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笑得开心,心想谭忆心也真是会问问题。借此机会,可以让程青芮知道,自己是真的将她当成妹妹看待的,也好让她绝了对他的心思。又可以让谭忆心知道,自己是单身,自己是有权利追求她的。
程青芮一听他的话,就生气了,冷着脸瞪着他。而顾南城却视而不见,端起咖啡喝了口。
气氛又陷入了刚开始的境地,甚至比之前还要冷、还要令人不自在。
四人的场次不同,林宁跟谭忆心场次在前,顾南城他们在后。
待两人离开后,程青芮一把拉下脸上的口罩,面色发白,笑容零落、勉强地看着他,“那女孩,你认识?”
“是啊,认识。”想起她临走时,瞪他的那一眼,就忍不住笑起来。
感觉她就是个宝藏女孩,每次见面都能发掘出不一样的情绪,都能发现她冷漠掩藏下的另一面,现在他已经期待下一次的发现了。
看着他的笑,程青芮的心一点点下沉。这种笑容、这种表情她太熟悉了,当年她偷偷喜欢他的时候就是这幅模样。
能为着他一个笑容自己傻乐半天,只要想起他,就不分场合地傻笑。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程青芮心慌了、不淡定了,语气也变得尖锐起来。
她偷偷喜欢了他那么多年,两家的长辈都默认了他们的关系,她也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等她上初中的时候,他便不再牵她的手、抱她背她了。
但她有需要帮助、受委屈、受欺负的时候,他仍然会第一个跳出来帮助她、安慰她、给她出气。
她想做歌手,他便为她填词作曲。多少人让她牵线,重金想请他作曲一首,他都笑着拒绝,并告诉她,“我这辈子只为芮芮写歌。”
他助她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成为人人知晓的大歌星。助她夺得大大小小的奖项,助她收获人人羡慕的光环。
即便是到了现在,她有什么要求,他也总是力所能及满足她。
她不明白,为何突然之间,他变了。变的她不懂了,变得粗心大意、连她生气伤心也觉察不到了。
“芮芮,我的私事,没必要事事都让你知道吧。”他看她,双眸仍是一如既往地专注,让爱慕他的心,能醉腻在那片温柔里。
只是现在,她觉得他那深得化不开的柔情,却像是一张蛛网,令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你喜欢她吗?”她越想越激动、越激动越悲伤,声音也颤起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
“芮芮,我也喜欢你,像妹妹一样,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宠着你。但我知道,这不是爱。”他看着她,眼神清明眼底无波,“可是对她,我不仅有喜欢,更多的是爱慕。”
“她有什么好的,我又哪里比不了她。”程青芮已经完全顾不得形象了,也忘记这是在公共场合,音调一声高过一声。
而周围的顾客也都频频侧目,指指点点,甚至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拍照。
顾南城皱眉,迅速脱下外套将她裹住,快速离开咖啡馆。
坐进车里,顾南城一直冷着脸。
程青芮从小是家里独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工作后又有众多粉丝的喜爱,养成她娇蛮任性的性格。
她敢对家里长辈发小脾气,敢冷脸对着粉丝,却独独不敢在顾南城面前任性。她怕他讨厌自己、怕他不喜欢自己。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爱得小心翼翼、爱得都丢掉了自己的本心,但却无法改变现状,谁让她喜欢他、爱他呢。
最先爱且爱得深的那个人,不一定是卑微的。但却一定是没有安全感、患得患失的那一个。
现在两人共处车内,看着他看似平静无波的脸庞,她知道刚才那句话惹他生气了。
他不常生气、即便生气了最多就是很平静地看着你,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但程青芮却怕极了,她害怕他明明在看着她,但眼里却完全没有她这个人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太过缥缈,她有种他戛然一身将她抛弃地感觉。
她本能地靠在椅子上、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顾南城看着她,语气很淡很淡,听不出任何情绪,“芮芮,不要轻易去评判任何人。”
想起第一次在墓园看见她时,那双满含迷蒙忧伤的双眼。
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再加上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不由自主便会联想到,她是有经历、有故事的人。
“你不知道别人经历过什么,你不了解她,又拿什么标准来衡量好坏呢。”
程青芮越听越心酸、越听越恼怒。他这说来说去,全都是在替那个女人说话。
他俩从小就认识,二十多年的感情了。他跟那个女人才认识多久啊,就一颗心都偏到她身上去了。
长久以来满腔的爱意得不到回应,几股怨气加在一起,这下齐齐爆发出来。
“我就说她怎么了?我这么爱你,你明明都知道,却从来不回应我。即便她什么都比我好,但她有我爱你吗,有我这么全心全意把你放心上吗?”她若是心里有他,怎会跟别的男人一起看电影。程青芮笑得凄凉,看着他凉薄的唇,不管不顾,便凑了上去。
“芮芮!”他下意识躲避,被她亲在脸上。
“芮芮!”将她推开扶正坐在座椅上,顾南城难得严肃地板起脸,“我希望以后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了。”
“为什么?”她整个人都嫉妒悲伤,甚至对自己产生怀疑。为什么她都自己送上门了,他还是不想要,难道自己就真那么令他厌烦吗?
“芮芮。”顾南城看着她,难得露出温柔,却说着残忍的话,“我不是你的良人,你所有的美好都该留给那个人。”
他是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但他却一直以为那是她的迷恋,等到她工作中认识更多优质男士,她便会慢慢放下他。
他可以是她的好兄长,但却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他没有付出与她同等的感情。
他不配她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