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xian
梗源/ 樱桃青衣（空间）
监督/ xian
一、天堂
他历经千难万险来到天堂。
一路上千难万险早已磨灭了他杂生的念头，只记得他在很久之前就在寻求着什么。
虽然对天堂抱有无数幻想，可到了这里却只有一片虚无。不能！不能停下！可无数步之后，这里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明明许过愿的。
走了又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漂浮着的门把手，那是个突兀在空中的门把手，毫无任何特别之处，仿佛随处可见般随意存在那里。
他默念着，终于到了，身子却早先一步朝着门把手迫不及待按了上去。手不过轻轻用劲，魔术般的变凭空打开了新的画面。眼前之处却是那么的熟悉。
就如温暖的灯光理所应当为应每一位晚归家人留存般。
屋里物件整整齐齐，玄关处的摆件每一件都凸显出主人家的不俗品味。他扫视过每个地方，腿下不停的向里迈进。终于回来了。下意识反手带上门把手，将一切隔绝在背后。
顾不得更多情绪蔓延，浑身的疲惫促使他径直走向最近的沙发躺了下来。
太累了，我需要立刻睡上一觉。他闭上了眼。
二、自由
叮铃……烦死了！谁的电话？快接电话！
他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坐起身子诧异的巡视，回应他的却是一片宁静。
更重要的是并没有电话响。
揉揉脑袋回过神来，他终于缓下心神仔细打量起周围，屋子本身不大，心里明白这里应该是指刚刚工作几年后贷款买下的小套公寓，当初买下也就因为通透阳台带来的舒适。此刻透明推拉门优点更是尽显无疑，阳光反射进屋显得室内格外明亮。
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抬头就能看到外面温暖的阳光，瞬间他的心情就立刻好了起来。勾起手指敲了几下面前齐膝盖的玻璃茶几，眯了眯眼颇有些感慨，如果就这样吃喝不愁，也没有麻烦事，这可就不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嘛！
他身子朝后放松下来，右手向右揽去，双腿不自觉就想要翘到茶几上。
不对。还少了些什么。
他揽了一个空。双腿不自觉的顿住，明明已经做了千百次的动作，此刻却发现少了点什么。
少……少了些什么呢？他坐直了身子。我是不是忘了些什么。他对自己说。
他颇有些烦躁站起身来走到客厅中央，十几米宽的客厅来回就被来回走了好几遍。熟悉的沙发、熟悉的茶几、熟悉的电视……家具们沉默的回应着他的疑惑。
咕噜噜，之前饿到麻木的肚子此刻偏偏重显活力。
算了，我还能指望这群家具回答我的问题吗？他自嘲的摇摇头。
饿死我了，终于可以搞点东西吃了。他信步走向厨房。
三、饱腹
现今的房价可不便宜，如果想要买下一间舒舒服服的房子，那估计还要再奋斗几年。
面前这种公寓独居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但倘若真要说哪里不好，那一定就是厨房太小。公寓空间有限，为了客厅更加通透明亮，那就只能牺牲使用时间不长的厨房空间了，好在当初机智，把厨房改成了开放式的不知道采光好了多少。
他走近厨房，意外的发现厨房里没有任何储备食材。想了想倒也是，单身生活忙碌又充实，在哪随便吃吃就是一顿，何必拘泥这些细节。他倒是格外看得开。
饥饿与口渴并不饶人，他一顿翻找，终于发现了放在橱柜间的冰箱。这类能隐藏在橱柜里的冰箱大都不大。他本不报什么希望，仔仔细细翻找后也只找出各类咖啡以及火锅底料和一些冻了不知道多久看起来就不健康的速食产品。
看到这些东西不由得有些反胃，但是苦于无它，肚子还在不断发生着抗议。行吧，那就大锅煮一切。他一股脑把速食食物都丢进了煮好的底料锅中。
没有厨房的公寓不是完整的公寓，但没有餐厅的公寓未必没有大客厅。没有吃饭的地方于是他只好站在锅前打算开动。不过吃了一口他就开始感慨，速食食物真是怎么做都不好吃啊。一顿机械又快速的塞进食物后，打开水龙头开始洗刷，他却开始走神。这是一个人独处久了带来不好的习惯了，他总爱乱想。
抬头扫视着屋子，开放式的厨房倒是方便，一抬头便能看清整个屋子。
