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自己背上插了翼,贴着浩荡波澜的海,恣意地飞翔。
醒来的瞬间,还沉浸于自由的余韵,有些不甘心地,她睁开眼。看着头顶上,还是单调的白墙。
又是漫长的一天,自从她离婚后,每一日都如此漫长地难挨。
手机里是5个未接电话,“叮”地几声,母上大人的微信连连发来:
如琪,你还没起么?
如琪,我给你说的相亲对象,你去没去?
你也想想自己的条件,你还好挑剔么?
……
你也为妈想想。
如琪面无表情地删了微信,推开窗,隐约的车辆来往声轰然而来,她泡了一杯红茶,矗在窗前发呆。
胃又开始隐隐做痛,但是如琪没作理会。她披了一身又浪又飒的黑衣服,出了门。
还没走进酒吧,人们就要被轰鸣声惊了耳朵。台上是女歌手,仿佛刚在台下失了恋,几次歌喉被哭腔堵塞了。
在一片做作的哀戚中,如琪一脸的冷漠,在吧台调酒。
“今天哪个人要结婚了么,点这样丧的歌”小武说,跨坐到了高脚转椅上,他一双长腿无处安放,闲闲地搭着。
“据说是订婚了。”如琪说,她的手上下翻飞着,动作干净又快捷。
“可怜。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想不开。连像我们老板这么洒脱的也是,我说,我们要不搞一个单身派对,哀悼一下。”
如琪一直搞不懂,明明自家就是酒店,搞派对东西齐全,为什么要另找一个酒店。
“新鲜感,你懂不懂”小武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他眼神一下子直了,“你看,那个是不是比你帅。”
如琪侧头看,隔壁的吧台是个北欧式极简风,不同于一般的纯黑的大理石,它的颜色是原木色的半圆,一个消瘦挺拔的男人,正侧对着她调酒。他外貌并非流行爆红的款式,俊俏可爱的小奶狗,或者冷酷英俊的小狼狗,他的线条流畅优美,倒像个迷了路的贵族。
但是,如琪的眼神只落在他的手上,他有力又灵巧的手、充满力量又运斤如风的手。
这是一双魔鬼的手。
她莫名地想到。
“怎么样,是不是你的款,你看得入迷。”小武说,这时候,老板突然走近,身边有一位身姿挺拔、长相秀雅的姑娘。
“小琪,你也在。”老板卢纶说。他是个看上去极正派的人,“怎么样,只当一名顾客,是不是轻松多了。”
“当然,当了顾客,看帅哥也名正言顺了。”小武挤眉弄眼。
“胡说八道。”如琪笑说。“看到同行而已。”
“怎么样,你想比一比么?”小武向来是个会搞事的,不嫌热闹大。他指示音乐嗨起来,跑到那个调酒师那,擦头说了几句,只见那人望了过来,隔着那么远,如琪仿佛看到那人,墨黑的瞳孔凝视她,他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得,如琪被赶鸭子上架,站在吧台,酒池里是随着躁乱的音乐恣意纠缠摇摆的阴影,这里却仿佛被隔出的一方天地,她的手,好像钢琴家的手,飞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