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蒸暑土气,寒蝉凄切。
7 / 29 六 好天气
黄发垂髫之时,我开始拥有我的第一个微信账号,之所以叫第一个,是因为有接下来的第二个,或许还会有第三,四五个;那个账号,属于一个情窦初开的男生。
微信的使用,是因为她。那个每当阳光从窗外洒下,脸上总会有婴儿般的可爱,若隐若现的笑容,像每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所期盼的梦中情人般,白暂的肌肤,天使般的脸容,恰到好处的身材,齐腰的长发,带给人的只有美好的回忆;同样像很多少年一般,我很快便喜欢上她。
古人云:“美人当以玉为骨,雪为肤,芙蓉为面,杨柳为姿;鸟为声,月为神,秋水为态,诗词为心。”
对于我来说,她也正是如此。
每次下课的时候,总是小心谨慎地偷看着那个有她的角落,看阳光打在她身上,看她铅华销尽见天真,看她回眸一笑百媚生。
慢慢地,不知不觉中,熟悉她走过后的谈谈幽香,熟悉她惊动时笑声末处所带来的稍稍跑调。
也许是害羞,她的微信我也只是在微信群中找的。
“你好,我是XXX。”
“你好。”
如同蜻蜓点水般,结束了谈话。
但为了追求她,我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拼命地寻找话题,尽量用最平静的朋友般的语气去扩展单一的话题,为了她的爱好去了解,那个刚出道的新星,那场热门的电影,那本她爱的书·····
渐渐地,我们开始熟络起来,但因为我的一厢情愿,她的笑容仿佛为我而来,她的目光好像在找我,她的话中仿佛在说我。也正是在这一波波冲击下,感性的大浪终于冲垮了理性的大坝。
我向她表白了。
结果很明显,拒绝了。
但我不想轻易放弃;
下午的第一节课上课前,也正因为那是一节体育课,我和至交翘了午休,匆匆回到课室,在她的课桌上用好时巧克力排布成心形,花上半小时去寻找最好看的方式,用颤巍巍的手完成,然后,她当着我的面把巧克力分了;平安夜,秘密准备好礼物,那是个煎熬的晚修,想我要说的话,想她的回答,想她收到时的表情······终于,下课铃响了,跟在她身后,大胆地叫了下她的名字,从背包中拿出礼物,然后她只是无奈地说声谢谢,谢谢不错了,不是吗?分班后那个学期的倒数第二个星期,南方气温骤降,看到她面带口罩,还以为她感冒了,四处找同学借感冒药,暖贴,准备第二天早上五点多起床,写张纸条连同“礼物”放在她桌上,实在是因为我暗恋般的关系,知者甚少,也不想有人知道,说是想早睡早起,又怎么可能呢?满脑子都是字条上要写的话。“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硬撑到四多便跑向课室“送祝福”,那应该是个挺冷的清晨,因为那天,那个几十年未下雪的南方城市下起了雪(虽然后来被证实为“霰”),说是应该,是因为我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回想起来,也只有校道小径上的疾走,面对她桌子的触动,紧张。那一天,雪零零点点地下来,睡在小径青砖石板上,点缀在欢喜的同学们的头上,肩上。看着雪飘飘而落,那个早起的少年还以为他的行为感动了天,美滋滋地想着和她漫步在雪天的校园,但直到那个学期结束,都没有见到她······
或许是两年的思想斗争过于煎熬,也许是受够了这段单相思,我鼓起最后的勇气,在微信上问她;“我喜欢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自然地,仍是拒绝。
结束了,我想。伤心中带着一丝解脱。
但那一晚,我至交给我发来一张图片,一张截图,是我和她说的那一句话,来自她的朋友圈,配文,神经病。
我的名字抹去了,但头像仍在。
“还好名字抹去了。”我应该这样想吗?
我不明白这样做她有什么好处,博取眼光?博取同情?表达貌美的女子在社会的危险?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黑夜,留下眼泪。
于是,我把那个微信删了,也许是想重新开始,也许只是想抹去这段感情。谁知道呢?
今夜翻微信时,无意中在班群中找到那个微信,那个少年的微信,泛起回忆点点,看着那个头像,不禁嘲笑自己一番,也许是想以成长的姿态向逝去的青春握手,随意地点开头像,微笑地按起”添加通讯录“,知道不可能有回复,心中也是一片坦然。
去忙自己的事,也没把它放心上,但当我再次打开微信时,“我通过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