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坐和持咒其實都是為了做到“制心一處”的法門,有人擅長前者,有人與後者更易契合。對我來說,禪坐比較能夠靜心,持咒時感受到的更多的是能量,所以如果只是持咒的話,似乎這顆雜亂的心還是靜不下來,所以我曾說它們二者不可相互替代。
但是,下午打坐時我發現自己搞錯了。通過持咒也可以做到“心制一念”,與禪坐時的原理並與二至。雖然现阶段在持咒時我的心思依然在亂飛,需要時時刻刻地把它們攝於一處,但是隨著功夫的精進,我相信總有一天定會達到“我即是咒,咒即是我”的狀態。
《楞嚴經》中云:“色杂妄想,想相為身,聚緣內搖,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為心性。”
南師在解釋“色雜妄想,想相為身”時這樣說:
“這個心裡有一個由妄想形成的軀體,你那思想本身,就是這色身裏頭的內胎子。那個思想聚合一些外緣,變成身體裏的一個軀體。”(《如何修證佛法》p.19)
想想自己,我不就是如此嗎?把這個因外緣和合而成的軀體誤當作心性,打坐、持咒的時候一頓亂搖,念頭拼命地往外跑,情緒潰不成軍,這就是一副鮮活的凡夫相啊!
把心性搞錯,是很嚴重的,這就好像修道之人從根本上、起始的地方就是錯的,所以更需要有善知識的指引啊!
晚上入睡前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記得之前的一篇文章裏有提到,小時候的我對母親有著非常嚴重的分離焦慮,哪怕母親是在大雨瓢潑中去接正在放學路上的哥哥,我都一樣哭的稀里嘩啦。我依然記得那種感受,好像與從媽媽肚子裏出來後的分離感很相似,更關鍵的在於我是“被分離”的那一方,無論什麼原因我都很難接受,我緊抓著不放的不是分離時的原因,而是分離時的孤獨感。這分離並不在我的預料和掌控之中,所以我受不了,撕心裂肺。當然,小我的特殊性同時也在作用著。“為什麼要與我分離?還有什麽能比我更重要,更需要你!”
回想了一遍這些年來的經歷,這“被分離”的焦灼感的確像一種模式緊跟著我,尤其在情感世界里,“被分手”、“被拒絕”都是“被分離”的同胞兄弟,當我經歷這些時定然痛苦不堪,無論再久遠的時間的沖刷恐怕都無法把這份痛苦消化。
小我的攫取和依附的能力是有多強啊!它可以這樣依附幾十年,甚至一個凡人的一生。它變化成各種模樣,好像在變換一副副面具,其實萬變不離其宗。我只能記得那熟悉的感覺,卻分辨不出它本來的面目。而這熟悉的感覺就已經夠我狠狠地吃一壺了。
如今,既然看穿了它的把戲,就不要再跟它玩下去了。它可能會換一種我認不出來的方式,那就鬥智鬥勇吧。
我感嘆,可見只要我們埋一顆疑問的種子在心裏,等到時機成熟的那一天,它就會像嫩芽一樣在不期意時冒出來。表面上看上去我們什麼也沒做,其實答案在內心深處發酵,雖然我們可能無法一眼看到真相,但是靈魂的智慧不容低估。而這所有的收穫,又與學習、修行、閱讀是分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