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12岁的女儿共读《丰子恺散文》,女儿说:“妈妈,我觉得丰子恺的散文《大帐薄》说出了我的想法,我也确信宇宙间一定有这册大账薄。”我说:“是的,丰子恺散文用朴实的语言,表达了他对生活中小事情的看法,《惜春》就说出了我的感受。”
忙碌的日子,总觉得有很多事等闲下来时(比如暑假)再去做。可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计划暑假要做的事还是没有做。读了丰子恺的散文《惜春》,才知道应该珍惜当下,计划要做的事,晚做不如早做,早做不如现在做。
文中举例关于过暑假的计划,好像说的就是我读师范时,假期里的内心想法。
我幼时在暑假的前几天感觉非常欢喜,好像有期徒刑的囚犯将被开释似的。有怀抱着莫大的希望。忙里偷闲的打算假期的生活,整理假期所要看的书籍。我想象五六十天的假期,似觉时光非常悠长,有无数的事件好干,无数的书好读,有无数的时光可以和弟弟共戏,还有无数的闲余可和邻家的小朋友玩耍。本学期欠熟达的功课,满望在这悠长的假期中习得完全精通。平日所希望修习而无暇阅读的书籍,在假期前都特地买好,满望在这悠长的假期中完全读毕。还有在教科书里看到的种种科学玩意儿,在校因没有时间和工具而未曾试作的,也都挑选出来,抄写在笔记本上,满望在这悠长的假期中完全作成,和弟弟们畅快的玩耍。五六十天的假期,在我望去好像一只宽紧带结成的袋子,不拘多少东西,尽管装得进去。
可是假期里许多不可知的事情,把假期前的计划全泡汤,到了开学前一天,我整理行装,看见与假期前所记录的一纸假期工作表,所准备的一束假期应读的书,都照携回时的原样放置在皮箱里。蹉跎的懊恼和乐尽的悲哀交混在我的心头,使我感到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快,次日,带了这种不快而辞家到校,重新开始囚犯似的学校生活。
这样的经验反复了数次,“我”方才悟到预期的不可靠,事实的无可奈何,于是停止这种如意算盘。青年人少不更事,往往向往美丽的未来中打很大的如意算盘。他们以为假期有五六十天的悠长的日月,看薄薄的几册书,算什么呢?然而日子自己会很快地过去,而书页不会自动地翻过。宽紧带的袋子看似可以无限地装得迕去,但毕竟是硬装的,原来的容量其实很小。
丰子恺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悟,奉劝年轻人:
青年们在校时不用功,往往预期出校后自行补修;或者在就业后抽闲补习。他们打定了这个如意算盘后,在校时索性不用功了。他们想,出校后岁月悠长,无拘无束;横竖要从头补修过!现在索性放弃罢。但是,据我所见,他们这预期往往同我假期工作的预期同一命运,总是不会实践的。他们没有预计到出校后的种种繁忙,同我没有预计到假期回家后的种种应酬一样。职业、生计、恋爱、婚姻、子女……种种人事拥挤在他们出校后的日月中,使他们没有工夫补修在校时未了的课业。
今天女儿小升初考试结束,她打算痛痛快快的玩几天再说,没什么计划,我把《惜春》中这句话送给女儿和我自己的:
我经验了几次如意算盘的失败之后,才知道凡事须靠现在努力工作。现在工作一小时,得益一小时,工作二小时,得益二小时。与其费心未来的预期,不如现在拿这点功夫来用功。以后每逢假期,我不再准备假期工作。我预备玩过一暑假。却不意在暑假中也看完了几部小说。开学时回顾,好像得了一笔意外的收入,格外愉快。
但愿我们没什么计划,尽力做到珍惜当下,充实过好暑假的每一天,开学时回顾,也许会有意外收入,格外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