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流行过这样一句话:唐明皇为何只宠爱杨贵妃?究其原因,不是美貌,而是热闹。
如今这个年代,平权大旗摇了这么久,委实觉得,我们生而为人,真的不是为了图个让谁宠爱,也不想在美貌和聪慧中间只选其一,我们就是要大张旗鼓地既要美貌,又要热闹!
今天就跟大家说说几位特别的作家,她们不止拥有惊人的美貌,同样还拥有比美貌更灼人的才华,和跌宕丰富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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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
每个女人都有最美丽的刹那,一瞬间的怒放,要紧的是你这空前绝后的怒放被谁有幸看见。
——《扶桑》
1958年,严歌苓出生在一个文艺而浪漫的家庭。父亲严敦勋(笔名萧马),既是作家,也是编剧,母亲是一名话剧演员。严歌苓还在蹒跚学步之时,仰起小脸,便能看到父亲在窗前画画,在灯下拉小提琴,母亲则拿着《莎士比亚》的剧本,一句一顿地念台词。
12岁那年,严歌苓报考部队文工团,成为了一名跳芭蕾舞的文艺兵。那是她人生中最鲜活的一个阶段,舞蹈成了她的灵魂。
是的,《芳华》中的萧穗子就是她自己的化身。在另外一篇小说《灰舞鞋》里,萧穗子喜欢上了一个男兵,写了非常多的情书,后来这个男兵爱上了一个年纪大的女军官,那个女军官发现情书之后逼迫男兵把这些情书都交给了组织,于是穗子遭到了非常强烈的批判。而这件事,就真实地发生在严歌苓身上,她后来说,这场初恋,差点把自己“烧死”。
1979年,刚满20岁的严歌苓主动请缨担任战地记者,赶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前线,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此后,她开始潜心写作。当21岁的她将自己的处女作《七个战士和一个零》捧到父亲萧马面前时,老人吓了一跳:“我从不知道她有写作才能,真没想到是这样出手不凡!”
严歌苓的第一次婚姻,以失败告终,丈夫也是名人之后,作家李准和李双双原型的儿子。后因分隔两国,最终离婚。难得的是,两人离婚后还是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再后来,严歌苓遇到了现在的丈夫——美国外交官劳伦斯,劳伦斯风趣幽默,精通8国语言,然而,美国外交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外交官不可以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女子通婚,否则必须请辞。所以,当劳伦斯公开了两人的关系后,美国联邦调查局找到了严歌苓,每周对她进行两次调查,甚至要求她进行测谎实验。消息传到劳伦斯耳中,他气得当场剪掉了外交官出入证,对严歌苓说:“不管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我绝对不接受这种污辱你尊严的调查!”
就这样,因为严歌苓,劳伦斯断然挂冠而去,直到11年后才得以重复原职。每每提及此事,严歌苓都大为感动,没想到丈夫可以为爱这样极致。
2004年,严歌苓随丈夫远赴非洲尼日尔。在那里,她过上了作家加非洲农民的生活,种新鲜的蔬菜,写灵性的文字。此后的十多年,她写出了《一个女人的史诗》、《天浴》、《小姨多鹤》、《铁梨花》、《幸福来敲门》、《梅兰芳》等作品。
向田邦子
记忆就像是绽口的毛线,一旦找到了头便能一扯再扯、没完没了。
——《父亲的道歉信》
有人将向田邦子称作日本的张爱玲,令人想不到的是,她的爱情,也如张爱玲一般坎坷。