客厅沙发旁边挨着的就是阳台。今儿窗外倒是万里无云天气宜人。阳台上微风吹起晾晒的白色衬衫。想当初他可是一口气把导购员推的款式买了三四件回来，不过如今倒是不用这么消费了。
溜个神的功夫便吃完了饭，太阳从偏斜变成径直打在衬衫上。他放下手上东西又擦了擦手上的水，白衬衫可不能一直暴晒，仿佛听到有人在耳边念叨，该收衣服了。他下意识想着。
四、宠物
从客厅那推开透明玻璃门便来到了阳台。今儿倒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远观面前钢铁混凝土城市建筑鳞次栉比，马路远远连成了一条线，还能看到无数汽车走走停停，整个城市好似大型玩具模型般井井有条。声音嘈嘈杂杂混在一起，这城市比玩具可要吵闹多了。
昨天我都那么累了还有洗晒衣服吗？没有吧。
他一边把衣服从衣架上拿了下来，一边自问自答。难道这里……还是我之前离开时候的样子吗？不禁有些走神，那之前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呢？很久没有使用过大脑，迟钝的犹如卡在缝隙之中的齿轮，半天才能移动一个齿槽。
往事被盖上层层叠叠的纱，很多东西都似有非无。
他眼神不由跑偏，凝神一看，刚刚玩具城市此刻模模糊糊也宛如被东西附上了面纱。
他有点惊讶忍不住往扶手边探了探头，远处的景色并未因为走近而清晰几分。
隐隐约约他听到有人拼命喊叫。心里一惊，不由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人，大概是楼下的声音吧。
他抱紧怀里的白衬衫大步往屋里走去，侧身关上了玻璃门并带上了锁。
走到沙发边本打算放下衣服，无奈歪歪头，算了别弄皱了还是挂起来吧。
我的卧室应该在……哪里？他放慢了步伐，找了找这眼前已经不怎么熟悉的屋子。比起那一眼就能看到的厨房阳台，卧室的门开在一进门的右通道里，存在感颇低。不知为何，他从沙发旁到卧室的路磨磨蹭蹭走了很久。看着面前的门把手，不知为何比起进屋那时此刻多了些心忧。我在担心什么呢？他缓缓伸出手握住卧室的门把。
五、终了
分不清到底是打开的一瞬间，还是在看到屋内情况的一瞬间，他心里忽然一片清明。
手上的衣物任随它们散落一地，他缓缓关上卧室房门退回了客厅。
心里宛如战鼓不停咚咚咚捶打起来。
想起来了。
这里是天堂，离婚后伤心后悔的他曾许愿，宁愿付出一切，他只想要回到从前幸福的生活。
只可惜……
他叹了口气，倒是明白一切，也许成功的条件总是苛刻吧，应该陪伴在身边絮絮叨叨的妻女却不在身旁，一切被回溯到了单身时光。
再没有人围着自己嘘寒问暖，再没有人为自己洗手羹汤。眼泪从眼眶中滑落，他抬起双手捂住脸颊，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失声痛哭起来。
窗外乌云逐渐聚拢，变天速度快的简直不像样。
没有你们……
他捂住了脸早已发不出声音。
何处是人间。
六、人间
这里就是人间。
只要没有人存在碍事，条件虽然苛刻，但他这不成功了嘛！
只要没有人……存在……碍事！
哈哈！那就让她们……没有……人……存在！
真不敢相信他回来了。太棒了太棒了。他此刻涕泗横流，露出的不知是悲伤还是笑容。
呵。每天忙活那么晚才回家，还想让我伺候她，还敢对我吆五喝六让我给她端茶倒水。碗还要我洗？衣服还要我收？女人疯了吧，她回家干活累，我就不累了吗？真不知道哪来的脸。他想到那个女人就忍不住生气的想对她吐吐沫。死女人还生不出蛋！
脸被手覆盖住，手下的嘴角却止不住的高高向上扬起，
回想起往事他叹口气，可惜了。这么美好的生活我居然没有一个儿子。他暗骂道。去他的狗屁人间，去他的狗屁天堂。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闪电划破了天空，惊雷似乎就砸在不远处。
拉上窗帘把电闪雷鸣隔离于窗外，隔离开的更有阳台外细不可闻女孩的呜咽。
屋内是祥和一片，屋外已是倾盆大雨。
有人在欢喜，有人在哭泣。
这里是天堂，这里也是地狱。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何处有你，何处是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