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七月最后的烫尾巴,我躺在沙发上,再一次细细重温着十一年前的港片《每当变幻时》。
“我来到这里之后,学会了MISS这个字,单单四个英文字母,我却花了十年时间,才真正明白它的意思。教会我的,是一个不太懂英文的人。”
影片开头的这段自白,仿佛在预告这是一个关于失去的故事。2007年的影片,讲的1997年的故事,2018年7月末的复看,仿佛又添了新的领悟。
Hooked on you & Miss you
《一。》错失 fail to hit or catch
阿妙为了偿还老爸欠下的赌债,开启了二十七岁的菜市档口人生,并默默立下计划:三十岁还清债务离开这里。与渔佬不打不相识的掐架对峙,决绝回应猪肉佬的殷勤示爱,和饼店经理无疾而终的相亲,陈奕迅口中诟病的“低质素、高要求、扭扭捏捏”奔三港女,总希望能多挑挑,总盼望接下来的会更好。其实患这种病的何止是杨千嬅饰演的阿妙,也无关是香港还是国内,当下得这种病的成年人越来越多,不知导演罗永昌是否在十一年前就早有洞悉?
阿妙能意识到未来世界将被电脑改变,但她却无法意识自己错失的美好。因为,错过之前,我们永远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她猜不到猪肉佬黄渤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我不会喜欢菜市佬”而重伤男性自尊,于是毅然下海深圳变为成功的生意人。她也猜不到圣安尼门店经理饼佬不久就拥有了自己的餐厅,只是老板娘不是她而已。在三十岁的第一个早晨,她离开了渔佬,也就注定了从此分道扬镳。
很喜欢这个桥段,总是要反复倒带。那个年代国内很多年轻女子嫁到香港,或假结婚,或假戏真做。就在那个路口,错过就是一辈子。阿妙开车经过十字路口,恰巧看到过马路的渔佬,可惜按了喇叭对方也没有察觉,心不在焉地驾驶于是撞到了赶着去赴约的年轻女人,而这女人正是猪肉佬介绍给渔佬的假结婚对象。年轻女人被撞后并没有让阿妙送去医院,而是不管不顾流着血的小腿一定要赶去准时赴约,那女人清楚自己要什么,机会更多时候就是这样先留给想明白的人。
我总是会想,如果那女人先去看医生,又或者阿妙也不管不顾停下车径直去追渔佬,是不是他们就不会错过......可惜人生没有如果,也没有或者,越迟疑越是积满遗憾。
《二。》挂念 只因有太多一起经历的回忆
勤劳彷徨的女主,通常有个嗜赌风流的老爸,居无定所又债务缠身,白天贩鱼晚上熬粥,输光了几座鱼塘的老爸每月还要零花钱去泡妞,来自原生家庭的宿命与挣扎,草根的相依为命和父女之情支撑着阿妙满怀着奔三的恐慌却依然用力地努力生活着。
大型超市的进驻对传统菜市的冲击,渔佬带着阿妙及菜市的其他摊主果断改革,虽然有些激进和仓皇,散兵游勇自然无法与正规军抗衡,但至少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在与时代的浪潮对抗,不免要承受零售业飞速变革的阵痛。羡慕他们的同进退共亏损,那是一种义气那是一路携手,哪怕是赔钱也乐在其中。
投机也是人性甩不掉的劣根特质,在菜市变法中亏了钱的阿妙,有些急于回血的慌张,误入千年虫传销骗局也似乎在情理之中。幻象破灭的阿妙上了天台,被渔佬一嘴巴抽醒,又多了份救命之恩的紧紧拥抱。
渔佬总是想把阿妙留在身边,阻止她跟猪肉佬学做生意,他自己也甘愿错过那些金灿灿的时期。那些被我们淡忘的时代节点,片中都有所提及,或轻描淡写,或暗藏隐喻。
纵然再荒唐自私的父亲,也无法割舍那份深深的亲情。妙爸临终前的那场赌注,到底是输是赢恐怕见仁见智,但一句“祸不及妻儿”饱含了来自圈层的温情和宽慰。随着父亲的逝去,阿妙也和过去的人生做了彻底的挥别。
有人在坚守执念,有人转行打拼,也有人另寻人生。
置身于钢筋水泥的森林,迷失的到底是感知生活的自我,还是丧失了去真实爱的能力?
<<三。>> 遗失 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你
“那你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了,还在等什么呢?”
“不知道啊,可能希望给自己多个机会吧,也可能自己心里不肯定。”
“我们都是有权选择的人,但是有时候错过了,不一定可以回头再挑。其实选车也一样,对爱情也一样。”
倘若这段对话里阿妙没有迟疑,猪肉佬是不是就不会将那个年轻女人介绍给渔佬帮忙。
圣安妮不能一直等阿妙,鱼佬也没勇气一直等下去,就在那个她为新生活庆功的千禧年之夜,鱼佬斩断了对她的所有期待。
你没有准时赴的约,总有人会悄然补上,或迟或早,勿存侥幸。
你选择的止损,必然伴随着遗失。不管是电邮叙述的幻象,亦或是菜市营造的假象,或许只因无法控制的怀旧。有时候不是现在过的不够好才去怀念,只是现在过的很空白没有能去想念的。那个在心里早早种草的钱包,如果你不去及时拔草,可能别人的锄头随后就会凿进那片绿地。
我们总是既贪婪着物质的丰盈又妄图着精神的富足,也深知二者皆难得到,何故奢望二者皆得?
<<四。>> 未婚女子
女人对于三十岁的危机感深埋骨髓,没有特定成因,却来势汹汹足以将脑袋拍的顿时懵圈。
对于年龄的恐慌时常让女人们做很多错事,也让女人们有很多错过。
一切的一切都是经历,都是生命的染色剂,都是回顾中不可或缺的组成。
越来越多的女人选择独身,是追求过分的自由,还是未遇到那个同路的人?
过了那个阶段,你会无惧年龄,你会更爱自己,你会更关注自我的成长和个人价值的跃进,你脸上绽放的笑容却依然如孩子那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