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赏析一下培根《论死亡》的两段论述。
——塞涅卡(以一个智者和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讲的是对的:“伴随死亡而来的一切,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怕。”这是指人在面临死亡前的呻吟与痉挛,惨白的肤色,亲友的悲嚎,丧服与葬礼,如此种种都把死亡的过程衬托得十分可怖。
——死亡与生命都是自然的产物,一个婴儿的降生也许与死亡同样痛苦。在炽烈如火的激情中受伤的人,是感觉不到痛楚的。而一个坚定执著、有信念的心灵也不会因对死亡的畏惧而陷入恐怖。
热爱生命、恐惧死亡,应该是人的本性使然。某种意义上说,不怕死的人是令人可怖的,随随便便就可以结束自己生命的行为是对人性最残忍的践踏。培根大师当然不是在宣扬抽象意义上的不怕死,而是在告诫世人,当按照自然规律必须面对死亡的时候,不可死的太纠结、太痛苦、太难看。
“伴随死亡而来的一切,甚至比死亡本身更可怕。”这句话引发我们的思考和联想。在生活中,我们经常是被一个注定要到来的结果吓坏了,经常是在无可逆转的等待过程中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折腾自己、自己折磨自己。我们没有睿智的判断,总是心存侥幸,也缺乏安然的气度,不免自怨自艾,更没有豁得出去的勇气,于是就忐忑难安、张皇无措。
战胜对死亡的恐惧,不一定非要等到死亡接近的时候,而是应该从踏上人生航程的那一刻就开始。中国有句古诗说“千古艰难惟一死”,老百姓有句俗话说“除死无大事”,都是旨在鼓起我们对人生的勇气。人生不易、人世艰辛,人过中年之后都会有这样的感慨。莫名的恐惧总是如影随形、难以摆脱,战胜对死亡的恐惧最有助于彻底战胜这种莫名的恐惧。
“有信念的心灵也不会因对死亡的畏惧而陷入恐怖。”信念是精神形态的,却能够产生巨大而又不绝的物质能量。信念可能是多种多样的,但最彻底、最基础的信念就是“活着”,就是既然来到人世就要好好活下去。涵养这样的信念,要靠自己对自己好、自己对自己负责的人生态度。这个态度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不易。正如上文所说,我们总是在自觉不自觉间自己吓唬自己、自己折腾自己、自己折磨自己,而之所以会如此,正是因为我们没有坚定的信念、稳不住自己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