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北京时间6月26日早上四点多钟起来拉开这场加拿大之行开始,到北京时间的6月27日下午四点多钟(也是加拿大6月27日的凌晨)为止,整个时间都是在路上、在忙碌。
在灰蒙蒙的辨识度不高的广州清晨出发,虽然没有下雨,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怕飞机晚点,因为连续几天,到北京的飞机都晚点了。出门似乎很顺利,刚走出不远,从小区旁边的一条路上刚好有一辆的士向专为等待我们的出现而很适宜地停在了我们面前,装箱落座的一瞬间,算是真正开启了旅行的模式。
就在车子快接近机场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雨,这场雨不像是蓄谋而下,更像是我们信步进入了一个水雾交织的瀑布下面,看着玻璃上流成小河的雨水,心底里只能祈求今天的飞机不要晚点。
上天似乎感知到了我的那份诚心,没多久,雨就那样很听话的停了,但黑压压的天际,像一只随时都要发怒甩出来的巴掌,看着机场一架架腾空而起的飞机,我们只能盼望这场雨不要拦在我们的飞机前。
八点多种的飞机,7:35登机,我们六点多就到了,可以有一大把时间用来发呆,用来看楼下庞大飞机场里那些来来往往流动的工作人员,相比于他们旁边飞机庞大的身躯,他们更像一只只来来往往搬食物的蚂蚁,其实,何止他们像一只蚂蚁,我们每个人都是在红尘里疲于奔命的一只蚂蚁,只不过有点走的从容,有点走得匆忙,但谁也无法停止那双前进劳作的步伐。为了让等待的时间不那么枯燥,为了不让心情感受到等待的难受,我顺手拿出包里准备的小小随身带的诗词古文书,开始慢慢习读起来,第一次感觉读书时没有时间流逝的恐慌。
很庆幸的是,工作喇叭中很准时地催促着我们登上了北上的飞机,从登机的那一刻开始,怕飞机晚点的担心才慢慢收敛,从飞机在跑道上开始奋力奔跑腾飞的瞬间开始,我终于不用担心飞机会晚点了。
飞机在三个多小时的平稳飞降后,终于于十一点半左右落在了首都机场。
下飞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马不停蹄地去赶往下一个航站楼,无脑的我只剩下单一迈开步子跟着老公后面跑,就连有时候步伐都跟不上,还得要他在前面停下来等我。人生何尝不像一趟趟地赶飞机,我们永远都无法让自己站在原地等待,光阴会推着你穿过一道道玻璃门,墙上的指示牌会告诉你是往左转还是右转,然后喇叭里会大声提醒你该上车了,直至在人流的推搡中,你不知不觉地站到了生命的另一个陌生而又无法抗拒、躲避、排斥的新点。排队上车,拥挤,这样的场景在人口众多的中国时时刻刻都在发生,时刻都不觉得陌生,就连机场也是如此。
原以为不出机场,就不用接受第二次安检,想不到如今的安检时刻像一头醒狮,惊醒而充满狐疑的眼神在那些流动的人流中不停地横扫着。很讨厌安检,让你不停地把包里东西掏出来,装进去,再掏出来,再装进去,掏翻的过程,就是一个将心情不停打扰的过程。第二次安检唯一少了的是没有让我拖鞋,而犯人式的张开双臂,任人拿着设备在身上每个区域扫雷式的排查,很让人有一种犯罪嫌疑人的感觉。
等一切就绪的时候,时针指向了十二点半,我们是下午2:55登记,又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只是此次的等待比原先预估的要多了半个多小时,很少晚点的国际航班,居然在我的意料之外姗姗来迟,在这等待的过程中,倒是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一个重大失误,从很早开始整理出发的行李开始,直到临出门前才想起检查确认一下自己手机的充电板有没有带上,一模背包里没有,再去看平常上班的背包,才发现它平静地躺在那里,原以为这块电池是满满的电,所以之前想都没有想要不要去充电,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可以直接丢包包里了,直至手机没多少电了,拿它出来用急,才发现电量只剩一格,并且也在一闪一闪地告急,想来,这应该算是自己最大的一个失误了,平日上班都会检查将它充满,而这次远行却忽视了它。好在,离飞机起飞还有几个小时,再加上晚点,终于可以让我的手机好好充些电了。
从上飞机的那一刻开始,便开始了醉生梦死的一幕,在机上昏昏沉沉睡去,又在半梦半醒中被空姐温柔的问你想喝什么饮料的声音惊醒,整个一机舱人感觉就是飞机场养的一舱猪,不停地喂你吃东西,而你在机上唯一能做的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偶尔精神清醒一点之间,会点开前面的视频看看,然后又在精神恍惚中不知不觉将头歪在了一边,直至被歪垂的脖子弄酸痛不舒服醒了,又开始第二种可以预知的难受动作,整个十多个小时,感觉屁股不是屁股,腰不是腰,脖子不是脖子,深感坐那么久的飞机就是对人的一种磨练。于我,只是一种身体上的折磨,而对于坐在旁边的有恐高的老公就是一种身心的绝对折磨了,每一次飞机的颠簸,都会让他紧张得无发呼吸,从来都不会轻易抓我手的他,第一次从毛巾下伸出那只满是汗叽叽而又冰凉的手,紧扣着我的那只手,我能感觉到他内心的那份恐慌带给他内心一波又一波的冲击,抓得我生疼的手让我能感觉到恐高给他带来的巨大不适感,然后嘴里不停地问我的对每次飞机颠簸时的直觉,像小孩一样跟我确认是不是没事,我知道他是想要从我这里索取安全感,我不停地安慰他,告诉他飞机颠簸就如车子开在了有石子的路上,要他不要执着于自己内心的那份不安,更不要深究,要他看看旁人那些平静的脸庞,虽然他会缓和一些,但遇到飞机颠簸得稍微严重一些时,他还是会有那种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绑在座位上的绝望感觉,以前,我都会拿他的恐高当做一个玩笑,当看到他如此痛苦的一幕,我觉得我有些小人了。