
“你先别哭,告诉我泉水村发生了什么事?”
“叶神医,数日前村子里的一些家狗家猫离奇死亡,村里都没当回事。隔几天后陆续有几户人家发热咳嗦卧床不起,有一些严重的当天就吐血暴毙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办,以为是得罪了神明,纷纷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没想到,神明还是没有放过我们,越来越多的人都染上了这病,现在已经死了好多人。你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小姑娘咆哮道。
叶凡双手不断颤抖着,死了好多人。流离呢?她有没染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这时老奶奶突然一声大叫吐血身亡,小女孩在一旁撕心裂肺地痛哭着。叶凡见状也是清醒过来,赶忙上前一探究竟。
“黑色血液,血中带虫。怕是人祸,此病一但中招,基本无治愈的可能。避免接触到死者的血液的话无大碍,得找到源头才能控制。”摇摇欲坠地叶凡缓缓开口道。
“瞧你那无用的样子,不就死了点人吗?”念无情冷漠的嘲讽道。
“你说什么!你太冷血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呀!”叶凡眦睚怒吼。
“我没兴趣跟你争辩,世人受苦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存在。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日参透长生之术,摆脱生离死别的困境。”念无情识趣的走开了,往村口处走去。
梦无痕看着这一幕,拉住了叶凡。“别冲动,不要管他,救人要紧。赶紧找韩姐姐!”
“师妹,你帮我照看着小姑娘,千万不要碰到死者血液。”叶凡赶忙朝村的中心跑去。
万幸之中,还发现了数人未中招。叶凡通知剩下的人到破屋中暂避瘟疫,交代千万别沾上死者的血液。迟迟未看到流离的叶凡,此刻已经快丧失理智。大步流星地冲进流离居住地,发现她倒地不起。
叶凡不知道所措,赶忙拿出平时炼制的仅剩的避毒丹,虽无大用但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吞下丹药,咳嗦了几声,韩流离双眼慢慢睁开。
“叶凡,是你吗?我还活着吗?”
“是我,流离,对不起我来晚了。”叶凡梗咽道。
“叶凡……我,我从来不向往什么长生,只想帮无痕救她村子里的人,希望你们都能如愿!”流离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睛缓缓闭上。
“不要啊!流离!”叶凡大喊一声昏了过去。
夜幕降临,狂风已经减弱,不像白天那么无情肆虐。梦无痕跟念无情围在火堆旁,火光照耀在躺在一旁的叶凡脸上,泪珠还挂在他的眼角,双拳紧紧的握住,生怕丢失了什么。
“放心吧,他没粘上毒血,还好我发现的早。要不是我念在炼制灵药上他鞍前马后,我才懒得救他。”念无情丢了一根粗大的木柴到焰火上。“祸端是水源,有被下毒的痕迹。”
“人祸?你说会是谁?”
“这种毒,必定是精通医术之人才通晓。这等穷山恶水之地,怕寻不出几人。”
“你是说……”梦无痕一脸惊讶。
“他让我们下山,必定有所预谋,不得不防。如果长生灵丹这么容易炼制,也不至于数百年来无人成功。”
“你呀!总是这么小心翼翼。不累吗?”
“我曾经就是太相信别人才沦落至此。他要转醒了,你就说是你救了他。”念无情冷冷的说道,然后朝黑夜中走去。梦无痕长叹了一口气。
“你醒啦,叶凡。你知不知道你差点也染上了。还好……还好你福大命大,才能把你带回来。”梦无痕咬了咬牙道。
“谢谢你救了我,村里其他人呢?”叶凡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我给了一些银两给他们,让他们远离泉水村搬到别的村去。泉水村已经不能住人了,我们查看过,水源已经被污染。”
“我们?”
“嗯。”
“嗯......我知道了。那你呢?”
“我从小就流离失所,直到遇到了韩姐姐,如今她也是去了,我一定要先取得长生之术,救我村子里的人。”梦无痕坚决道。
在山下停留了数日之后,三人回到了昆仑之巅。到山庄门前,三人都感觉到一压迫感,不知道是否即将成丹的症状,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心里都不约而同地生起一丝担忧。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都看出了对方的不安。
“师傅,弟子三人回来了。”三人来到了大厅拜见许长生,却不见任何踪影。寻找片刻后,发现许长生卧床在房。
“师傅,你怎么了?怎么数日不见气血虚弱,发生了什么?”叶凡连忙上前问道。
“你们回来啦?一切可顺利?”
