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代,学校里唯一的一节游泳课,也是露天池,卫生实在不堪,为了赚取学分跳进去,一池子兄弟姐妹如饺子般冒着泡,有的熟有的不熟。有个女生一脚踢在我腰上,我疼成一只红烧弓背的虾。常在路上碰见她和帅帅的男友,尽管我们从未说过话。毕业3年,我和她在公司的年会上遇见。
从学校到区游泳馆,大约骑车40分钟,我第一次在硫酸铜溶液中畅游,捞起自己,有涩涩的皮肤和容易发干的头发。我在立交桥下不小心撞倒一个骑三轮车的清洁工阿姨,好心的师兄帮惊慌的我一同扶起了阿姨,各种解围。后来,患难之交成为一个暖男般的哥哥。
夏威夷的海水,又咸又苦,突然看到蓝蓝海水下那个开阔壮美的世界:热带鱼群、珊瑚丛生,海豚优雅流畅的跳起,海龟不紧不慢地游过,我兴奋又激动。
敬畏着“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的豪迈,工作已经第十一个年头,我依然会做梦在七星溪里游泳。我已经习惯硫酸铜和漂白粉的味道,在枪枪刀刀占据大部分八小时以外的时间里,游泳成为卸去压力和疲惫的神器。在下班路上若有幸能奢侈的游上20分钟,一池荡漾的蓝色里,如鱼得水,自在扑腾,心里那片海反而在此刻安静下来,从水流最深处生长出能量。
化学原料的味道离自然太远,而又正是拜这人工“海水”所赐,我才得以远离外界的鼎沸人声,投身于恒温轻柔的包裹之中,无论烈日当空、大雨倾盆还是寒风凛冽,仿佛回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漂浮在妈妈的子宫里,无忧无惧,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在一次一次简单的重复中,我发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为此着迷不已。当我的头快要浮出水面,手往前伸的刹那。头顶的水面如镜,倒映出我往前伸开的手,就像有一个来自上天的拥抱,等着我,迎上去。欢喜时,低落时,它都在那里不卑不亢的等着我,让我听到来自内心里的声音:越努力,越幸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