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超历险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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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分!

列全区中考成绩第19名,超过鄞州中学录取分数线13分!

这小子要么给我惊喜,要么给我惊吓。恰恰在最重要的中考上,他终于亮剑,考出9年以来最好成绩,成功进入鄞州中学,开始下一个三年的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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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9月1日,我向单位请假,带他到华泰小学读一年级。初始,如同所有家长一样,我认为儿子一定很聪明,以后就是清华、北大的料。是的,当时我真是这么想的。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我一记耳光,一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后问超,感觉怎样?回答说非常好,肯定都100分。于是兴冲冲地赶到学校,翻开试卷一看,简直要疯了,语文89.5,数学90.5,位列班级倒三!老师跟我讲,你儿子太粗心了。我也是老师,深深知道老师口中的粗心意味着什么!那天晚上,我用塑料尺狠狠地打了超超一下,终结他知道分数后大半天的恐惧。一年级读完,由于我工作变动,为方便起见,儿子转学到他娘所在的钟公庙小学读书。

这以后,为了培养超的特长,他娘替他报过很多项目,如跆拳道,我曾在旁边陪同,训练时,练习到劈腿,他一直嚷:腿断了,腿断了……,此路不通;改报围棋,学了大半年吧,后来就赖在家里恨恨地说,真的没兴趣,从尊重他意愿的角度出发,也只好放弃;紧接着他娘给他报了唱歌,还一对一,花了我好多钱,练习时,老师说某几个音符不准,我却听出他每个字都不准,这音乐路肯定走不下去,勉强撑过一学期,深谙音律的我断然决定放弃;接着转行学美术,基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会画人,就画房子,说人躲在房子里不肯出来,无奈又夭折。就这样来来回回学了好多,浪费钱不说,什么也没学进。直到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由于人过于纤弱,我就给他报羽毛球和篮球,当然这也是他主动提出来,这回总算学进了点,表面上看,像模像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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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我特别要提一下的是学奥数。

3年级起,我们给他报了奥数,一直学到6年级结束。在学习期间,就多次与上课老师沟通,询问超的聪明程度,我做过好几年的数学老师,深知这才是关键。后来老师也跟我们讲了实话,说你儿子还可以,但与顶尖学生相比是有差距的。我终于死心了,儿子没有遗传他娘的学霸基因,看来清华、北大终成泡影。

随着年级的增高,超超的成绩慢慢地进步了点,到六年级毕业,在钟公庙中心小学6个平行班中排名36,当然没有蓝青保送资格,不过总算看到希望,于是抱着衡量儿子到底有几斤几两角度出发,参加蓝青自主招生报名。面试后,我一直紧张地等候信息,第二天下午逐渐听到别人家孩子录取信息,我感到莫名失望,于是就自我安慰,超只有那么点水平,考不上也没办法。晚上7点半左右,接到一个陌生座机号,心一下子揪紧,果然是蓝青的,超超被录取了。

于是当天晚上,开始陷入一轮又一轮的纠结,读还是不读?儿子当时也大了,他说想去的。我征询好多朋友意见,虽然说法各不相同,但总体思路都认为实验中学并不弱,再加上超的数学成绩不突出,我们夫妻俩身材又偏小,天天在身边,可以吃好睡好长得高。尽管第二天我们还是去了蓝青中学现场交费处,但最终没下单,就这样放弃了。

紧张又激烈的实验中学三年拉开序幕。分班考中,在一届500名学生中排名第110名,这个成绩意料之中,因为实验中学对应学区的小学不错,绝大部分家长条件超过我们,在学霸林立的环境下,当然毫无优势,所以我们当时定的目标是考入高级中学。考虑到初中《科学》是权重学科,占分180,所以设法进了科学老师任班主任的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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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上半学期的数学是他娘教,基本上每次都提前给他辅导,其他都是野生的,每次班级考试多数在8名到12名之间徘徊,如果计算年级段排名的话那就是80名到120名之间,这个成绩显然是够不上高级中学。于是初一下半学期起,我们开始考虑补课,从理科慢慢扩展到文科,特别是初三,怕学霸比我们补得更狠,基本上所有的课都补,周边人都这样,没办法,我不敢与趋势相违背,因为真的赌不起。

超的成绩与他的状态影响很大,所以忽上忽下,在周周清考查与单元测试中,绝大多数都不甚理想,于是我们的目标调低了点,从原高级中学下降到保姜山争高级。

这样一直到初二下学期期末考试,该考试很重要,其考试成绩将列入初三保送批总成绩,尽管权重只占10%,也丝毫不敢大意。那次考试超状态非常好,获全班第1名,年级段第10名,用班主任楼亚刚老师的说法,创造了4班年级段最好成绩。瞬间我们的野心膨胀,情不自禁地想到鄞州中学,第一次扎扎实实地感觉到他有希望冲顶。班级家长会上,许多家长用“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超超,那种感觉实在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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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没想到这是儿子最好的一次成绩,因为后面占保送批权重的重要考试,他一次比一次糟糕,到占比50%的那次考试时,刚好感冒,状态很不好,自己也很恐惧,结果考了105名,综合各次年级段排名72名,揭晓分数后,我知道儿子高级中学保送批资格彻底歇菜!