“师傅,泉水村已经不复存在了。瘟疫席卷了村庄,仅剩的百姓也已经离开了村庄。”叶凡黯然神伤。
“唉,造化弄人呀!好好的一个泉水村变成这样,苍天无眼呀!”许长生不甘地说道。
“自从你们下山后,为师旧疾复发日渐颓势。尤其近日来,我感到力不从心了,怕时日无多。”
“师傅你放心,再过几日就到成丹之日,您一定会得享长生的。”
“我怕是等不到了,努力一世到头来在关键时刻先走一步,为师不甘呀!为师有事要分别交待你们,无情跟无痕先出去。”许长生缓缓地扶着床坐了起来。
念无情跟梦无痕对视了下,也搞不清楚师傅玩什么把戏。双双退了出去,留下叶凡一人在内。
“叶凡,你跟随为师最久。你的品性如何师傅再清楚不过,你那个心上人如何了?”
“师傅,她走了。弟子不想染指长生了,想着跟你告个别就下山去了。”
“也好,命也!为师书房有两本医术手记,里面记载了师门几代人的医术心得。你且好生学习,以后悬壶济世帮众生脱离病难。最后,为师可能这两天就去了,你把为师埋在后山梧桐树下吧。反正你也不打算长生了,就帮为师守灵三天尽最后一份孝道吧。”许长生揉了揉眼,看得出一下子说太多话,显得有点疲倦。
“是,师傅。弟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感谢您的倾囊相授。”
“你出去吧,叫无痕进来。”
门外念无情一脸疑虑,内心中捎带着不安。心里嘀咕着,这老家伙玩什么把戏,眼看成丹之日却要撒手人寰。他这般老狐狸,不可能把长生灵丹拱手让人吧。只见叶凡这时出来传话。
梦无痕来到床前,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许长生不由得眼眶一红。
“无痕,为师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天资聪慧,但是心性单纯,为师走后我怕你吃大亏!”
“师傅,此话从何说起?”
“唉,师傅实话告诉你,为师最担心的是无情害你。”许长生此刻提高了声音,仿佛恢复了一丝活力。
“无情师兄害我?不可能吧。”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且听我一言,为师自知长生无望,把事情告知于你,你自己好生掂量。”
“天书手记中提到,‘药引由阴阳灵体方能启动,按效果分为上中下三等成丹。下等成丹需取阴阳灵体血液入炉炼制即可;中等成丹需其一灵体以身入炉,另一方以血液入炉即可;上等成丹则须阴阳灵体双双入炉炼丹,此丹效果最佳。得长生概率最大’。手记在此,你自行查阅,不得不防呀!”许长生望了望无痕。
梦无痕此刻也是踉跄一下差点摔倒,内心中充满着恐惧。“这……不会的。可是韩姐姐才是阴灵体呀。”
“为师时日不多,你且自顾,人心难测呀。你出去吧,叫无情进来。”
梦无痕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失魂落魄般的出了山庄。念无情跟叶凡见状都紧皱眉头,不知道无痕为啥如此。
“你来了?”
“你跟无痕说了什么?她换了一个人似的。”
“没什么,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我要离去的消息。”
“有这等事?你老人家龙精虎猛,怎一下子就说要远离人世了呢?”
“我千算万算都没预料到有此一遭。无情,你料想的没错,成丹只有一颗。我即将远离人世,你替我完成长生之梦吧。到时替我祠堂祖师爷处叩几个头算是谢我之恩吧。”
“哦,你还是认真的,我真是受宠若惊了。一颗?”念无情陷入了沉思。
“我已经对你构不成威胁,就让我安心去吧。我吩咐了叶凡,到时会把我埋在后山,你长生后有空就多去拜拜我吧。”说完许长生摆了摆手示意无情出去。念无情一脸疑惑,缓缓地退了出去。
流离,许长生,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一个个装死过去。
也罢,到时便让我来瞧瞧你们到底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