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018年7月9日所梦)
第一天。
作为一个马上就要去B大的孩子来说憧憬一下第一次与B大邂逅,估计还是很美好的吧!首先要下火车,到火车站会有一排排漂亮的学长学姐们站在出站口,举着很鲜亮的牌子“B大欢迎你!”然后学姐会为学弟拉箱子,学长会为学妹扛行李,走到豪华的B大校车前排队上车。
他们还会用麦克风继续憧憬校园生活,嘚啵嘚啵……就到了学校门口。
迎新肯定会在一栋房子前面吧,还有走廊什么的酒更好呢,从下车感受大学的热闹,想想就令人兴奋!一排排迎新的桌子,一个个稚嫩的面孔,像三里河一样寻找着处理厂的怀抱。
各种缴费报道后,一个班的同学都会在教室里集合,联络感情等待辅导员老师的到来。有一个班里叽叽喳喳了很久,通知的是六点集合,已经六点一刻了,辅导员老师却没有来。同学们都在纳闷,这时徐凇走进教室,身穿一身黑色制服,干练的马尾辫,干净的妆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生,也穿着制服。
全班瞬间安静下来,徐凇站在讲台上,有点紧张用微笑缓解着尴尬,“同学们,首先欢迎你们来到B大,你们的辅导员还没来,我相信你们对大学生活肯定是非常地期待和憧憬,我来带你们去参观一下学校,别着急,晚一点老师就会来的。”
同学们都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行动,大部分都想继续在教室待着,哪怕聊聊天打打游戏。
经过徐凇再三开导,她的话带着诱惑性,她各种真诚友善。全班30位同学都跟着她去参观晚上的校园。
一路上,同学们像脱缰的野马,四处拍照,各种欢笑,徐凇也耐心地向询问她的同学回答问题,和蔼可亲。
参观了天文馆、体育馆、游泳馆、琴房、练舞房等,徐凇提议大家去参观大浴室。那种特别大的浴室,大澡堂。
浴室像是一处小别墅,欧式的栅栏和别致的大门,推开后还能看到一座独角兽雕塑,很具有少女心,据说是某届学生毕业后送回母校的礼物,却不想被校方放在了浴室门口。
参观结束后,八点半一行人回到了教室。随后让大家早点回寝室休息。大家都走后,徐凇诧异,发觉一直跟着的秦舒雅不见了,拨通她的电话,却听到对方忙音的信号。
出教学楼的时候,徐凇越想越不对劲,脑子里都是秦舒雅,真怕她会有个什么意外。头顶上方传来“砰”的一声,她反射动作的抬起头,见到三楼窗户丢出某黑色物体,正好在她的上方,徐凇慌忙避开。黑色物体落在她刚才站的地点后,破碎了。
那是天竺葵的盆栽!
徐凇呆然凝视那破碎的陶盆,一瞬间,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头顶的汗珠沿发丝滴落,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才忽然清醒过来。紧接着徐凇拔腿往后跑,全力跑上楼梯,驻足站在三楼走廊,不只是因为快跑才心跳急促,而是内心的恐惧已达到顶点。
此情此景,徐凇猛然感觉似曾相识,如果头顶被刚才那一下击个正着,也会像天竺葵一样红花迸开?那会是谁想害我?从那扇窗户看来,会是哪间教室呢?
这时候的教学楼已经很空了,徐凇再度沿走廊前进,她总觉得走廊两侧并列的教室中,推落盆栽之人仍躲藏于其中一间。按照大概的那个位置,徐凇找到了一间琴房,门是半掩着的,推开门,迎面吹来一股清爽的风,正对面的窗户是敞开的,白色的窗帘随风摇曳着。
房间里没有人。徐凇提着一口气,如果他不在这里,逃跑了吗?不,他没有那么迅速,而且不可能一点声响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还在这里!