向田邦子一生创作颇丰,是六七十年代的日本电视编剧界女王。但在光环背后,向田邦子有着沉重破碎的人生。邦子的父亲性格暴躁,中年时曾有外遇。因此,邦子的母亲十分脆弱。作为家中长女的邦子,便担负起了替母亲疏导、照顾家庭的重任。晚上,邦子要争分夺秒地写作;白天,她还要如期出现在饭桌边,目送父亲出门。
邦子敏感而坚强,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昭和时期的日本社会、家庭样貌,并对传统日本女性的情感历程进行了深入的挖掘。可在文学之外,邦子不得不面对家庭业已破碎的残酷现实。此时,只有N先生,是她的避风港。N先生比邦子大十三岁,是个有妇之夫,与妻子分居却不能离婚。每天下午三四点,邦子会到N先生的住处,替他做饭、收拾房间,两人度过平静的午后和晚饭时光。
这段感情被邦子隐瞒得很好,直到邦子去世,她的妹妹在整理遗物时,才发现了姐姐和N先生的通信。
和N先生的恋情从邦子的少女时代一直持续到中年时期,那是邦子的黄金时代。N先生身体孱弱,没有工作,而正值盛年的向田邦子,一直默默地照顾着他。最后,N先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自杀了,邦子也在那一年,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只能在很小的房子里接着写作。
1980年,向田邦子凭着自己的短篇小说获得直木奖。次年,邦子乘飞机到我国台湾省取材,死于空难,时年51岁。在向田邦子去世之后,为了纪念她在剧本创作方面的贡献,日本文坛还专门创立了“向田邦子赏”。
弗朗索瓦丝·萨冈
生命是一场飙车,我有权自毁。
“弗朗索瓦丝·萨冈是一种微笑,忧郁的微笑,像谜一样的微笑,排遣的微笑,但也是快乐的微笑。”前法国总理拉法兰在萨冈去世后这样说。
她那股永远不服老的气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她曾引用的法国诗人保尔·艾吕雅的一句诗不谋而合:“你镌刻在天花板的缝隙,你镌刻在我爱人的眼底,你并不是那悲苦,因为最穷困的嘴唇也会把你显露。”
萨冈一生都在不厌其烦地寻找生活的新乐趣,赛马、飙车、豪赌、挥霍、可卡因、尼古丁、酗酒……外人看来,她富裕、娇惯,把生活玩了个透。
而让她久负盛名的《你好,忧愁》,也不过花费了18岁的她两个月时间写成,那么轻而易举信手拈来。
小说一问世,就拿下了当年法国的“批评家奖”,在五年内被翻译成22种语言,畅销500万本,真是让人艳羡的天赋啊。
法国作家阿兰·维尔龚德莱曾描述萨冈为“一个迷人的小魔鬼”。
在出版《你好,忧愁》后,萨冈得到一大笔稿费,她问父亲这笔巨款应该怎么使用,父亲回复她:“你这个年龄拥有这么大一笔钱,实在危险,花掉它。”
父亲也许没想到,萨冈会一生都将自己投掷到这种危险的生活姿态中。
1957年,在一次聚会中,萨冈和哥哥赌气,开着敞篷车、赤着脚在公路上飙车,出了车祸。在医院疗养的日子让她迷上了一种用于镇痛的药品。后来,萨冈因为吸毒成瘾而成为法庭的常客。
她说:“生命是一场飙车,我有权自毁。”
萨冈一生有过两段无法善终的婚姻,后者给她带来了一个儿子。此外,她还曾与一名女模特和一名女艺术家同居。而这些感情,谁也说不清……
在萨冈生命的尾声,往日熟悉的朋友们相继离她而去,往日熟悉的警官们却陆续找上门来。1990年和1995年,她因藏毒和吸毒入狱;2002年,巨额逃税的败露让监禁和罚款又一次砸在她一个人身上。
2004年9月24日,萨冈在诺曼底逝世,终年69岁。彼时身边陪伴着她的只有一名老保姆。
保姆对她说:“你不会一个人走的,我在这……别害怕,我在这。”
萨冈望着她,什么也没说,一如飙车越过终点线之时的那种平静。
达芙妮·杜穆里埃
我错了,我曾以为付出自己就是爱你。
——《蝴蝶梦》
看照片,杜穆里埃是不是美得仿佛一幅油画?