恐高,我知道是种心里疾病,只是不知道于他来说有那么的严重,而且顽固得没有丝毫的改善,其实,每年的出差中,他坐飞机次数很多很多,但随着出行次数的增多,却没能克服他这个恐高心理,与之增加的是对坐飞机一次次的排斥。我在想,跟我坐在一起,难受时尚可以有我的安慰和我的双手帮他缓冲一下,但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独自出行,我难以想象那样的一个时刻于他而言有多难受,当那只恐高的恶魔在与它对峙的时候,它的内心有多么绝望,当我看到在飞机颠簸中那样一张绝望的脸时,我相信了他以前跟我说的话,他说他若在抗战时期,他绝对是一个汉奸,一个叛徒。
坐在飞机上唯一可以欣赏的景色就是机舱外的白云了,在很多人看来那是一种单调的重复,而在我的眼里看来,它们却是千变万换的,无论是堆砌成团的棉花还是散落一天幕的蛋花,还是气若犹丝的若有若无,特别是飞机下降到可以看到地面的景色时,更是一幅幅不同的画卷在你面前打开,很美!对于我一个喜欢看云的人,我从不喜欢关掉机窗,我喜欢看白云在我身边飘过,喜欢身在云中漂浮的感觉,喜欢看云卷云舒的自在和悠然,喜欢感受亲吻过机身的每一朵云的温柔,在云中,我觉得我不会迷失自己,也很容易迷失自己,她是那样清醒地叫人爱着,叫人一直为它沉沦。
此次加拿大的出关手续好像比上次简化,只是等行李的过程被玩乌龙了,按照屏幕上的提示在固定的一个点等行李,等了很久就等了一个,迟迟不见其他三个箱子,后来觉得不对劲,老公去其他地方看的时候,才发现其他三个箱子被工作人员早已从输送带上拿下来了,害得等了那么久。
出了关,看到了一大早就坐船从岛那边赶过来接我们的女儿,一脸的兴奋。女儿担心我们取车时跟对方语言交流有障碍,虽然我们说不要她过来,但她还是坚持起了个早。忽然发现,当儿女对你不放心的时候,不只是意味着他们的长大,也意味着我们的老去。当然这里指的不是器官上的衰老。
只是三人按照租车公司提供的谷歌地图,在机场转了很久也没找到,后来女儿问了其他工作人员才算找到那个点,办租车的事,自然是女儿在跟对方交涉,老公就像一个小孩一样站在她的旁边,比起三年前,我觉得整个画风颠倒过来了。
车子租好了,自然给它来个全身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拍摄,以防像三年前一样交了车回了国,被对方公司告知车有磨损要求赔偿的通知,虽然事后被摆平,但为了防止意外,这是经验,必须要做到位的。
取车后和朋友碰了个头,就急忙直奔码头,过海的船依然要排队,排队的空隙下车走走,还是蛮舒服的,加拿大这个季节的天气还是蛮舒服的,十七八度,风很凉爽,舒服。加拿大的天空总是那么纯净,云总是那么多的在天边堆砌着,很美!
排队等到五点钟开的船,上船了,船上看海天一色,那是我最美的享受,此次船上的人并不多,天台上坐了很多中国大妈,一起说笑,畅所欲言地表达着心中的那份激动,深处她们之中,听着熟悉的声音,让我有了一份家的感觉,有时候感觉自己并没有跨出那张国门,我与她们一样激动,只是与她们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她们用笑声,而我会通过一连串按动快门的动作来宣泄心中的那份酣畅淋漓。我总觉得,在美景面前的每一种失态,实在不应该是一种罪过。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赏心悦目,下船了,只是下船后找酒店的这段路有点辛苦,我先前买的国际电话卡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连不上网络,只好根据租车公司提供的地图摸索走,导航几次把我们带入迷途,转转好不容意于七点多到达目的地。
吃过晚餐,送女儿回住家的路上,以及从住家回酒店的路上,又是被导航一番折腾,直到十点多钟才回到酒店。只是这番折腾,却让我看到了加拿大美丽的火烧云,有失就有得,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回到酒店,疲惫不堪的老公丢下包,没有洗簌倒头就睡了。而我却还不能那么早睡去,我得将两个人的衣服由两个箱子整理到一个箱子里面。而打开箱子后却发现原本熨烫好带过来的衣服,虽然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了,以为做到了万无一失的保护,结果还是被弄皱了,为此,老公的西装外套、衬衫及领带都需全部拿出来熨烫一遍。待洗簌玩毕,已是凌晨,以为伴着老公那沉沉而响亮的呼噜声的感染,加上一直忙碌的疲倦,能很快将我带入梦境,侥幸能无接痕地倒过时差,不想,睡到凌晨三点就醒了,多么顽固的生物钟呀!也罢,既然无睡意,那就借文字来催眠,于是,把昨日一天的流水账记录下来,也算是日后的一份记忆,只是不想,撕开个口子,竟然无休无止起来,在手机上一下就倒腾了三个小时,听外面海鸥声声,告知已经天亮,而今天上午要去拜见女儿住家,还要送女儿去学校领成绩单,而下午要去参加女儿学校在维多利亚大约举办的毕业典礼,今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也注定不能再倒头睡复觉了,就此起床洗嗽准备。
女儿昨日接我们之时,说是见面后要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后来才知,她的地理平均分拿到了98分,全校第一,而物理成绩平均份拿到了94分,一切都朝着她的预期发展,但愿以后的日子里,经常可以听到她那自豪的声音。