正当徐凇准备开门出去,下一秒,她就被人捂住口鼻,拉到了墙角。徐凇的呐喊声还没出来,定睛瞧见眼前的人,正是刚才为之担心的秦舒雅。
门已经被反锁了,秦舒雅松开徐凇,走到窗边倚靠在一架钢琴上,掏出香烟点上,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徐凇不懂她要做什么,但好在没有伤害她。“秦舒雅,那个班上少了6个人,你把她们送回去了吗?如果她们……”
“我已经做完了,明天警察应该会来,咱们统一下词。”秦舒雅打断道,“还有,你别想供出我。”她把烟掐掉扔出窗外,一脸淡定,坐在钢琴旁开始弹奏,白皙的脸略显沧桑。她弹奏的是豪华型三角钢琴,似是相当古老之物,琴音由低转高,很流畅很好听……
气氛是优雅的享受,但徐凇的心情却无法开明,依然是忧郁的。
“我为什么如此心安理得……”
第二天。
一大早,徐凇跑完步从操场出来,打算去地下超市买瓶水喝。路过大浴室时,想起来昨天看到的那座独角兽,果然自己还是有颗少女心的。
徐凇再次推开大门,想摸摸那座石像,却不经意间瞥见浴室的铁锈门没有上锁。昨晚由于粗心没有带上锁吗?哎真是佩服自己!重新关门时,徐凇透过门缝间看到了里面竟然有人影?
“有谁在里面?”
但,怎么叫也没有答复。
徐凇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鼓起劲推开门,却看到了六名女生用铁链圈住了一只脚,死相都很惨。其中两个人企图锯掉被铐住的脚而爬出来,却没能下狠心,失血过多而亡。其余几人各种求生却被活活电死。
徐凇的双眼睁得很圆,慌乱中转身跑了出去,在下一秒生生咽了口唾液,缓解后掏出手机报了警。
在等待警察来之前,徐凇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背对着浴室,她没有胆量看着那些尸体。
办案人员在眼前活动着,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大浴室,但,他们却找遍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时而,彼此会以徐凇听不见的声音交谈几句。对于在一旁观看的徐凇来说,那些话似乎都各有含意,令她更为紧张。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穿着皮鞋的声音,似乎有两个人以上。一个很好听的声音说,“您好,我是这次案件的负责人。有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
徐凇转过身来看到的是两名警察,说话的警察一直盯着她看,她只觉得被人这样看着很奇怪。
男子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左右,蓄著一头短发,警服的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好,我配合你们的调查。”
这间大浴室是废弃的,早已被停止使用,门上没有锁,连水管和暖气片都是已经生锈,没人看管,也没有监控器。离得最近的是地下超市,监控里只能看到路过地超的人,大浴室的区域是盲区,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出现。
但那个班上的同学都说是因为徐凇带领,才出事的。徐凇是发现者,也是第一嫌疑人。
大浴室已经被封锁,进进出出有很多警察,警察询问了徐凇几个基础问题就把她放在路边的石凳上无人问津,又不肯被放行。徐凇只好坐在石凳上无赖地刷着微信,发现秦舒雅给她发了很多消息,是那六个人在大浴室里求生的视频和照片,点开后内容恐怖和血腥,吓得徐凇赶紧关闭了手机屏幕。
这是怎么回事?徐凇想起来琴房里她神秘的笑还有那琴声……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徐凇向琴房跑去。
留在校内的学生很多,虽然播音室广播里已经播报大家去上课,却无人离去,大浴室附近更挤满围观的看热闹人群。穿过人群,徐凇好像有了头绪。
如果说,昨晚秦舒雅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就是凶手!她们之间是那么好的朋友,她不能让秦舒雅出事,她一定要找到她问清楚。
还没走到门口,走廊里回荡的都是肖邦乐曲,这是秦舒雅的琴声。徐凇猛地推开门,果然看到秦舒雅坐在钢琴前弹奏着,她没有抬头,灵动的手指在琴键上飞扬,奏出美妙的音符,这和此时徐凇的心情并不相符。
明明知道就是她做的,徐凇看着眼前的她,指责的话语却憋在心里讲不出来,默不作声地走近秦舒雅,在她身旁坐下,靠在她肩上闭眼听她弹奏。
叫醒徐凇的是那个用奇怪眼神盯着她看的帅气警察小哥,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他提出送她回家,却被徐凇拒绝。
“进展如何了?”
