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读书也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读者对作品的解读是主观的,往往带有自己的经验,而这再一次显示了文字的不透明性。或许精神分析以及作者本身对作品的谈论与解说,能够使得文字变得“规范”解读,可就连作者本身,也可能只是一瞬的灵感与表达,但不管怎么说,文字,乃至以文字构成的书,其本身是可以解构的。于是,有了这部反思性的现代妇女文化研究。
但这也可能只是胡话,因为写上述文字的我,也不过是一个在不断学习的骆驼,却妄图已经经过了狮子的阶段,回归成了一个赤子。且不论这了吧,毕竟也该让主角——这本书登场了。
众所周知,我们是法定的男女平等,进一步地,向前溯及这一法定之始,便可追溯到解放区的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男女同工同酬,这自然是进步的,可为什么出现了这样的规范呢?
作为新世纪的女性,或许已然体会不到那种当时当地的开辟性,甚至都没必要弄清楚,可我内心却深知男女是不平等的。我们好似又陷入了一种无意识,可事实是男女本身是不可能做到平等的。一来男女不平等的历史渊源太过久远,以至于根深蒂固;二来则在于男女有别,这是事实,不谈差异的说平等不过是将我们陷入又一次危机。
于是,这本书,至少在男女平等与男女有别的文化撕扯中出现了。而促成这本书的基础,则在于五四过后出现的女性视角。当然,女性视角望过去的不一定非要是男性,就如同男作家不是只写男性一样;但产生这视角的瞳孔,或者说大脑的所有者必须是女性,即性别女性,而不要求精神性别也为女性。就这样,我们能看到一批批女作家开始写作了,而这过程也不必然顺利。
于是,作者将本书以时间为轴分为三个部分,十年为段向前,1917至1927的十年,女性还不是女性,可能是弑父男性的同盟者、可能是反叛父亲的女儿。于是,隐庐、沅君、冰心、凌淑华等女作家带着她们这个时期的作品,渐次出现在文学、历史舞台。她们写出逃的女儿,歌颂同为女性的母亲,用她们的视角带给我们一个个女性“神话”。可深重的历史地壳又怎会靠着三言两语出现裂缝?历史的惰性又怎会一探便知?
于是,十年过去,政治、经济、文化上陷入灾难的中华民族,女性视角又一次转变,1927至1937,这是怎样的十年?这是资本主义敲开国门的十年,以至于我们在影视剧中经常看到贫穷与富贵的鲜明对立,乡土与城市的相忘状态,于是,女性在资本市场中沦为物、变成客体,乡土世界的女性则仍然是无知的、困顿的、非主体的和受压迫的。丁玲、白薇、萧红这些女性受着都市与乡土的双重迫害,于是出现了更反抗性的文字,他们不再需要同盟者,他们要自我弑父。
到了1937年至1949年,这灾难深重的十年,却因为沦陷区、国统区、解放区的三分而出现了不同的叙述,这可谓是经验环境最鲜明的对照,特别是在沦陷区出现的张爱玲、苏青等女作家,更是从女性视角出发写出了一个分裂的世界。不破不立,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沉默中的爆发,或者说,更沉默。
关于女性的过去,古代寥寥几许的女性人物或许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那寥寥几位的女性要么被描述为妖女以美色误国;要么被描述为“男性”征战沙场;要么成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无精神性别的女性;要么会吟诗作词,做一个性别能指。可这是中空的,是男性大师笔下的女性,而非女性的。因为女性在历史中是空洞的,是无意的,是非人的。
这或许不是历史的全部,但却是历史讳莫如深的一面。
而现代妇女文化研究这本书则以女性批评的视角集大成,这便是这本书的意义。看透了这本书,或许也就能看透了“爱情”是女性终点的陷阱,看透了母性光辉是女性本能铸就的枷锁的陷阱。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也该有其他的生活目的。
或许,到了现在,应该被叫醒的,是铁屋子中的女性。
书和电影
这算是22年的第一篇读后感吧,本来是手写的,但因为辗转难眠,不知怎的突然就翻到了,想着已沉默许久,便决定将文字转为电子版,发到简书。
二月份看了一部老电影《哀乐中年》,至今还记忆犹新,当时看完觉得,电影中的女性主角刘敏华大概会是我这一年的“荧幕偶像”,这部电影大概也会变成年度观影最佳。可在我看过《浮出历史地表》这本书后,这感觉突然就不真实了。
倒不是觉得电影不好,而是觉得这个电影其实是一个男性视角的故事。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电影的导演桑弧是一位男性,但如果没看到这本书,我可能不会注意到视角问题。
是啊,电影毕竟不是历史,但却以一种光影的方式演绎着历史,女性的历史也该有女性自我的书写的痕迹,这或许应该成为一种自觉,那样,许多年以后,或者会有人写一本21世纪妇女文化研究。
至于女性视角的电影,也会有的。
书和纪录片
最近下饭纪录片是《中国反家暴纪事》,但其实一点也不适合下饭。
或许家暴发生的源头在《浮出历史地表》这本书里能窥探一二,即3000年的封建父权文化,且不论太过久远、甚至还待考证的母系社会的传说,使得女性长期处在“非人是物”的观念和事实中。
正如作者说到:“女性的昨天、今天与明天并不代表民族的过去、现在与未来,但却能揭示后者某些迄今为止仍讳莫如深的方面。”或许历史带给我们的影响远比我们感受到的要重,更潜移默化。
而我们需要做的,便是洞察历史,使自己“浮出历史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