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雪封堵了回乡的路,纵然心急如焚归心似箭,但也只能在无奈中等待。人虽在城里,心却在故乡,看着路上的积雪一直不融不化,再望望天上距离太远温度又不高的太阳,恨不得找根绳子拴住它拉近点。
还不算太失望,一个星期时间,路上的雪终于消融了,我迫不及待回到了故乡。
下大雪的那天是父亲去世两周年忌日,两年前的那天父亲永远回到了故乡。这个日子,我心上感觉忧忧的,忧忧的总想着回来故乡看望父亲。
打开自家的大门,望着院子里静悄悄铺着的厚厚的白雪,我的心随着大门门洞涌进的风一下就凉了。要是父母还在,院子里绝不会是这样,积雪应该早已被父母清扫,父母也会老早站在大门口等着我们兄弟姊妹回家。我一边动手铲雪一边想念父母在时的幸福,不由得心酸起来,凉凉的心酸向上涌,酸楚了鼻子模糊了眼睛,直到酸成泪水滴出眼框。
我深信灵魂存在,灵魂和生命应该是一样的,今天就是要接父亲在天的灵魂回家,和我们一起过一天人间的幸福生活。我一边扫雪一边安慰自己,地上的雪被一片片扫开,地面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我的心渐渐开朗起来,觉得父亲此时此刻正在看着我,还象生前一样慈祥地笑着,还象生前一样屋里屋外忙乎着,我干完活还会喝到父亲已烧好的热茶。
清扫完门前的积雪回到屋里,屋里生冷的空气又一下冻住了我的心,空荡荡的屋子里桌子上是空的,椅子上是空的,炉子冷冷的立在墙角,炉子上也是什么也没有。我忽然明白刚才是幻觉,父亲再也不会给自己准备热茶了,我再也见不到父亲忙乎的身影了。我的心又酸起来,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父亲照片,父亲微笑地看着我,这定格的永久的微笑和我心上存着的是一样的。父亲走后,我曾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父亲,梦中的父亲还和生前一样,还是那样忙乎着生活。我望着照片中的父亲,我好想和父亲聊天说话,虽然我也知道永远不可能了,但我还是想。
把屋子里收拾好,开了空调后,家暖和了,想着父亲要回来了,心也暖和起来。按着父亲生前熟悉的风俗规矩,我们兄弟姊妹一起去村头路口接回了父亲的灵魂,依着父亲生前喜好的口味准备了丰盛的食物,还想象着父亲在那边世界的需要准备了现代化的生活用品,燃香的燎绕中不断升华着我们对父亲的深切怀念。
我们回忆父亲生前的事,聊着父亲对我们深深的爱。照片上慈祥微笑的父亲一直望着我们,好似一直倾听着我们说话,好似一直在鼓励我们努力过好日子,好似一直在为我们祝福。
隔着阴阳之界,我们只能用这种怀念的方式和父亲的灵魂沟通,只觉得心上还有好多好多话没说出来。我想我应该抽空把父亲生前的事迹写出来,把父亲想知道的我们现在的生活情况也都写出来,把想说的做个备忘,有空就和兄弟姊妹一起带着儿孙回故乡,把心上的话给父亲念叨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