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会在记忆中淡去;有些事,会在回忆中失却轮廓;而有些岁月,会成为伤疤,一瞬间,皲裂开后,难以愈合。
岁月会逝去,曾经爱我的人,我所依恋的人,会在不经意间消失了踪迹,难以察觉。或许在某一天,某一瞬,会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是,喃喃自语着,却忘记了她的名字。眼睁睁看着,她渐渐在我的世界中,走去,走向曾经,走向我所忘却的过去。
一列火车,靠站了。手攥着单程票的人,彼此嬉笑着,在站台上车。我远远望去,朦胧的雾气淡去他们的轮廓。或许是穿着素衣,又或许服装各异,彼此空着手,登上了列车。没有,没有人下车,我只看见登车的人,却没看见下车的人。我疑惑了,继而大声询问着,你们是谁?要去何方?为什么到站却没有人下车?没有人回答,就好似我只看见他们在嬉笑着,却听不见笑声般,我只听见我的声,我的呼吸,我的心跳。
列车呼喘着热气,微微颤动着地面,发动了。我突然看见一个背影,很像一个人,熟悉着,但我却顿时结舌了,他是…是…冒着热汗的我,完全回忆不起他是…我还未想出来时,又有背影勾起了我的注意,是他,是他,是…心慌着,又有一个,两个…似乎很熟悉的,却又完全想不起的背影渐渐模糊着。一排排的铁轮倾轧在纵横的轨上,仿佛碾在我的心里,沉重而又刺耳。
我慌了,不知是否能去追赶,我没有票,只有满手的冷汗和满头的热气。缄默着,眼睁睁看着他们渐然远去,站台上无人,冷得寂寞。我突然憋了一口气,跺了脚,朝列车远去的方向跑去。近了,近了,快看见车门了。但我却到不达,到不达车门。明明每次只有一步之遥时,他们的背影总会再一次模糊;明明扶手在眼前,却触摸不到;明明可以看清那些背影的面容,却总会刚好偏过头去。一步之遥,仿若千里之距。
我放弃了。瘫软在地上,我只知道,剧烈的心跳,粗重的呼喘,疲惫到软弱的躯体,与不甘的自己。努力向列车驰离的方向望去,不远处,是黑黢黢的隧洞,一眼望去。不知边际。我望着,那列车的车头,猛然扎进洞中,仿若被吞没般,消失在我的世界中。刀刃划过,不知疼痛,但见伤痕。
伤痕会结疤,但不会消失,无论怎样的掩饰,伤疤总会留下来,或许在外面,或许在心中。有一天,它会隐隐作痛,会告诉你,这里,曾经受过伤。你,不容否认。但,伤疤,只是昨天,今天会如何,明天呢?我不知道,你呢?
我们只能知道此刻。上一刻,会成为过去,总会忘记,下一刻,会成为此刻,总会到来。就是如此,仿若列车上的人与物,昨天与今天,加上明天,便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