警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掏出证件,“我是负责人孙鸣杰,目前负责你的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徐凇没有再拒绝,被盯着实在不舒服,回家的路上自顾自玩手机,进了家门没有说话直接将他关在门外。
第三天。
早上有警察登门拜访,徐凇醒得很憔悴。还是昨天那两名警察,不同的是,孙铭杰没有穿警服。
他们提出,是来逮捕她的。绑架那些人并且杀害她们,所有证据都指向徐凇。
证人是一名清洁工,五六十岁的大妈,例行打扫地超附近的卫生,她说凌晨五点左右的时候路过听到了大浴室这边有门响声,天色还微微亮,只能看到一个瘦削身材的人路过,身着深色衣服,并看不到脸。
听到这里,徐凇看了看自己,可能是这像极了清洁工所说的路人?所以那个警察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吗?这样想着,徐凇抬眼看了看孙铭杰,发现他也看着自己,慌忙转移了视线。
孙铭杰让伙伴在门口等着自己,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片刻安静,孙铭杰看着徐凇,而徐凇全程脸红低着头,握紧了水杯,不时喝口水,终于他打破了寂静,“你叫徐凇,是B大大三的学生,去美术二班是为了给学弟学妹解闷是吗?”
徐凇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你是秦舒雅,你是美术二班的辅导员老师。”孙明杰盯着她缓缓道。
“你是在开玩笑吗?孙警官。”徐凇不情愿地说,还冷笑了一声。
孙明杰不做声,一脸严肃,证明没在开玩笑。
“你得癔症已经很久了……你喜欢的电影是《电锯惊魂》系列,所以,这次你用的是浴室杀人吗?”
不可能的,不,不该会这样——徐凇急切地摇着头。瞬间,徐凇脑海中灵光闪动,浴室的那些画面重新出现在眼前。
她犯了重大的错误了!在一、两秒钟之间,徐凇的记忆力和思考力全速运转,感觉上有着轻微恶心和头晕目眩,但,却已似乎想起了什么。
徐凇不知该如何开口,抬头望着天花板,为了掩饰内心紊乱的情绪。
“你收拾一下,下午我来接你回医院。”说罢,孙铭杰从沙发上起身,从徐凇身边经过,下一秒把徐凇拽起来,盯着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徐凇感觉这双眼睛很漂亮,又很熟悉,看得痴迷,抬起右手想摸摸它,孙铭杰却推开了她,摔门而去。
玄关处是他跌落的钱包,徐凇打开看到的是一张合照,照片上是她和他。他俊朗帅气,她笑靥如花。自古及今,佳人才子,少得当年双美。
“你是……你到底是谁?!”徐凇惊愕,手指滑在照片上的两人之间。
是夜。
这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害怕,恐惧。苍白的墙壁和亮白的月光,空荡荡的房间,徐凇睁眼醒来起身,她又变成了原来那个浅薄无知、善于伪装的滑稽角色。
胆小鬼连幸福都会惧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有时也会被幸福所伤。趁着还没有受伤,徐凇想就这样赶快分道扬镳。
怪哉怪哉!徐凇仰天大笑,双腿蜷缩着,手上翻弄着书,原来左右都是个无耻的骗子,左右都是这操蛋的一生。
趁着美好的月色,徐凇翻身下床,拽起白色床单裹在身上,哼着肖邦夜曲,开心地跳起了舞。旋转中她摆弄着床单,忽而收起忽而抖动,露出洁白如玉的纤手,柔若无骨地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如风摆柳,慵弱的身子似醉似睡,犹如堕入了梦中一般。
长眠是死,短眠是梦,明眸下一切烟消云散……
床头摆放着的书,是东野圭吾的《放学后》。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