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独与思
封闭
上一篇写了“开放”,那么,这一篇便会写与之对应的“封闭”。
或许,是有疑问的,应该是,先是“封闭”的,而后才“开放”。可我却反过来写。
我并不是叛逆,非要反着。而是当从“封闭”上了一个层次达到“开放”时,从“开放”的高视角反观“封闭”,才会尽然的看到“封闭”的局限以及弊端。也只有从全然的“开放”层次思考“封闭”,才会看的深、看的广。并且,也只有把“偏见”不放在眼里的“开放”,才会更客观的看透“封闭”。
以前对“封闭”没有什么概念。现在自己的内在逐渐“开放”了,才渐渐觉知“封闭”的危害了。
最醒目的一点,就是当我走在校园里,如果注意一下行人,又或是临近的、经常交接的近旁的人。我即通过他们的语言和行为看出了他们的封闭。一个个的硬质木头桩子,洋洋得意的显摆自己的春风得意。而我则看到的,是树皮内的虚心虫蛀,是硬树皮外强行粘着的花叶。
有时,不让自己看,免得心烦。可有时候那些习气粘在我身上,便急着愤怒剥离,因为那丑陋的危害极大。
不光学校,家里也是。父母家人总是以无知充当聪明,强撑着封闭的树桩以示权威,却最终“害人害己”。
还记着高考结束那时,成绩并不理想。我急忙的想着路该咋走,最终还是决心复读。可这一提议一出,父母先是个不同意的,接着家里其他人也是波纹般散漫着同样的偏见。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几乎是一夜间变了味的饭菜。我强硬的说着我的想法,我过去怎样的遭遇、我现在怎样的客观冷静、我未来怎样的谋划。都一一述出,不求个全然感悟爱护;只求个半知的理解支持。话音刚落,全场哗然;话音多次几回的咽,全场几回一样的哗然奋起。我竟然顿时还怕起了邻居的投诉了。
七大姑八大姨,五婶六舅,二姐大哥的,已不复以往面貌。次次一相遇,竟是割裂的排斥。似乎唯一得好感不排斥,就是要听上他们的话,才会变回那和谐模样。可我也不复以往面貌,全然想要死磕到底,为啥不听我话,也变回那和谐模样呢?
争战数日,我已疲乏不堪。高考备战了一年之久,早已将我劳心费神够了。可临了临了,又要为这档子事再奋战。
我一人,已将要灯灭烛尽了。可他们却依旧士气高昂,熊熊烈火直冲天霄。也难怪,我动了心神,耗着生命烛火。而他们也仅是动了动嘴皮子,顶多,眉头紧蹙几下,上了上意气,惊了惊怒气。
我的意念活在一个牢笼里,封闭紧着。他们的意念也同样活在一个牢笼里,封闭紧着。我是主动甘愿进这个牢笼里的,因为我面对的是我自己的人生,“负责任”是进牢笼的底气。他们是被动关进牢笼里的,可他们究竟是为了谁进的?终究不是为了我。我能看到里面没有我的本身,只有个虚飘的影子。他们为着自己,为着那虚飘的影子而冲动。我在旁看着,是远的不能再近了,我只手触过去,只有捕兽似的夹子扑过来。
他们似是睡的,睁着眼睛睡的。我叫不醒,无能为力。他们自己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睡着的,可能并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在笼子里的。意识层面的火鸡,怎会知道笼子外的潜意识以及其他的世界呢?