那天晚上,儿子非常沮丧,没做任何作业,只跟我们说,想早点睡,我看到他的眼角分明有泪花,压力太大了。我跟他说:“超超,我们确定没有资格保送高级中学,这当然是坏事。前两天你状态也不好,天天身体都好,就是考试那天起感冒,多少影响着你的发挥。但其实不一定真的很坏,以你的水平考个姜山中学那是闭着眼睛都能考上的,大不了咱进姜山,你要知道有多少人连姜山都进不了,也羡慕得紧呐。更何况没参加保送批,并不代表你考不了高级中学呀,兴许来个神运还有考上鄞州中学的可能,而如果你进了高级保送,这就意味着与鄞州中学彻底无缘,所以我认为这次考差不一定是坏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难说的,加油!”儿子点了点头,灰败的眼神有了点生气,我知道这道坎他过了!

后来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高级中学的乌龙事件。由于高级中学的三位一体报名时间是在保送批最后一次考试之前,那时超超的成绩年级段排名靠前,所以报名报进了。考试结束后的第二天晚上,得到可靠情报,说进了,那天晚上我们一家高兴得睡不着觉,梦寐以求的高级中学终于伸出了橄榄枝。一直按捺到早上,等到高级中学网站上公布了确定信息,我发了微信,并转告所有的亲朋好友,中午还请几位朋友吃龙虾。结果龙虾没吃几个,我姐姐来电话说公示中怎么没有了超超?我赶紧一看,真没了,这玩笑开大了,原来他们闹了个乌龙,说是电脑出问题,录取出错,超没考上。于是本该非常开心的小聚餐,变得闷声不吭,后来朋友早早就替我买好了单,这饭吃得冰冷。现在信息社会真快,到下午马上就有被忽悠的家长建群,团结起来要到高级中学去讨说法,也叫了我老婆,不过我们没去,虽然心里憋屈得很,但我相信没考上已经成为事实。那天晚上我去接儿子放学,只见他垂着头,无精打采地向我走来,一阵说不出的痛涌上心头。这么重大的变故发生在才15周岁的孩子身上,真担心他扛不过来。晚上他又不想做任何作业,闷声不响地躺在床上,我坐在床头,对儿子说:“没关系,既然高级中学出错,而你反正保送资格也没了,那就安安心心地参加中考,兴许还能考上鄞州中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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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保送批报名开始,儿子非常坚定地放弃了姜山,我很支持。

最后的一个月里,奇迹终于发生,原来科学成绩一直徘徊在班级十几名的他突然开了窍,错误率大大降低;原来社会成绩拖后腿,只有可怜的五、六十分,是丢失保送资格的罪魁祸首,后来给找补课老师,补习两次也突然开窍,成绩急速上升,最后一次模拟考,居然考了77分,接近满分;语文历来是他的强项,就是作文相对薄弱,但再难的卷子,他基本没下过120分;数学到最后一年也突然开窍,从班级排名十几名,直升到前几,居然成了他的强势学科,与班级高手不相上下;就是英语依旧徘徊在110—115之间,没啥变化,但据教初中英语的姐姐说,最后一个月,她感到超超的英语也有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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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认为中考比高考更重要。毕竟有这么多大学供选择,985、211、普通、末流应有尽有,而中考则丁是丁卯是卯,高分就进鄞州中学,然后逐档下降,差半分都不可,考得好就能与学霸们一起拼搏,在这个阶层固化的现实社会,同学资源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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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考终于到了,那几天我和老婆紧张得不得了,但在孩子面前又装作很淡定,怕不安情绪传导给他,晚上也很和谐,让他自由复习,还鼓励他早早睡觉,其实心里想的却是能让他多看会书就多看会书。而他倒是很悠哉,九点前就睡觉,没出现有些同学压力过大失眠情况。而且非但晚上睡得香,考试两天中午睡得居然跟猪一样,心态实在太好,I 真的服了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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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完赶紧估分,他数学估145分,科学估168分,英语估112分,语文估125分,社会估70分,总分约658。其中语文、社会属于文科,他不愿意估,这两个学科是我帮他估的。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次中考难度明显超过去年,那必定比去年鄞州中学667.5要低很多,综合几个学科命题教师的判断与实验中学同学的估分分析,我认为鄞州中学录取分数会在655分左右。那天晚上,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或许会带来惊喜。

终于,他创造了奇迹,在最重要的考试中经受住了考验,成为鄞州区最好学府的学子,这会对他的一生产生重要的积极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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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围绕超的学习写下这段回忆,是因为在超九年的学海沉浮中,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作为家长的我们,都在主动与被动中慢慢变得强大,既能享受成功的喜悦,也能承受失败的痛苦。未来三年,超将在一个更加残酷的环境里磨砺、成长,相信他同样能够坦然面对。

最后,祝最亲爱的超超未来三年,历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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