她是悬念浪漫女作家,长期住在英国西南部大西洋沿岸的康沃尔郡,因不少作品都以此郡的社会习俗与风土人情为主题或背景,故其作品有“康沃尔小说”之称。人物(特别是女主人公)刻画比较细腻,在渲染神秘气氛的同时,夹杂着宿命论色彩。
表面上,达芙妮·杜穆里埃是享誉全球的畅销书女作家、大英帝国的女爵士,拥有幸福的家庭,然而,在这华丽的外表下,是她极力协调着的自己的两种性别认同——作为女性的生理性别所承担的女儿、妻子、母亲的社会角色,和她不得不压抑的男性认同(匣子里的男孩)。
达芙妮·杜穆里埃出身于伦敦的一个艺术世家,自幼受到艺术熏陶,父亲杰拉尔德·杜穆里埃爵士是英国著名演员和剧院经理,幼年的达芙妮与父亲亲密无间,在她心目中,父亲是完美的化身。
随着年纪的增长,达芙妮逐渐发现了父亲与众多女演员之间的私情,而母亲显然知道却对此装作毫不知情,达芙妮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开始对母亲产生怨气,痛恨母亲。母性关爱的缺失,也可能是达芙妮日后寻求母爱渴望而最终导致18岁的她,与年长自己12岁的费尔南多老师之间产生恋情的原因。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助推器”,达芙妮唯一的哥哥在一战中丧生,致使父亲极其渴望家中有个儿子可以继承家业,父亲还专门为达芙妮写过一首诗:如果她生为男孩。/而且她本应是个男孩,/她就能够成为,一个男孩儿。
因为极度仰慕父亲,达芙妮就照着父亲的渴望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妄图以此来延续杜穆里埃家族的荣耀。她还给自己的男孩人格取了个名字,叫埃里克·埃冯。直到后来初潮,她彻底明白自己是个女性,悲伤到无以复加。
是的,杜穆里埃的一生是非常孤独和寂寞的,这主要缘于她的双重性取向。学校读书期间,她就和一位女教师有非常密切的情感关系,后来还保持着多年的通信联系;从她保留的大量书信中可以看出,她还曾与她的美国出版人的夫人埃伦·道布尔迪有情感纠葛;与女演员格特鲁德·劳伦斯也保持着暧昧关系;后来又同影片《蝴蝶梦》里的男主角劳伦斯·奥利弗成了好朋友。但当她回到曼纳比利后,就成了另一个人,不与外界来往,专心致志写作。
不少评论家认为:她生前最大的担忧是对现实的担忧,她一生的工作就是要创造一个比她生活的世界更加激动和真实的世界。当她失去这种能力和现实最后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其生命就失去了价值。因此说,她的死实际上是自我的死亡。
朱天文
你知道菩萨为什么低眉?
怕与众生的目光对上,菩萨于是低眉。
——《巫言》
说到朱天文,就不得不提她这一家子“神仙”——父亲朱西宁是台北文坛领袖之一,母亲刘慕沙是翻译家,两个妹妹朱天心、朱天衣也都是著名作家,大妹夫是大名鼎鼎的唐诺,外甥女谢海盟(唐诺和朱天心的女儿)也是作家,小姑娘最新的头衔是《刺客聂隐娘》的编剧……啧啧,这是真正的文学世家啊。
朱天文在三姐妹里生得最美,从小就明眸皓齿,眼似寒星,像极亦舒笔下恃美貌而“杀人”的少女。
她是台湾重要的作家之一,创立了三三一派。写作风格细腻、奇崛,胡兰成曾说朱天文和张爱玲很像,“新、柔、大、谦虚,还有在事务上的笨拙。”是的,三姐妹少时师从胡兰成,朱天文回忆说:“胡兰成讲古文很有趣,许多我们中学时背诵的枯燥乏味的古文、古诗,经胡兰成讲来,变得鲜活有趣起来。比如《史记》,在胡兰成的讲解下就变成了很有趣的小说。”
但在这个娱乐时代,朱天文最为人所知的身份,还是侯孝贤导演的御用编剧,他们一起合作了《风柜来的人》《冬冬的假期》《恋恋风尘》《悲情城市》等作品。
这样美貌又有才华的女子,却一直未婚,如今已62岁的朱天文对这件事看得很开,她说结婚真的是讲时机的,过了“一鼓作气”的那个时刻,就会变得更难。因为“燃点太高”,因为决心写作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时间不够用,要遇到一个自己肯为他改变生活的人,那实在是很难,索性就算了,不苛求。
值得庆幸的是,未婚不仅没有磨灭她对生活的热情,已经62岁的天文依然保持着年轻的朝气与好奇。怎么讲,就是那句话,婚姻不是一个人一生的最终目的,活成你想活成的样子才是。
曾经有人说,一个女人,如果只有足够的美貌容易不幸福,她还需要有足够的智慧来驾驭自己的美貌。可是,细想,到底什么是幸福?非要相夫教子一生安稳才算幸福吗?这样的论断很狭隘是吧,以上几位作家,她们的种种,我们都无从评判也无权评判,可是看看他们的过往,还是想说,在细碎的生活里,在柴米油盐中间,既要美貌,又要热闹,其实是一种对自我的坚持,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属,我只属于我自己,人生那么短,没时间做普通人。
「 要美貌,也要聪慧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