浑浑噩噩,世界的混沌领着我们跑,我们也混沌着。我们只在意了自己脚下踩着的地方,可一步之外的路径还是荒野,漆黑一片,谁都分不清。我们只踩着一个又一个脚印,跟着混沌流延着。
夕阳的最后一处弧线被埋没在地平线下了,余晖氤氲着天色,幻化着色调,也暗沉下去了,许是无力了。海潮翻涌动荡着,冲上一片又一片土地,土壤潮湿、浸润、淹没。海岛的最后一块刚硬的岩石被柔水冲刷、浸泡,泛起富含氧气的气泡裸露在海面外的空气里。最后一块岩石,被海水沉入进“普罗克路斯忒斯之床”中,“复原”进了模具里。我的精神已被复原,死亡了。
第二日,前一日的夕阳已成了今日的朝阳,照常烈焰般的上升。第二日,被沉埋在海底的海岛,却没有露出海面,早已与海底的黑暗成为一体了。而海面的柔水照样的和谐着拍打。阳光挥洒在海面上,飘动着波荡金光,一幅祥派的《卡尔约翰街的夜晚》。
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我离家半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复燃似乎没有紧跟着死灰。死亡,似乎也没有展示过奇迹的复活之力。
很快的,放假了。身边的那些人笑嘻嘻的赶着往家奔。我才想起半年前的那个地方,那群人。原来,他们说的回家,是回那个地方。不,是只有我回那个地方。
冬天天气异常寒冷。即使是热气升腾的团聚之屋,也依旧感到寒冷。
“……买个东西吧……”于是只有我动身了,只有我去买东西了。门没有关,舅舅撑着门,“我跟你一起去”。
黑夜,常是我享受孤独的时刻。可走在万家灯火喧闹的黑色夜路下,身边的那个人的存在,享受已成了如芒刺背。终于,开口了,我在学校可好?好。我不要想以前的那些事了。我要往前看,前面肯定有机会。我要努力、奋斗。我要……
他如那在上面的万家灯火般,想要照耀我,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他如那在上面万家灯火里坐着的好人般,要束缚我的道德,可我却感受不到一点人情。
是啊,他亦或是他们,都想做一个“好人”。可“好人”究竟是哪里“好”才算“好”?是只有“好”才算“人”?如果“不好”呢?正如那无处不在、无处不见的空气般,冷冽的隔绝着万家灯火的明艳与我的黑暗。正如我与他之间的一人距离之中的空气,冷冽的隔绝着他烈火的心房与我的黑暗。
原来从始至终,他们都是“好”的“人”,而我都是“不好”的“人”。
半年之久,他们依旧在那封闭的笼子里做“好人”。捕兽的夹子如今换了个温柔的方式攻击我,可始终不变的,依旧是那句“好人”的正义发声——“为你好”。
(我站在这个笼子里,为你做点事情,是“为你好”。我看不清你的所在,但总是“为你好”。你究竟真的好没好,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是为了你好,你才会真的会好,那么我也就好了。原来,是为了你好,我才好的,难道不是我先好的,才会“为你好”的吗?)
我忽然想起了《呼兰河传》里的一段。
(小团圆媳妇还活着的时候,她像要逃命似的前一刻她还求救于人的时候,并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帮忙她,把她从热水里解救出来。)
(现在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不要求了。可是一些人,偏要去救她。)
(把她从大缸里抬出来,给她浇一点冷水。这小团圆媳妇一昏过去,可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可怜得不得了,就是前一刻她还主张着用热水浇哇!“用热水浇哇!”的人,现在也心痛起来。怎能够不心痛呢,活蹦乱跳的孩子,一会工夫就死了。)
婆母为了给小团圆媳妇“治病”,就放在缸里用水煮身体,说是“为你好”。
他们把我放在黑暗里煮沸心神,也说是“为你好”。
她真的好了吗?没有!
我真的好了吗?也没有!
原来,我在一个荒谬的世界里才开始活呀。
“封闭”把无知和愚蠢关在里面出不去,成了主人。把人们关在里面,出不去,成了世界的边缘。
“封闭”的牢笼始终在那儿,始终固守原地,不前进,终究也只会被时间抛弃。时间觉得沉重,觉得无用,尽管抛下,不由分说。
今时今日,觉得自己是对的,是好的。可后来被抛下了,又怨怼着。
今时今日,你做了“坏事”;明日,你做了“好事”。或许不会惩罚你,不会夸赞你,但你始终如一的“封闭”只会害了你。
无谁在乎你的脸色之变化快慢,唱戏唱的再好听,封闭着自己,不与时俱进,终究是没有观众听的。
我是如今“开放”了,看着你们的“封闭”,我是心痛的。想着拉救一把,可夹子就会扑过来。
或许,唯有自渡,才会冲破牢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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